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黑色的轿车缓缓消失在街角，曲眠伸手揉了揉脑袋，不去琢磨顾涵逸话语背后藏着的暗潮汹涌，对宋安歌道：“走吧。”
宋安歌也收回目光，跟在曲眠身后，将脸上的凝重收起。
今天要拍的是和顾翊然的短视频宣传，由于贺丽雅不需要参与后续的视频拍摄，她拍摄行程已经结束。
见曲眠过来，顾翊然凑到曲眠面前，他昨晚将最近关于季凌渊的所有绯闻都浏览了一遍，神色很是纠结。
“季凌渊和那个贺丽雅真的要订婚了？”本来他可以直接问他哥顾涵逸，但奈何昨晚医院有病人他走了一夜未归，只能揣着满肚子的疑惑，来找曲眠求证。
曲眠看了他一眼，看的顾翊然摸了摸鼻子：“得，我就是嘴欠，你不用回答我。”
他这才觉得自己的问题多突兀，问出来多尴尬，正好摄影师叫他，他脚底抹油迅速跑了。
“小眠姐，你别听他瞎说。”宋安歌在一旁气呼呼地开口，对着顾翊然的背影翻了个白眼，本来季先生和小眠姐感情就不太好，这家伙还不知轻重的过来瞎说。
曲眠淡声道：“大家不是都这样说吗？”
“好了，拍摄要开始了，我先过去了。”见大家都准备就位，曲眠不欲再多说，朝人群走去。
宋安歌将到嘴的话咽了下去，目光在外面人群中多了的几个同僚身上听了几秒，叹了口气。
拍摄结束已经到了下午，还有两天广告拍摄就能结束，本来曲眠还想在C市多呆一段时间，但有了顾涵逸的话，她就准备结束立刻回去。
打车回到酒店，她正好和捧着一束白菊的贺丽雅撞上。
贺丽雅穿着米白色的羊绒大衣，脸上戴着副墨镜，脸上的妆容比平日淡了几分，见面前站着的曲眠，微微勾起唇角：“刚回来啊？我正准备出去。”
目光在她手里的白菊上扫了眼，曲眠点头：“嗯。”
“昨天下了一夜的雨，难得今天下午放晴是个好天气。今天是季叔叔的祭日，正好适合去墓园祭拜。”贺丽雅摘下墨镜，露出含笑的眉眼，她似笑非笑地觑着曲眠脸上的表情。
曲眠面无表情地抬眸看向正对着自己炫耀的女人，她知道她话里的意思。
作为季凌渊曾经的妻子，她从未到墓园祭拜过他的父亲，毕竟她是害死季父凶手的女儿，并没有资格去墓园，而贺丽雅，却能年年去祭拜季父。
曲眠低头又看了看她怀里的白菊，淡淡道：“贺老师，你也是二十多岁的大人了，去哪里不必向我汇报，我也不是你的经纪人，对吧？”
“我当然不用和你汇报，只是顺嘴一提，你也不用这么大的火气。”贺丽雅看着她的脸，仍然笑着，“只是碰巧在这里见到你，随便聊一聊。”
曲眠摆弄着手机，提醒：“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墓园在城北，从这里过去需要一个多小时，墓园五点关门，再迟一点，今天你就不用去了。”
“你……”贺丽雅被噎了一下，见曲眠头也不回的走了，握着白菊的手指紧了紧，倏然反应过来。
曲眠怎么会知道C市的墓园在哪里？还这般精准的说出路程和关闭时间？！
难不成，她去过？！
想到这个可能，贺丽雅表情陡然僵住。
等坐上电梯，曲眠按熄手机上的百度，冷淡地将手机塞进口袋。
——
曲眠没想到许一晗会追到酒店来。
她昨天生了病，不想再房间多呆，到了饭点就走到酒店的自助餐厅用晚餐。
酒店一楼是用餐区，一块很大的自助大厅，这会儿并不是旅游旺季，只开放了一部分不大的地盘，但菜色却很丰盛。
曲眠点了份芝士炒面和宋安歌坐在靠窗的地方用餐，身边的空位上突然来了个不速之客。
桌子上突然被放了个黑色的袋子，曲眠抬头瞧了眼，袋子上硕大的logo，是一个知名奢侈品品牌，她没多停留一眼，看向提着袋子的主人，入眼的就是许一晗那张不可一世的脸。
“曲小姐，这是中秋礼物，昨天你们结束的早，没见到你，现在我把东西送给你。”他轻佻地视线落在曲眠凝白的脸颊上，唇边勾起暧、昧的笑，话里满含暗示，“这是A家经典款香水，味道清甜不腻，是我最喜欢的味道。”
“我不喜欢用香水，许先生把香水送给适合的人吧。”
曲眠收回视线，这种花花公子的把戏，她并不想多理会，最多明天晚上她就要回帝都，不可能和他有太多交集。
“曲小姐，你确定不收下这礼物？许家在C市房产遍布，只要你收下礼物，你想要哪个，就能即刻入住。”许一晗不信，她这个刚出道的小明星会不心动，继续加筹码。
放下叉子，曲眠眼底全是不耐，她淡声开腔：“许先生，你用晚餐了吗？”
这话题跳跃的有点快，许一晗愣了一秒，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曲眠又开口：“这里的饭菜味道不错，不嫌弃的话，可以尝尝。”
“凌渊哥，你不想去别的地方吃饭，那我们就在这里随便吃点吧。”
后面忽然传来道女人的声音，这自助餐厅人本来就不多，这声音清晰的传到曲眠这桌的耳里。
曲眠正对着拿餐区，视线移动就看清站在那里的男人。
身影颀长挺拔，眉间清冽冷淡，偏浅的唇色勾着及浅的弧度，看不出情绪。
黑色的西装没有一丝褶皱，正如昨天居高临下看着她时的模样，冷漠而从容。
贺丽雅站在他身边，离得他很近，仰头看他，脸上带着矜持又掩不住娇羞得笑容，头只要往旁边微微一偏，仿佛就能靠到他的肩上。
季凌渊眉目淡淡，视线落在大厅外，对面前琳琅的食物并没有太多的兴趣。
见他没有回应，贺丽雅也不在意，她不着痕迹地借着取餐地便利，朝他站的又近了几分。
曲眠很快收回视线。
忽然，许一晗轻笑一声：“哟，老朋友。”
他话里含着隐隐的嘲讽和不屑，视线凝望着站在那边的一对男女，以一种取餐区能听到的声音道：“有的人吧，天生命贱，改头换面，就以为化龙，其实还不过是个跳梁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