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半个多小时,两辆车一前一后赶到。救护车跳下了两个女护士和一个戴眼睛的中年大夫。而警车里下来了几个持枪的武警。
“队长,怎么样?”一个年轻的高个武警望着盖晓雪问。
“两个都受伤了,赶紧把他们弄到救护车上装回去抢救。那个唐老板刚才情急之下中了我一枪,不知打到要害没有?”说完朝早已倒在地、人事不知的唐老板走去。
孟晓英只是皮外受伤,并不重,医生上前替她做了止血包扎,便在我和护士的搀扶下爬上了救护车。
那个唐老板伤得似乎非常严重,两个武警只好从救护车上抬下了单架,由于对方太笨重,几个武警七手八脚协同才把他弄到了车里。
我不放心孟晓英,只好跟车去医院陪护。不管怎么样,她现在还毕竟是自己合法的妻子。在这种时候,于情于理我也应该陪在她身边好好安慰和鼓励她。我相信,这种亲情的慰藉足能使她死灰复燃,会让她重拾信心,重新燃起那份对生活的渴望。因为我要让她明白,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她最亲最亲的人,这个人,就是那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都在无时无刻不牵挂和思念着她的丈夫。
在医院服侍她的那些日,我尽心尽力端茶端水,如果可以,我愿意把这三年多的来的爱意一齐倾泄而出。
尽管她一曾背叛过我,曾狠心把我抛弃,也曾一度把我伤得很深。但是,对她,我一丝丝恨意都没有,我有的只是愧疚和悔恨。
我悔恨当初自己为什么那么懦弱和懒惰?作为一个男人,我真感到有点脸红,总是让生活的繁重负荷全压在她一个女人身上。而她却总是选择默默承受,无怨无悔……
我很自责,看见她那清瘦的脸蛋,我的心寸寸断碎。
曾几何时,那靓丽的倩影极为我那样的心动,如今,五官轮廓虽然清秀,却再也找不出当初那凝脂般的容颜。
我的眼泪不禁夺眶而出,一把将她揽入怀里,双手轻抚着她那有些粗糙的脸颊,颤声道:“晓英,你受苦了。”
“古哥,你别难过,如果还有机会和你在一起,我一定跟你好好过。”晓英微微叹息了一声,看得出内心非常悔恨。“古哥,只怕我这一进去就再也没有机会相见啦!”
“不会的,过两天我就陪你去自首,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争取宽大处理。”
“傻哥哥,你太天真了,毒品犯罪没那么简单的。既是我没有直接参与,进去也不是三年两年的。”孟晓英苦苦一笑,心中比刀绞还更难受。
“晓英,就算你被判几年,我也会在家等你回来。”我大声道。
“古哥,你说这样的话我很感动,但是,古哥,我不能再耽误你。虽然我跟你结了婚,却没给你留下一儿半女。你家一脉单传,我不能对不起师父和师娘他们二老。”
“我不管,反正我们都还年轻,小孩可以晚一点,还怕生不出小孩吗?”
“古哥,我真悔不当初,早知古哥对我这般情深意重,我该珍惜多好呀!但古哥,有件事我想告诉你,晓英已染毒瘾,身体早已不行,只怕到时……”
我有些生气:“就算你生不出小孩也没关系,大不了我们去领养一个。至于你的毒瘾,你为了我,也要下定决心把它戒掉。”
晓英哭着点点头:“哥,我一定听你的话,一定重新做人。”
晓英在医院只住了二天,就叫带去了拘留所。我知道,她接下来将会受到严厉的审查。
最可恨的是那个肥猪毒枭在医院没两日就死了,使得案情一下陷入了僵局。
这无疑使本还是次犯的晓英立马一下就成了这桩案子的关键疑犯……
那些日我心惊胆战,度日如年。我不知晓英的案情如何发展,使我心里很焦灼,每日都要上盖晓雪的刑警队打听。
但盖晓雪很忙,这起毒品案发生在H市,她肩上的压力很大。她对毒枭的死,总感到自己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盖晓雪的心里总是有些别扭,似乎感到战友的目光都在审视着自己。她那女警花的形象也突觉一落千丈了。
她的情绪很低落。
当时距之那么远,情况万分危急,自己如果不果断举枪射击,,后果将不堪设想。这技术失误在行动中是常有的事。谁能保证突发情况之下举枪射击都能做到百发百中呢?但他人因我而死,使案情急转直下,一下陷入了死局,自己作为队长,颜面扫地,她很自责。
如果面前不是司空盖古,不是自己一直心仪已久的孩儿情人遭到威胁,或许当时自己就不会情绪而失控。
自己头脑或许就会很冷静,瞄准射击时就不会因情绪而产生技术上的失误,更不会因一厘米之差而穿插了对方的心脏,使对方一命呜呼,令整个案件侦破一下更加困难。
盖晓雪对我虽然没有一丝丝的埋怨,但我的心里却不好受。因为我知道,在警界,盖晓雪是出了名的“神枪手”,明明知道对方是案情侦破的关键疑犯,是绝不会因技术而产生误毙的。
那误毙的原因无疑是因为自己。
“对不起,晓雪,要不是因为救我你也会把这么一个重要的疑犯给错杀……”我内疚道。
“古哥,我是警察,那种情况,换谁都会这样做,这只是一个意外,你不用自责。警察的职责就是要保护每个公民的生命安全嘛!只是这样会令嫂子更加不利,因为案情的侦破只能从她这里下手……”
我的一颗心一下变得更加沉甸,晓英呀,我真不知怎样才能帮到你?你独自承受和面对,希望你一定要坚强度过这场牢狱之厄……
“古哥,你也别太担心,法律是公正的,只要嫂子没参与犯毒,政府也一定不会冤枉她。”晓雪安慰我道。
眼下的我也只是一无头的苍蝇,除了茫然失措,也真不知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只是心里在暗暗不停地祈祷:老天千万要保佑我的妻子没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