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怦怦直跳。
手机震动了一下，我知道是晓雪回信，正想看一下手机屏幕，不料那阴沉男一下从位中跃了起来。而且手中还拿着一把手枪顶到了鲁琪的太阳穴。
“小子，别动，一动我就打死她去。没想到你小子还是一个练家子，这一顶差点没把老子的牙顶硌了出来，疼死老子啦……”
鲁琪被这突如其来顶上脑门的枪吓得浑身发抖，因为握方向盘的手在不停地抖动，这小车也七斜八歪地跟着晃荡了起来，吓得我是一阵心惊胆战，不知一下如何是好。
“我说这位大哥，你还是把枪顶在我的脑袋保险些，否则，你不等公安来抓你，你我仨人马上就要车毁人亡啦。”
这阴沉男也非常害怕，前面马上就要到了山道上，方向盘一不端稳，车子真的会一下坠到山崖下去。
阴沉男显然知道我不好对付，有些犹豫。
“大哥，你有枪，我不会反抗。你再不把枪从她头上拿开，你真的是想寻死……”
“你……”他恼怒道，但也似乎觉我说的话在理，只好把枪移开对准了我。
这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我，说心里话，还真有点害怕。
谁知道他这枪会不会一下走火哩。
这枪凉嗖嗖的。
但我毕竟久经江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不过让人用枪直指脑袋还是破天荒头一回，滋味也一点不好受。
我心中恨意顿生，小子，敢用枪指着我，你这是在找死。我本已金盆洗手，是你逼我要再重涉江湖，怨不了我。千不该万不该用枪指着我“剑侠”的脑袋。
出租车到了山脚，前面已没车道。上山的小道逶迤曲折，有些地段就是阶梯，别说车子，人攀上去都很难。
车嘎然而止。
“下去。”他喝着鲁琪。
鲁琪哆哆嗦嗦打开车门，滑下车差点摔倒了。
阴沉男一声冷笑，又用枪点了点我的脑门，恶狠狠道：“下吧，盖古先生。”
我心里真的好生气，这家伙他妈的找死真这么急赶时间吗？只是子弹无情不长眼，没有万分的把握我是绝不轻易出手的。
“大哥，你小心枪走火，我妈的这么年轻，还有大把大把的时光要过哩？”
“哼，你小子也怕死？”他冷阴一笑。
“谁不怕死？好死不如赖活着，你难道就不怕死吗？”我冷冷道。
“我？哈哈，死有何怕？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他还真想透彻了，是一个他娘的蠢得可笑的主。
但我就是不甘心。难道他的心里防线就一点都攻不破？
他就没有他的死穴和软肋？
“大哥，你也太落伍了吧，难道你还相信人死后真会转世？别自我安慰了吧。大哥，你家里就没有亲人吗？你的父母妻儿都死了吗？”
“你他妈的爹娘才了哩!”他勃然恼怒：“小子，你别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反正杀一个也是死，杀两个也是死。老子反正是一条不归路，也不怕多你们俩个……”
“大哥，你别发怒，我不是要故意骂你家人，既然大哥你爹娘妻儿都在，你就要好好替他们想一想。你难道不惦挂他们吗？”我知道我的话已触及到了他那心中的隐痛，只要我逐步逼进，就一定能击溃他的防线。
只要他神经一松弛下来，我就有机会一招将他制服。
“小子，你他娘的真以为我想这样吗？谁又愿意过这种亡命天涯的日子？”他神情突然有点悲伤起来，双眼尽是戾气。“我原本也是一个勤劳厚道的老实人。可天生老实被人欺，自己老婆被人奸污，爹娘被人打，就连家也让人砸了，你说，这是什么世道？就因为自己他娘的老实，才让这些土豪恶霸为所欲为，小子，你说，这样的人该不该死？”
“当然该死!”我深深的感染，义愤填膺，大声附和道。
“该不该杀？”
“该杀。”
我这是怎么啦？居然同情一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
“可是那女孩不该死，你不该把她奸杀了……”我心里愤愤，你要报复也不能拿一个无辜之人呀!
“女孩？什么女孩？我什么时候奸杀过女孩？”他疑惑盯着我，一脸茫然。
“前两天发生的一起裸体女尸案不是你所为吗？”我心里冷笑，你就装，我看你装!
可是直觉又告诉我，他不像在装。
难道裸尸案真不是他干？
“小子，你别这样盯着我，那事真不是我干的。反正我已杀了人，是你还怕不敢承认吗？横坚都是死。”他说完微微叹息了一声。
他不像在说谎。他说得对，横竖都是死，不怕多一桩。
如果真是这样，他走上这条不归路还真是叫人有点同情。
“那你手上的枪怎么回事？你手中的武器是怎么来的？”我疑虑重重道。
持枪罪应该很重，可以把你当成一个恐怖分子来围捕，甚至顽抗可以就地击毙。
“枪是从那死人的手中夺来的，他叔在公安厅。”
“你确定那人已死了吗？也许他并没有死呢？”我心里真的希望那人没有死，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不会替这种人去抵命。
“他被我砍了好几刀，不死是才怪呢？”他坚道。
“可万一他还活着呢？万一他还没死呢？”我动了恻隐之心，不光是要平复他这时的失控情绪，更主要的是自己真心想帮助或挽救他。
如果他执意这样孤注一掷继续逃蹿下去，最终难逃被格杀的厄运。
“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别说只是被你砍了几刀，就是身中数弹，只要没伤及要害，也仍能活泼乱跳。假若那人活得还好好，你还会这样亡命天涯吗？”
他有些心动，下意识摇了摇头，自问道：“他真的会没死吗？如果没死，我干嘛还要这么死命的逃呢？”
如果我这时出手，一定轻而易举将他制服。
我不是警察，虽知兵不厌诈，但我却不能这样做，更下不了手。
因为他逐渐把自己当成了朋友，而且脸色也不那么阴沉。
正如他所叙，他本性并不那么坏，而且像我一样，都是一些生活在社会低层的弱势群命。要怪只怪那些坏人太黑太狠，压根就没给我们这些老实人一点点活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