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先生,既然我们已经认识了,你就不需要再浪费人手跟着我了吧?”
诺北山一时间把控不好,眼底现出了惊异之色。
认识温惜惜不过几个小时,相处下来他发现她甜美异常,有些小脾气。
没上车之前,他已经认定她就是个养尊处优,需要人呵护、奉承的大小姐。
可是当她笑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诺北山怀疑自己估算错了。
难道温惜惜深藏不露?
但是很快,他又否认了自己的想法,因为温惜惜很坦诚的解释,
“我家的保镖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很容易发现你派来的人。”
“我知道你是为了求合作的事才这么做,不过这样很容易造成误会,如果我们双方发生冲突就不好了。”
“想找我,随时联系李助理就可以了。”
她认真解释的模样,就像牌局上的小白,手里有什么好牌全着急亮了出来。
“抱歉,”诺北山状似愧疚的说,
“当时我只是对‘温家千金’这个人心有好奇,考虑不周。”
“你说得对,我们已经认识了,不必遮遮掩掩的试探。”
“嗯!”温惜惜重重的嗯了一声,这才松开了手,
“诺先生,晚安。”
诺北山回应,
“温小姐晚安。”
他多了一句,
“明天见。”
温惜惜愣了一下,随即扬起笑脸,
“明天见。”
温惜惜目送诺北山的车子离开,直到它没入车流中,她才往回走。
李助理亦步亦趋的跟在旁边,对她说,
“张助理已经在车库等着了,小姐,现在我们马上送您回家。”
但温惜惜没有回应,反而急速停下了脚步,李助理一时不防差点撞上她。
“小姐?”
“王妈在等我?”温惜惜嘴角微扬,但眼底没有半点笑意。
“小姐……”李助理有些心虚的垂眸,知道小姐已经看出自己听命于谁了。
温惜惜并没有疾言厉色,只是瞥了她一眼,淡淡的提醒,
“我比任何人都了解我哥。”
“你和张助理都可以呆在我的身边,但是下一次,不要再自作主张帮我做决定了。”
时间紧迫,她需要尽快与诺北山熟悉起来。
必要时,甚至……
反正,他应该已经把自己当成傻白甜了。
李助理垂眸点头,嘴上连声答是,心里却不觉得为难。
具体如何操作,会有人给自己下命令。
毕竟,她身上的监听设备不是白带着的。
深夜,温惜惜已经回到老宅,此时的姜承礼也才敢提醒迟瑾骁该休息了。
“总裁,您已经连续熬几个大夜了,今晚早点休息吧?”
迟瑾骁放下手中的笔,仰身倚进靠背里,想闭目凝神,但脑海里全是与温惜惜相关的事。
直到现在,那种违和感依旧挥之不去。
关于插手东港项目一事,她给出的理由足够任性,但不合逻辑。
从小到大温惜惜对公司事务都不感兴趣,甚至背着自己改了志愿,现在只是因为不满自己放任舆论发酵,就要学习打理公司了?
这个反弹也太古怪了。
“总裁,您还在想小姐吗?”
一旁的姜承礼看到迟瑾骁眉心紧锁,不由得低声问了一句。
迟瑾骁张开眼睛,眼底透出少有的倦色,
“嗯,猜不透她。”
姜承礼点点头表示认同,随后又说,
“您真的打算放任小姐干涉东港项目吗?”
“她忽然这么决定,恐怕高层会有疑问。”
迟瑾骁捏了捏眉心,沉声道,
“有疑问就压下去,你还不了解惜惜吗?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除非我把她关起来,否则她不会收手。”
这股韧劲在追求自己这件事上面已经展现得很充分了。
否则他也不至于找个假的未婚妻,以至于时时要遭周时宴吐槽。
“话是这么说……”姜承礼小心的觑了一眼迟瑾骁的神色,还是选择把话说明白一点,
“可诺北山不简单,我怕他会用卑鄙的手段勾……诱惑小姐。”
“毕竟……他长得的确不错。”
姜承礼心里直吐槽,诺北山就是个骚包,谁正式赴约穿灰色运动服啊?肌肉秀给谁看呢!
迟瑾骁闻言手臂肌肉一紧,又有握拳的冲动了。
今晚温惜惜在席间没少拿他和诺北山做对比,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想起监听设备里频频传出的笑声,迟瑾骁抿了抿唇,心里莫名的烦躁。
惜惜……
迟瑾骁望向窗外,遥遥注视着老宅所在的方位,心中暗忖不已。
你究竟想做什么?
第二天上午九点,温惜惜如约和诺北山一起来到了东港的地皮。
东港的选址地如今还是一片连绵的小山坡。
深秋里海风凛冽,但胜在景致很好,植被受气候影响还是葱郁的状态,从一条村民已经搬走的废弃村子进去,能达到最佳观赏位置。
车子刚刚停稳,温惜惜就透过前窗看见远处停着几辆车,靠前的车子旁边站着几个男人,当中最高的那道背影,是曾经刻在她心里的人。
迟瑾骁会来,她不算意外。
但诺北山有些诧异,“迟总今天也来了?”说完他看向温惜惜,用眼神询问是否是她邀请的。
温惜惜当即作出苦恼的模样,小声嘟囔着,
“他来做什么!”
“不是在医院陪嫂子么,扫兴!”
诺北山笑了笑,知道温惜惜对迟瑾骁有心结,便劝了两句,说,
“正好,迟总在这里方便你更快的了解项目的内容。”
温惜惜这才舒展了眉头,不甘不愿的点点头,和他一起下了车。
其实迟瑾骁早就听到后面的车轮声了,只是没想到他们过了这么久才下车。
心里有股邪火往上窜。
下车需要这么久吗?
“哥……你也来了呀。”温惜惜和诺北山走上前去和迟瑾骁打招呼。
“迟总,我们又见面了。”诺北山也寒暄一句。
其他人在姜承礼的带领下和温惜惜打过招呼,迟瑾骁这才慢慢回身。
只看了他们一眼,他的眸光就变得比海风还清冷。
此时的温惜惜站立在诺北山身侧,看向自己的眸光透着小鹿一样的小心和谨慎,仿佛自己只要说出一句重话,她就要躲到诺北山身后去。
迟瑾骁感觉两人中间猛然隔出了一条清晰的分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