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楚叙白带了头,一众青年人拉帮结队一起去看温惜惜。
房间号不难打听,毕竟在医院内部他们这群不怕死的学生已经出名了。
顺利来到温惜惜的病房前,本来该礼貌的敲门,不过在医院里没有什么大的顾忌,所以其中一个女学生来到门前就直接推开了门。
楚叙白来不及阻止,随着房门打开,大家都看到了坐在病床上向着窗户的温惜惜。
此时的温惜惜好像一个安静的娃娃,白色的病号服有些宽大,微微松落的罩在她的身上,无端端挑出几抹脆弱感。
楚叙白心里一咯噔,难道她真的受伤了?
还没来得及吭声,感受到众人视线的温惜惜回过头来,只错愕了一秒就露出一个堪比灿阳的微笑,
“学长,学姐,你们都没事了吧?”
温惜惜是真的开心。
一个笑容令大家瞬间都放下心里,闹闹哄哄的往病房里涌,一边笑嘻嘻的关心温惜惜,一边暗戳戳的把楚叙白往床边推。
和大家聊了几句,温惜惜对上了有些沉默的楚叙白,想起他不顾一切的追着自己出去,眼里多了一份别人没有的关切,
“楚叙白,你也没事了吧?”
望进温惜惜莹润的眸子,楚叙白一直悬着的心此刻总算落了地,并且在她的笑意里无端生出些怪异的羞赧感觉。
“嗯,我没事了。”
莫名的,有股奇怪的氛围在两人中间浮动。
“哟~”旁人瞧瞧她,又瞧瞧他,开口揶揄道,
“温同学真是区别对待呀,这么多人,只单独询问楚同学有没有事。”
这话一出,大家又开始恶趣味的起哄,还提到楚叙白一直担心温惜惜的事。
温惜惜倒是无所谓,起哄就起哄吧。
她和楚叙白之间本来就清清白白,而且在心理年龄上,她比他们都大,所以只是淡淡的笑。
但楚叙白有些急了,平时单独调侃自己也就算了,要是在温惜惜面前也这样,恐怕会让她不自在。
在某个学长已经夸张的说出‘般配’两个字的时候,好脾气的楚叙白真的急了,张口就要阻止,没想到有人率先开口了。
“怎么这么吵。”
低磁而成熟的声线仿佛带着某种魔力,硬是压下所有的起哄声,清晰的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瞬间,鸦雀无声。
大家齐刷刷的看向门口,唯有温惜惜愣了两秒,默默的将头转向了窗外。
若是细看,能发现她的手攥住了被角,耳尖又开始嫣红起来。
“迟先生!”队长率先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到迟瑾骁跟前,感激的话如倒珠子一般往外秃噜。
在他眼里,甚至在整个登山队的眼里,迟瑾骁已经是如神邸般的存在了。
刚获救时,他们就从救援队队员口中知道了这次救援的危险性。
但迟瑾骁,亲自来了。
虽然最主要是为了救温惜惜,可他们没有一个人被落下。
成熟、果敢、理智,偏偏还俊逸无度,这样一个男人,谁能不敬服。
迟瑾骁长身而立,耳边全是队员们的道谢,他也没有多表态,眼神徐徐扫过神情有些不自然的楚叙白后,慢慢落在了温惜惜的后脑勺上。
把头扭成这个角度,脖子不累吗?
迟瑾骁分神这样想着。
其实迟瑾骁早就来了,只是看到病房里这么多人,自己现在又不方便跟温惜惜‘见面’,所以一直倚在侧墙上。
直到听到众人开始调侃温惜惜和楚叙白,尤其话题趋向已经有做媒的意思,他想也没想就进来了。
大家围着迟瑾骁说了一会话,这才有人发现病床上的温惜惜扭头看着窗外,于是很奇怪的问了一句,
“惜惜,你哥来了,你怎么不吭声呀?”
下一瞬,只见温惜惜的身形明显一颤,然后以龟速慢慢转回头,湿漉漉如小鹿一般的眼睛对上迟瑾骁后,小小声哼了一声,
“哥。”
迟瑾骁眸色微一波动,敛眸点了点头。
他在别人眼里本来就高冷,所以大家没看出什么奇怪的,但楚叙白却皱了皱眉。
感觉,很奇怪。
就在这时,姜承礼赶来了,一见温惜惜的病房里挤满了人,迟瑾骁又垂眸不语,立即礼貌的将大家都请回去,并且告诉他们,
“我看大家精神都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明天7号,正好可以返程。”
“放心,这次的事我们总裁已经暂时压下来了,学校这边你们不用担心,至于家长那边,要不要告知看你们自己的意愿。”
一听这话,大家又将敬佩的目光投注在迟瑾骁身上。
出了这单事,回到学校少不得要被追究,甚至可能会被强制解散社团,更别提家长那边会是什么反应了。
迟瑾骁把什么都想周全了。
面对一群对自己眨星星眼的学生,迟瑾骁微微挑眉,睨了姜承礼一眼。
姜承礼立即意会,半送半赶的将所有人都请了出去,最后一个走的,是楚叙白。
“惜惜,你好好休息,我先回病房了。”
“好。”温惜惜的目光始终避着迟瑾骁的方向,对楚叙白盈盈一笑,点了点头。
楚叙白回以一笑,经过迟瑾骁时停下脚步,真诚的向他道谢。
两人之前已经认识过,单独道谢也是应该的。
迟瑾骁将视线落在楚叙白的脸上,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这个青年。
姜承礼的评价很中肯,他的确足够优秀,哪怕他抽个烟,喝个酒,自己也能挑出毛病来,可他确实没有什么可诟病的。
况且,敢于在沙尘暴中冲出去救温惜惜,单凭这份勇气,也值得嘉许。
可迟瑾骁对他就是生不起好感来。
“谢谢你当时冲出去护住了我们惜惜,”迟瑾骁坦然道谢,眸底敛去不少疏冷,
“如果没有你的外套,惜惜可能撑不到我来。”
这是第一次,迟瑾骁对自己和颜悦色,楚叙白有些诧异,连忙客气的回答,
“迟先生太客气了,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现在大家都平平安安,就是最重要的。”
迟瑾骁浅浅笑了笑,笑意里有些微妙的意味。
任何人吗?
并不是吧,当时,只有你冲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