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意难消的安小泉在厕所镜子前,望着已经用洗手液反复揉搓洗几遍仍觉得不够干净的手,有洁癖的他在心里已经把金姐这个没脑子的蠢女人骂了几十遍,要不是这个胖女人大早上发癫,打电话过来要什么视频,自己怎么会跑到这里碰到这种倒霉事。
想想从开年起接连遇到的那些破事,屡遭不顺的安小泉就觉得恼火,镜子里那张朴实平常的脸也变得阴沉可怕,为消除心中的郁闷,他伸出手去打开水龙头,捧起冷水不断拍在脸上,冰凉的水刺激着肌肤,让他稍微冷静了一点,决定去找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好好折磨一番。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在门口隐蔽观察的飙见那辆尼桑面包车又发动了,于是等车走远,飙又带着林悄悄跟了上去,来到城里一处装潢很讲究,门口种了三棵白玉兰树的别墅前停住。
因为时间已经到上午八点多,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也多了起来,没有主人的飙和林害怕被城管捉去不敢久留,在确定尼桑面包车停的位置后就离开了。而在别墅的二楼房间,回家的安小泉正躲在窗帘后,透过缝隙暗中观察着它们。
看了一会后,安小泉嘴角浮现一抹意义不明的笑容,信步走下楼梯,楼下的客厅里一只正在吃饭的柯基犬立马凑了上来,摇晃着没有尾巴的大屁股,讨好的望着主人安小泉。
没心思的安小泉敷衍地摸了摸柯基的头便将它推开,去检查大门是否上锁关牢,确认完毕后,他拉下一楼的全部窗帘,然后走向楼梯间,用钥匙打开紧锁的防盗门,印入眼帘的是一段往下通向地下室的长台阶。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那只一直黏着安小泉身后的柯基一看到门开了却没有跟上去,像是有什么顾忌似的,在安小泉走进地下室后它乖乖在那等着,根本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在昏暗无光的楼梯间通道里,自信走下去的安小泉没有开灯照明,但他迈出的每一步都是准确而稳健,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仿佛他的眼睛早已习惯这种视觉环境,适应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一样。
轻车熟路的安小泉一路下去,没有任何阻碍的来到地下室尽头,那扇铁门外。
铁门内,听到脚步声的一条狼青犬猛然惊醒,竖起耳朵一脸警惕地站了起来,当看清楚来人时,它才放松了警惕,重新趴了回去,惬意地眯起眼睛,露出了一副慵懒的模样。
开门的安小泉看它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说:“库萨,你的表现还是一如既往地让我失望啊!”
听着安小泉的话,被批评的狼青犬库萨不以为意,抬头望着安小泉,隔着铁门用鼻子蹭了蹭他的腿,像是撒娇,又像是委屈。
看到库萨作此姿态,安小泉露出像长辈一样宠溺又无奈的笑容,没再理睬它,直接大踏步走进铁门内。
在安小泉进门打开灯的一刹那,铁链声陡然响起,一道人影如鬼魅般从地下室阴影中跳出来袭击,而趴在地上的库萨也第一时间跳起,装模作样地护在安小泉身前。
面对突发情况,安小泉没有一点慌乱,嘴角噙着嘲讽的笑,因为胸有成竹的他根本不担心这个偷袭者能伤害到自己,所以他在原地一动不动,没有做任何闪避或者防御的动作。
果然,在偷袭者那双脏兮兮的双手即将抓到安小泉身体时,只听“哗啦”一声,袭击者就被脖子后面那条紧绷的铁链给拽住,但他仍不放弃,口齿不清地向安小泉呜呜啦啦喊着什么,一边喊一边奋力挥舞着双手向前试图抓向安小泉,但他的努力在那条铁链的束缚下显得徒劳,他越往前去,勒在他的脖颈上铁链也越收越紧,他那本就布满血丝的突出双眼变得更加血红。
站在门口的安小泉饶有兴趣地欣赏着这无比美妙的一幕,看到着这个冒犯自己的家伙在绝望中张牙舞爪,血肉模糊的脸上露出痛苦不堪的丑恶模样,让安小泉心中充斥着报复后的愉快感。
终于,看够了的安小泉上去抬腿踢在来人胸口,一脚将那人踹了回去,但那人依然不死心,挣扎着爬起来继续朝着安小泉扑去,结果又被提前预料好的安小泉又一次踹倒,而且还随着惯性,滑稽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屡次三番尝试过后,意识到自己不可能成功的那人终于绷不住了,情绪崩溃,呜呜地哭了起来,而且还跪下来用那颗黯淡无光的光头,不住地向安小泉磕头道歉,祈求原谅。
面无表情的安小泉见被自己囚禁起来的段哥向他磕头,不屑地撇撇嘴,一口唾沫飞出,精准落在段哥抬起的脸上。
“段鹏宇,我记得当时你们兄弟三个来我家杀我的狗、抢劫我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个卑躬屈膝的样子……”
听见安小泉这么说,经过这几天囚禁反复折磨,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的段哥不敢说话,跪在地上头磕的更勤了。
曾经被他羞辱的安小泉怎么会这么轻易饶过他,对段哥为了活命而磕头的可笑举动无动于衷,冷笑着用手按住段哥上抬的后脑勺,朝着地面狠狠砸去。
“既然要道歉,就得发自内心的真诚道歉,虚情假意的做给谁看呢!给我好好学会尊重人啊,混蛋!”
