“这可不是本王说什么呀,咱们这位颜丞相,学识才华是有,本事魄力也有,就是这心胸……也实在是狭小了一些。”
“那都是多少年的陈年老事了,父辈的这些恩怨,要本王说,能化解就化解呗,他不但不帮着解开这结,还坚决不提拔他颜家的人,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你说这颜相是不是也太狭隘了些……”
魏王对颜相可没有太多的好感,听了一耳朵后,也不管是不是真的,就这么议论起来,自己说还不算数,到最后,还要拉着君凌恒一起说。
君凌恒挑眉忘了魏王君盛修一眼,眸子中已经带上了深深的寒意,可君盛修仿若无觉,还在那边摇头晃脑的品评感慨着。
他这可是当着君凌恒奚落颜承宇,他的未来岳父,还是已经过世之人。
君凌恒的眸光更沉了,打断了君盛修的胡言乱语,“我觉得,祁家也不是一个好选择,毕竟多年前,祁家也是十大世家之一,还是因为咱们皇上而落到如今这境地的。”
“第一个拜访的最好选择,还当属司马家,司马家,野心有,财力也有,只要殿下摆明利害关系,想来司马家是很愿意出大力的。”
说起正事,魏王也收起了那些八卦吐槽的心思,认真的点头,“好,就听你的。”
……
魏王在湖州忙着拜访各个家族的时候,君凌恒也终于和颜朝夕那边联系上了,得知她正与钟吾悦一起,不禁心中又焦躁了一些。
但他一时间却根本脱不开身,他必须先解决魏王的事情。
好在,颜朝夕和钟吾悦是准备去丽州的,那么必然会途经湖州,君凌恒抿着薄唇,心中暗暗决定,要在他们出湖州之前,将魏王的事情解决掉。
他们出京这么些时日,那些准备,也可以发动了。
正这么想着,凌大就过来禀报,京城有急信送到了魏王那里。
君凌恒心中一动,“是我们等的人?”
“那人做出了这个手势。”凌大说着,手还做出一个奇怪的翘指的动作。
君凌恒脸上露出了笑意,点点头,道:“那我们也过去。”
凌大做的这个动作,正是君凌恒在出京之前,与德妃约定的信号。
当时商议,他负责跟着魏王,取得信任,随时监视。
而德妃则在宫中,想办法切断钟独、淑妃与魏王之间的联系,然后德妃再派人假扮钟独身边的人,传来皇上病危,需要大量银两才能救治的消息。
君凌恒不知道她要如何做到,并且让君盛修相信,但德妃不仅信誓旦旦,十分有把握,还绝对的肯定魏王一定会去动筹集的银两。
当然,德妃在宫里的能量,君凌恒是知道的,远的不说,就皇后这件事里,就有多少她的影子,而且明显在淑宁宫中,德妃藏了不少人。
所以他选择了相信德妃,一同进行这个计划。
现在,想来魏王正愁的挠头吧?
君凌恒到了魏王那边时,凌大所说的传递消息的人已经离开了,只剩魏王一人苦着脸坐在屋子中间,端着茶杯,愣怔半晌,又是叹气,又是摇头的。
“魏王这是怎么了?”君凌恒故作不解的问道。
还十分体贴的将魏王手中的茶杯拿下,将其中的水倒空,又给他换了杯新茶。
然后,君凌恒给自己也斟上一杯,喝了一口,赞道,“好茶。”
魏王抬起写满愁苦的脸,看是君凌恒,更是像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下去。
君凌恒也知道,这魏王嚣张是嚣张,但心事根本藏不住。
君凌恒坐到了魏王的对面,“看来真是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了呀?”
魏王又叹息一下,忍不住道,“还不是为了银两的事情。”
“原来是这啊!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君凌恒似乎一点也不理解魏王的愁苦,“我来正是要和魏王你说这事呢,湖州之地的家族我们已经基本拜访完毕了。”
“所得之收获,可比我们之前估算的要好上不少,接下来我们就可以出发往衢州去了。”
“若是在衢州的筹款计划也能顺利进行的话,我们应该都不用再跑其它地方,直接就可以回京复命了。”
“而且,据我估计,衢州之行应该比我们在湖州这边还要顺利得多。”
魏王却并没有因为君凌恒的话提起多少精神来,依然蔫蔫的问道,“喔?何以见得?”
