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凌渊眸色寒冷，冷冽的眉眼全是冰霜，他看着面前露出挑衅笑意的蒲中宇：“方才多谢你在我繁忙的时候，陪她一起跳舞。”
虽然说着感谢的话，但他这幅模样就好像是蒲中宇是女伴的仆人，在他这位主人没有空的时候陪她解闷，莫名就比他矮了一截。
蒲中宇脸上的挑衅被羞愤取代，他也顾不得身后站着的曲眠，冷嗤：“季先生不知道怜香惜玉，小心伤了美人心，被人挖了墙角，年纪轻轻就戴上一顶绿帽子。”
话音一落，季凌渊眸色宛如寒芒，直直看向他。
曲眠看了眼什么都敢说的蒲中宇，有些汗颜，这人还真敢说。
虽然这话听着她觉得挺解气，但出自这人之口，她也没有觉得多高兴，这会儿只想赶紧离开，不要被二人殃及池鱼。
她这般想着，不动声色地移动脚步，想从蒲中宇的身后溜走。
自以为行动很隐秘，但抬头却看到了季凌渊扫过的目光，脚步僵硬了一下，便看着墙根更近了。
季凌渊朝蒲中宇靠近，站在他的面前。
蒲中宇不矮，也有一米八左右，但跟有一米八七的季凌渊站在一起，就显得气短，先天上失去了几分气势，受到了压迫。
更巧的是，两人今天都穿着一身藏青色的西装，里面陪着灰色的衬衫，就有点同款的感觉，季凌渊身材颀长，宽腰窄臀，比例完美，这一身就可以直接走秀了，他久居高位，身上沾染着属于上位者的威压。
蒲家虽然还有底蕴，但一代不如一代，更是因为兄弟阋墙，天天明争暗斗，做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蒲中宇更是蒲家幼子，备受家族宠爱，游戏人间，身边多的是阿谀奉承的小人，气就不正，跟季凌渊站在一起，对比惨烈。
这会儿，季凌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蒲中宇发现自己竟然还要微微昂头才能对上他的眼睛，心里觉得屈辱，先前生出来的得意，瞬间烟消云散。
他现在哪里还记得本来跑到这里是来调戏美人？只觉得丢脸，更不想在这里和季凌渊对上。
“既然季先生喜欢这里，那我就先告辞一步。”蒲中宇收回视线，并不想承认在刚刚无声的较量中，自己已经输了，说这话为自己挽尊。
说完，他也不记得问曲眠到底叫什么名字，快步离开这个令他窒息的楼梯间。
等他离开，曲眠面前就少了个遮挡的人，瞬间暴、露在季凌渊的视线下。
她这会儿脑子虽然不清醒，但还是记着不远处站着的男人很是危险，靠的墙更近了。
两人这样无声的对视，楼道里的声控灯因为久没动静，自动熄灭，瞬间，耳边除了不远处会场传来的喧嚣声和一点点光影，整个楼道漆黑一片。
面对黑暗，曲眠本能的畏惧，她瑟缩了一下，不敢动，周围瞬间安静下来，仿佛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扶着墙，觉得天旋地转，刚刚她一直强撑着，这会儿酒意上头，才觉得那一杯到底有多厉害。
良久，耳边响起道脚步声，紧接着，灯光亮起，男人的容貌就那样突兀的闯进她的眼里。
季凌渊目光落在她已经布满红晕的双颊，见她已经撑不住靠在墙上，快要跌倒的模样，蹙起了眉。
“你喝了多少酒？”
曲眠抬眸看他，眼前的人影重重叠叠，看不清楚，但潜意识告诉她，不要搭理他，她便没有说话。
“曲眠，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季凌渊驻足停在她的面前，看她醉意朦胧，已经神志不清的样子，眸底有怒意一闪而过。
“我不该来？那谁该来？”曲眠张嘴反驳，“那个害我险些死在海里的贺丽雅该来？还是那个是非不分，善恶不辨的季凌渊该来？”
季凌渊看着面前摇摇晃晃想要撑着墙站起来的女人，伶牙俐齿的竟然并不像是喝醉了。
在她心里，他现在已经是这个形象了吗？
季凌渊唇边带着丝苦笑，声音很轻：“他并不是，只是如果把他们都送进监狱，那晚所有人都会知道，在找谁。而且并没有人指证她，她甩的很干净。”
“渣男！”曲眠听不见男人的话，她晃着脑袋骂了一声，“我宁愿他和任何女人在一起，但为什么偏偏是贺丽雅？”
说着说着，她突然哭了起来，巴掌大的脸上瞬间泪意朦胧。
季凌渊已经很少看她哭了，这段时间，她仿佛瞬间成长起来，面对她时，再也没有流过眼泪。
但这会儿她喝醉了，仿佛卸去了铠甲，靠在墙上，哭的十分伤心。
季凌渊瞬间就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上前，想将她搀扶起来，这里并不是可以任意宣泄情绪的地方。
曲眠直接挥开他的手，抹着眼泪：“走开！”
即使是醉了，她也不愿意他碰她。
这个认知让季凌渊抿紧嘴唇，他便静静地看着她靠在那里哭，抽抽噎噎的，声音不大，很快感应灯就又熄灭了。
季凌渊能明显感觉到那哭声因为这突然的黑暗停滞了一秒，他正想开口，却听到门外传来道朝这里走来的脚步声，那脚步的方向，正是从这里走来。
季凌渊迅速将曲眠从墙根拉起来，捂着她的嘴巴，将人带到楼道的一处隐蔽的角落。
他和曲眠两人，最好不要被其他人看见。
“我好像听到了哭声？”一道声音响起。
季凌渊垂眸看向被自己压在墙上，还无声抽噎的曲眠，他的掌心此时已经被泪水打湿。
由于被刚刚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曲眠也顾不得哭了，睁着双泪眼朦胧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她的睫毛上还挂着泪水，鼻尖哭的泛红，看起来有几分可怜。
“你听错了吧？哪里有什么哭声？”另一个人说道。
“行吧，那可能是我听错了。”男人叹气，“啧，本以为可以看季凌渊的笑话，但没想到他却得到vision老总的青睐，也真是走了狗屎运！”
“有些事情羡慕不来，行了，抽根烟咱们赶紧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