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惜惜仰头望着迟瑾骁的眼睛,将他的担心看在眼里。
如果这都不是真的,那他也太能演了。
迟瑾骁没想到温惜惜当着自己的面竟然又发呆了,一时间哭笑不得,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半叹道,
“你这个脑袋瓜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这种带着宠溺的语气,温惜惜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过了,既怀念又感慨,让她不由得问一句,
“哥,你在担心我吗?”
迟瑾骁神色波动了一下,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告诉她,
“别再跟丢了,厂区里都是机器设备不安全。”
“哦。”温惜惜脸颊微红,点点头后跟上了迟瑾骁的脚步。
之后,迟瑾骁再也没有让温惜惜离开自己的视线。
白天的行程结束,迟瑾骁直接拒绝了分公司总经理的招待邀请,只和温惜惜单独用晚餐。
总经理惴惴不安,哪有总裁驾到下属不接待的道理?他早就作好了今晚喝到舍命陪君子的心理准备。
姜承礼人挺好,笑着给了总经理一个定心丸,
“放心吧,总裁要的就是不打搅。”
总经理偷偷看了一眼寸步不离跟在迟瑾骁身侧的温惜惜,瞬间懂了,还是年轻人会啊……
晚餐时一改此前的针锋相对,温惜惜和迟瑾骁的关系第一次有了明显的破冰迹象。
原因不止因为迟瑾骁态度的转变,还因为温惜惜刚刚从社长那里得知,原来迟瑾骁给登山社社员全部升级了待遇。
不止安排他们换到温氏名下另一处酒店入住,而且还为他们找了当地最好的向导,一行人之后的费用全部由迟瑾骁买单。
难怪他们欢呼成那样。
不得不说,迟瑾骁在为人处世方面是可以打满分的。
其他可以怀疑,但善待登山社肯定是为自己,温惜惜的心情跟着变好许多,甚至主动和迟瑾骁聊起了学校的事,迟瑾骁虽然意外倒也配合。
本来两人就有感情基础,只要不碰情爱,迟瑾骁对温惜惜向来是乐于宠上天的,这在圈里一直是人尽皆知的事。
看着眼前堪称和乐融融的一幕,最为高兴的莫过于姜承礼,自己总算不用夹缝求生了!
席间温惜惜还问了一句,“怎么不把他们安排到这边呀?”
迟瑾骁喝茶没吭声,姜承礼连忙接话,“客房不够了。”
“哦……”想到现在是国庆,温惜惜倒也没往深处想。
不到七点晚餐就结束了,迟瑾骁没有另外的安排便直接回房,温惜惜也打算好好休息一下,没想到姜承礼鬼鬼祟祟的叫住了自己,小声说,
“小姐,别睡太早,晚上还有惊喜。”
惊喜?
温惜惜下意识瞥了一眼迟瑾骁已经合上的房门,刚才没听他提起呀。
看出她的疑惑,姜承礼似笑非笑,再一次叮嘱,“总之,小姐您可别睡过去,一会我来叫您。”
回到房间里,温惜惜缓缓踱到床边坐下,还有些回不过味来。
姜承礼做事自然是迟瑾骁授命,说白了就是他为自己准备了惊喜。
无意识的把玩着手机,源自心底的那份小雀跃温惜惜无可否认,她开始了复盘。
舒知意针对自己无非是因为那一份爱慕,那就当断则断,只把迟瑾骁当成哥哥;
至于企业归属这个问题,回去之后她再细想,或许自己和迟瑾骁还能做一辈子的兄妹。
温惜惜不一会就完成了自我释怀,打定主意采取怀柔政策,悄然解除他们对自己的忌惮。
毕竟,迟瑾骁真的是个合格的哥哥,也是自己在这个世上所剩唯一的‘亲人’了。
心情一放松,温惜惜放软身子躺在了床上,恍惚间还在想,不知道他给自己准备了什么惊喜。
夜色渐沉,不知不觉睡过去的温惜惜是被一阵阵细密的说话声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在漆黑中坐了好一会才清醒过来。
打开灯,温惜惜揉着眼睛走向房门,准备直接问迟瑾骁为自己准备了什么。
一开门,看清客厅里的人,温惜惜残留的一点困意瞬间消失殆尽,被迫接受了眼前的巨大‘惊喜’。
客厅里,迟瑾骁正和舒知意纠缠在一起。
“瑾骁,你别这么用力嘛……”
舒知意靠在迟瑾骁胸前,面颊酡红,眼神迷离,声线微喘。
左肩的大衣已经滑落下来,露出一截肩膀,细看上面还有几个指痕,仿佛被谁在情绪激动下捏出来的。
还能是被谁?
温惜惜只瞥了舒知意一眼,就对上了迟瑾骁的眼睛。
迟瑾骁此时正捏着舒知意的手腕,从脸上虽然看不出半点欲色,但是看舒知意心神摇动的模样,想必刚才……
“抱歉,”话说出口,温惜惜才知道自己身上有多冷,“打搅你们了。”
两人同时看过来,迟瑾骁瞬间皱眉,舒知意却垂首勾了勾笑。
“惜惜,我……”不知为何,迟瑾骁面对眼前的境况下意识的想解释什么,尤其温惜惜投来的眸光可谓冰冷。
但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舒知意小声提醒自己,
“瑾骁,你想解释什么,你需要解释什么?”
“让她看见不正好吗?”
迟瑾骁微一错神,舒知意已经挣开他朝温惜惜走了过去。
她笑靥如花,半点不生分的伸手牵起了温惜惜的手,声音还发着腻,
“惜惜,该嫂子道歉才对,吵醒你了吧?”
“我前两天有事,今天才得空赶过来,”她压低声音状似无奈的继续说,
“你哥没有刁难你吧,因为我的迟到,他可生气了。”
冷水泼头不过如此。
一想到自己犯贱的猜想迟瑾骁是为自己来的酒泉,温惜惜就想自抽三百耳光。
什么千里奔赴?人家原来就是来陪未婚妻旅游的,只是人没来前,闲着无聊拉自己去分公司逛了一圈。
“没有,”温惜惜的声音发直,毫无感情的回答,“哥……对我很好。”
已经失落垂眸的她,没有发现舒知意眼底闪过的狠厉之色,但是能清楚的听到她说的每一个字,
“那就好,不枉来之前我花了那么多时间给他做思想工作,毕竟你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了,怎么能一直针锋相对呢。”
心,又缺一块。
就连这两天迟瑾骁对自己的好,也是舒知意劝出来?
温惜惜僵在原地,想哭又想笑,刚才的自我释怀就像一场笑话。
她抬眸瞥向迟瑾骁。
原来你演戏真那么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