“因为我刚收到衢州那边寄来的消息呀,据说民生恢复得井然有序,街市上也早已恢复了往日的热闹了。”君凌恒道。
“是吗?那可真不错。”魏王趴着身子,闷闷的道。
“魏王,这可都是好消息呀,你还不开心?”君凌恒不解的道。
“我……”魏王很想说,那也不能解决我的问题呀,现在不光是筹款需要大量的银子,他若想救他的父皇,更是急需大比的银子。
宗云帝就是因为在淑宁宫内治病,才会日日都去他娘亲淑妃那边,因此也才会对他格外刮目相看一些,就连他入户部的事情上,对他也格外的宽容一些。
但是,他君盛修自己有几斤几两,他还是知道的,别看他现在好像是宗云帝身边唯一的儿子了,但是太子并没有死,也没有被抓住,随时都有可能回到京城。
而那些宗室宗亲,也早就盯着皇子的位置。
宗云帝子嗣不丰,但别说只是子嗣不丰了,就是断子绝孙了,那些宗亲们也一定会想办法,让君华继续在君家的统治之下的。
最直接的办法,当然就是过继了。
所以,他娘跟他说过,千万不要过于相信宗亲那边,太子没垮台前,他们还只是观望,现在太子一垮,他魏王就会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因为只要他一死,宗云帝的皇位,就只能传给众多宗亲之中选择的过继之人了。
而杨家,根本没有办法给他多少保护。
唯一能护着他的,只有宗云帝。
只有宗云帝是真真正正的希望皇位传给他这个真正的儿子的,而不是某一个可能连他都记不起来样子和名字的“继子”。
所以,他必须保证宗云帝活着,而且是健健康康的活着。
不管透支多少本源,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需要用到多少极端珍贵的药物,他都必须保证宗云帝的身体能够处理政务。
至少,在将皇位传给他,活着立他为太子之前,必须这样。
因为他知道,一旦宗云帝倒下,极大可能那皇位与他就没有什么关系了,甚至可能他们的性命都不保。
毕竟,杨家的根基实在是太浅薄了。
而他魏王,刚刚进入朝堂,又有几个是会真心跟随他的人呢?
君盛修在沉思着,越是沉思,越是沉闷,不禁又叹了一口气。
想要保住宗云帝现在的状态,说起来简单,但要做到是何其不易呀!
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连道夫那样的享誉多国的大能者都无能为力的事情,却偏偏被他和他娘亲淑妃遇到了能解决的人。
这是何其的幸运呀!
也可以想见,他们必须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将这个唯一能按宗云帝的需要,去医治的他的人,留在淑宁宫的。
而这个人,还真的治好了宗云帝的身体,让他娘获得了现在这般的荣宠,让他获得了现在这样的地位。
在此之前,他君盛修一直都是一个默默无闻的皇子而已。
否则也不会因为君凌恒的提议,得以封王之后,就一直对君凌恒怀抱感激。
甚至在需要帮手的第一时间,就跑到他的和王府去,寻求合作。
君盛修十分珍惜现在的地位,他不可以失去。
但若宗云帝一垮……
他不敢想象。
君盛修只能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不能让父皇出事!
但是现在,钟独身边的小太监传来了消息,宗云帝的情况出现了变化,而现在也到了选择的时候。
要么用钟独的独门法子一试,成功便能在好长的一段时间内,解决掉宗云帝体内的问题。
要么,只用“普通的药物”,维持现状,但还能维持多少时间,就不好说了。
这是宫里那人,给他传来的消息。
但要知道,钟独口中的“普通的药物”,在他君盛修看来,都已经是难得的奇药了,这些时日用这些“普通的药物”,就已经花费掉了杨家这么多年以来的积蓄。
而钟独所谓的独门法子,则更是他们承受不了的。
他在之前就听钟独说过,那法子需要用到一种,只有钟家祖地才有的“钟情花”,但这种花十分珍贵,可以制造成提升灵力的药物“钟灵”,所以钟家根本不会拿出来的。
除非,是花重金购买,只要出到能让隐世的钟家都心动的财帛,不愁钟家不卖。
因为,毕竟一朵钟情花,也只能炼出一颗“钟灵”,而且,还是有几率的。
但是,这想让钟家都动心的财帛,却是以百万计的。
又岂是他拿的出来的呢?
君凌恒在一边看着,也不言语,只是心中对德妃又重视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