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宫女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就算她说是血燕有问题,她们这些伺候的宫女也逃不过责罚啊。
“皇后娘娘,那血燕我们验过毒的,没有问题奴婢们才会给娘娘吃的。”另一名宫女及时澄清道。
不怪她们刚才都没有提到那碗血燕,实在是她们已经验过,确认没有问题的东西,谁也没想到怪到那碗血燕上去。
“哦?那这事……”皇后看向皇上。
“你们将这一早上的事情细细说来,不要有任何遗漏。”宗云帝吩咐道。
宫女们立刻回忆起来。
十六人,很难会有偏差和遗漏,不一会儿,就将宗云帝离开后的所有事情都理顺了,确实除了这一碗血燕,再没有什么与平时不同的事情发生了。
宗云帝沉吟一瞬,他是绝对没有让膳房那边送什么血燕的,那么不管血燕有没有毒,这血燕的来处,总也该查一查的。
“传膳房的人来。”宗云帝沉声道。
“然后让道夫赶快进宫来。那血燕的碗还在不在?待会儿让太医院的人再查验一下。”
道夫是现任太医院的院首,医术了得,但并不常驻宫中轮值。若不是宗云帝身体有恙,说不定道夫都不会呆在京城的。
这会儿正好可以让他来看看杨淑妃,和那碗血燕。
不一会儿,膳房的人带到了,那盛过血燕的碗也被端了上来。
“这就是那血燕的碗?”宗云帝紧蹙眉头,看着面前这碗,十分闹心。
这碗干净得有些过了,碗壁上只有两三丝淡红色的痕迹,大部分地方都被刮得极是干净,宗云帝甚至怀疑,这是被人舔过的。
淑宁宫的宫女们上前来看了看,也为难了,“这是……小厨房已经洗过了吗?”
“没有洗过,属下过去的时候,这老妪正在偷偷舔食这碗壁上残余的血燕。”一名负责去拿碗的皇宫侍卫道。
“这还怎么验?”宗云帝为难了。
皇后看着那老嬷嬷和那看上去极为干净的碗,心口一阵恶心,“如此馋食,拖下去,把她的舌头割下来。”
怀疑自己的餐具是否都曾被人舔食过的皇后,现在只想吐。
“没有没有,老奴没有用舌头舔食啊!”这嬷嬷急忙求饶,生怕皇后一生气,真把她的舌头割去了。
“老奴就是用手捋着吃的,这样。”老嬷嬷说着,伸出一根食指,做出了一个顺着碗沿一抹的动作,然后放到口边**一下,再一抹碗沿儿……
老嬷嬷还一边强调着,“您看,不是用舌头的。”
皇后看着如此真实的动作,瞬间就脑补出了她抱着血燕碗猥琐偷吃的样子。
这下不止犯恶心了,只觉得腹中一阵作呕,好在祭祀不能饮食,她实在没什么东西可吐。
旁边的贵女、夫人们也是脸色泛绿,不敢深思。
皇后好不容易按下了恶心,更是愤怒,“那就给本宫拖下去,手和舌头一起剁了。”
众人噤若寒蝉,摄于皇后的威风不敢多言,宫妃们好像也并不奇怪,皇后会做出这等残酷的惩罚,没有人去理会,这胆敢偷吃妃子残羹的老妪。
老嬷嬷犹自在哀嚎着,被拖了下去。众人将关注都放在了膳房的人身上。
“为何会给淑妃送血燕?”宗云帝首先问话。
“是,是……”
看这小太监结结巴巴的,皇后不耐道,“好生回皇上的话,你可千万不要有什么隐瞒。”
“是,是,是一位宫女姐姐让小人送的,其余小人也不知啊!”小太监哆哆嗦嗦,险些尿了裤子。
“哪个宫女?”宗云帝严肃的问。
他这一问,小太监更加的紧张起来,哆哆半天也说不出个人来。
还是皇后心念一动,“可在这淑宁宫内?”
小太监摇摇头,“不在。”
“那宫女让你送东西到淑妃这里,总得有个说法吧?总不能是个人让你送来,你就送来了。”
“那人,那人说……”
“说什么?你大胆说出来,只要是实情,朕不会怪罪到你头上的。”
小太监听见这话,胆子也壮了一些,“那人说,她是玉棉宫的宫女,这血燕炖了一早上了,因为赶着去祈灵宫那边祭祀,这才拜托我顺路送来淑宁宫的。”
“顺路?”宗云帝问。
“是的。今日是小人负责给淑宁宫的各位宫女姐姐们送饭。”小太监赶紧道。
淑宁宫的小厨房,也只会负责杨淑妃的伙食,她身边伺候的数十人,每日所需可不少,自然不可能都在小厨房内开伙,所以到点了都有专门的小太监送过来,今日就轮到了他。
当然,也只有杨淑妃这般受宠的妃嫔,宫里的人才有这般待遇。
“这玉棉宫……”
众人都听明白了,现在这锅是甩给了玉棉宫,玉棉宫是谁的地方,在场住在宫里的不少人都知道,可是却只有刘贤妃开了口。
开了口,也是犹豫。
皇后回头瞥了一眼,刘贤妃放了胆,道:“玉棉宫可是玉嫔与晴光公主的居所呀。”
“晴光?”宗云帝怀疑的扫了眼场内众人,心中不太相信,晴光为何要害杨淑妃?
这时,晴光才和全太妃、颜朝夕一起,慢悠悠的进了淑宁宫内。
晴光十分乖巧的上前给宗云帝和皇后行礼,这才抬起亮晶晶的眼眸,问道,“玉棉宫怎么啦?”
大家一时沉默下来,一个六岁的女娃娃而已,就算皇室中人早熟,但做这事也不至于,何况还是个公主?
可是,就是有人不嫌事大,将怀疑的矛头指向了玉棉宫,但宗云帝并没有阻止这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小公主听,他也想看看晴光会怎么做。
“你们胡说八道。”小晴光听完,顿时急了,她年龄虽小,但也知道,这么大的事,能把她和她娘压死。
“我们才没有给淑妃送什么血燕呢,要是有这种好东西,肯定自己就吃了,我都没有吃上呢,怎么会要宫女送到淑宁宫来?”
小晴光条理清晰的说着她认为最正确的理由。
但是,却没有多少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