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瑾骁口嫌体直,嘴里冷哼但还是接过了手机,果然,几乎在每一个表白内容下,都配有表白者偷拍的温惜惜。
明明是自己最熟悉的人,在别人的镜头里看起来却那么的陌生。
画面中,温惜惜或是在与人聊天,笑靥明媚肆意;或是坐在长椅上临湖独处,恬静得宛如遗世的仙子;或是身着军训服站立在一群同样稚嫩的学生当中,但是白得异常的惹眼……
越看,迟瑾骁脸色越沉,最后在一张温惜惜蓦然回首的照片下,他看到两行字:
‘谁懂啊,那天鼓起勇气喊了她一声,她竟然真的回头了。’
‘远山眉黛,空灵若仙,那一秒她的眼里只有我,列位,可以为我盖棺了!’
“啧,”迟瑾骁发出一声冷嘲,“无知无畏!”
只得到她一次回眸就可以盖棺了,那自己岂不是……
猛然间意识到思路不对,迟瑾骁气一沉,生生压住了心头怪异的念头。
姜承礼附和道,“毛头小子的喜欢而已,多是见色起意,毕竟凭小姐的长相,可是拥有绝对优先择偶权的,谁不……”
“哼!”迟瑾骁重重哼了一声,将手机猛地扣在桌面上,姜承礼不敢心疼手机,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后连忙挽救。
“请总裁放心,我会加强对小姐的保护,不让任何人有可乘之机!”
“只是他们吗?”迟瑾骁心火难消,冷冷斜睨了姜承礼一眼。
姜承礼微微一顿,立即反应过来,“楚叙白那边我会持续注意。”
下一秒,迟瑾骁闷哼一声,手指在屏幕上不耐烦的敲击起来。
姜承礼暗暗叹气,不过,作为下属,他自然不会多嘴。
“总裁,我的手机……”
“先放在我这里,你换一个。”迟瑾骁的话,不容置喙。
姜承礼彻底蔫了。
此时的温惜惜正沉浸在军训后的疲累酣梦中,浑然不觉自己的校园生活正以另一种方式被展示着。
军训开始一周,温惜惜与身边的同学越渐熟稔之后,心境悄然发生着变化。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是曾经腐烂过的尸体。
上一世,眼里除了迟瑾骁她谁都容不下,所谓的同学情谊也被一笔带过——只是认识。
可现在,那颗前世被磋磨成泥的心不断被同龄人蓬勃的朝气和冲劲滋养着、感染着,哪怕是军训时一起声嘶力竭的喊一句口号,都让她感觉奇妙无比,仿佛沤在心底的浊气都吐出去了一样。
所以,她极力追逐这份正能量,她奋力奔跑,她向上攀爬,无需凭借那张拥有绝对压制力的脸蛋,也很快就变成了群体里的小太阳,一颦一笑泛出无限暖光。
只要有温惜惜在,就有笑声在。
“看,是温惜惜。”跑道上,但凡经过这里的学生,都会忍不住关注一下,甚至有人为了多看她几眼而驻足徘徊。
傍晚,温惜惜和同学们围坐一圈,大家一起笑着闹着,完全是轻松自在的状态。
“惜惜,”同学A撞了撞她的肩,暧昧的斜睨着操场边某个已经反复路过第五遍的男学生,揶揄道,“你看,他看你看得眼睛都直了。”
“还有那边那个!”同学B也凑热闹,大家竟然一时间兴致勃勃起来,致力于在周围乱逛的闲人中找出温惜惜的爱慕者。
但温惜惜毫不感冒,从小到大家里就有一尊男神,矜贵无度有俊逸无双,将她的择偶标准拔高到了一个普通人无法匹敌的程度。
再加上两世为人,毫不夸张的说,这些男生在她眼里都是弟弟。
“别开玩笑了,”温惜惜连眼神都没有分出去,淡笑说,
“人家只是在正常散步而已,何况有你们这片花海在,怎么就断定他们是在看我呢?”
听到温惜惜这么说,大家起哄得越厉害了,忽然,其中一个同学指着她斜后方的方向,语气满是揶揄,
“那他呢?”
“他肯定是为了你吧?”
温惜惜微微一愣,刚要回头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惜惜,方便说句话吗?”
“惹~惜惜呀~”女孩们总是八卦的,一个个扑闪着眼睛,掩鼻遮口的笑起来,极尽调侃之能事。
温惜惜故作嗔怒瞪了她们一眼,但显然作用甚微,大家笑得更加暧昧了,她只能转身迎上叫自己的人,
“楚同学,找我有事吗?”
第一天她曾‘警告’梁彤和周玲玲别乱传自己和楚叙白的关系,当时她猜得没错,她们果然都没听进心里去。
楚叙白温润纯良,和温惜惜说话前先对她身后那帮爱笑的女孩子们抬抬手示意,这动作虽然礼貌,但是界定有些暧昧不明。
感觉就像是他在以温惜惜什么人的身份和她的朋友打招呼一样。
温惜惜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轻咳一声提醒他,
“楚同学?”
楚叙白收回视线,当即对温惜惜表明了来意。
温惜惜听完心思一动,难怪他这么着急,这件事的确很有意思。
心动,就行动。
“好,算我一个。”
……
为期二十二天的军训几乎是白马过隙一般,一眨眼就过去了,无数的孩子在军训中晒成了黑炭,也在大雨中畅快淋漓的放肆过,除了体力的增长,更多的是心性上的磨砺。
期间笑过哭过闹过,所有的画面悄然化为记忆里的一个悦耳的音符。
在最后的阅兵比赛之后,新生们挥泪告别教官,整个军训完满结束。
而学生们的心思却仍在雀跃,因为国庆即将到来了。
七天长假,前几天大家就已经在议论如何渡过,离家远的互相邀约准备去大玩一场,离家近的很多都选择回家。
“惜惜,你怎么都晒不黑啊?”傍晚,刚回到宿舍就看见温惜惜洗浴出来,那一身莹白肌肤显得自己像黑炭一样,梁彤不由得发出羡慕嫉妒恨的感慨。
温惜惜哭笑不得,很诚恳的回答,“我真的晒黑了。”
“惜惜的妈生皮就是冷白色,再晒也黑不到哪里去,你就别跟她比了,”周玲玲坐在椅子上一蹬腿溜了过来,看着温惜惜问,
“对了,惜惜,国庆节你有什么打算?”
“回家吗?”
温惜惜是本市人大家都知道,所以也就这么猜测。
但是温惜惜似乎起了玩心,故作神秘的冲周玲玲眨眨眼,
“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