强制让段哥磕响头后,不解气的安小泉跨立在段哥背上方,骂骂咧咧地说着,一边用手抬起流出鲜血的光头,一遍一遍往坚固的水泥地上砸去,将那颗光头砸的头破血流,失去最后一点光泽。
整个过程,既畏惧于旁边虎视眈眈,随时可以上来撕咬的库萨,又害怕反抗过后会遭到更加残忍的折磨,这个外号叫段哥,真名段鹏宇的男人,经过安小泉这几天不分白天黑夜、毫无人性的折磨取乐,不敢有丝毫反抗,任凭安小泉将他当做沙包般狠狠蹂躏。
直到看见一头血的段鹏宇被砸得哼哼唧唧,双眼无神,趴在地上像条死鱼一样,一动不动,担心把他玩死的安小泉才收了手,但又想起一件憋火的事,他从兜里拿出一张无字的纸条,强行把段鹏宇趴在地上的脸掰过来让他看。
“段鹏宇,你特么糊弄傻子呢!拿个小学生用的消字笔写欠条,你这么聪明咋不上天呢!”
“啊啊……”
意识不清的段鹏宇嘴里含糊不清,委屈地用手指着自己只剩下牙齿的嘴。
“你说什么呢?”
明知故问的安小泉故意装作没看见,随后又恍然大悟,以一副非常变态的刻薄表情说:“哦,我忘了,你的舌头在一个星期前,被我趁你麻醉昏迷的时候给一刀切下来了。”
段鹏宇现在最后悔的就是自己不能见好就收,听信了安小泉在电话里的谎话,导致自己现在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
一个星期前,被迫借钱的安小泉开始不停地给他打骚扰电话。
段鹏宇本以为会遭到安小泉恼羞成怒的责骂,就一直拖着没敢接,但电话还是时不时的响起,最后不厌其烦的他就接了电话。
但让他大跌眼镜的是,在电话里安小泉不仅大度表示对之前发生的事既往不咎,那20万就当送给他们了,而且他还进行了情真意切的道歉,说经过这几天的自我反省,他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觉得自己在小武出事后不管不顾、推卸责任的做法确实不像话,所以想再另外再拿出5万块钱来补偿小武,想请他过来帮忙转交一下。
听了安小泉的真诚道歉,自以为安小泉已经被自己兄弟三人吓住,可以随便拿捏的段鹏宇放下戒心。
在得知安小泉还没有来得及通知另外两人后,起了贪婪之心的段鹏宇决定瞒着另外两人独吞这一笔钱。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过去之后等待着他的不是那5万块钱,而是一杯掺有安眠药的茶。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被迷昏的段鹏宇感受到疼痛从睡梦中惊醒来,他惊恐地发现自己浑身赤裸,被扒的只剩一条内裤了,脖子上也被套了项圈,像条狗一样拴在了地下室,旁边还有一条坡脚的狼狗看管。
再往前看,坐在那里的安小泉拿着一个针管的血,正在往一瓶药剂里混合。
通过胳膊上还在冒血的针眼,段鹏宇判断安小泉手里面拿的就是他的血,结果他刚想开口喊些什么,就被安小泉打了一剂高强度麻醉药,再次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浑身疼痛的段鹏宇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咿呀呀的,而且他总觉得自己嘴里好像少了些什么,颤抖着伸手往嘴里一摸,结果空空如也,他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舌头没了,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哑巴。
遭受打击的段鹏宇无法接受没了舌头的事实,当场昏死过去。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视线逐渐清晰起来,周围的景象渐渐映入眼帘,然而看清眼前一切的他脸上写满了震惊,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恐惧和困惑,嘴唇也哆嗦着,身体因极度惊骇而不住颤抖,仿佛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
只因为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已经完全超过了他作为人类的认知。
在他面前,有一个穿着他的衣服,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站在那里冲着他笑,而且那人自称安小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