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半,温惜惜坐在诺北山的副驾上,一直气哼哼的。
城市的霓虹渐渐往车后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环山公路的白灯,但她好像仍然毫无察觉一般。
“别生气了,你不是说已经对迟总没感情了吗?”
诺北山游刃有余的转动方向盘,还能柔声安慰温惜惜。
“话是这么说,可被人欺负到头上了,我能不气?”
温惜惜重重的哼了一声,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一样,扭头盯着诺北山,眼底不藏探究的意味,
“诺先生,我怎么感觉你和嫂子的关系变好了?”
“她不是应该很怕你吗?”
“还是你们背着我达成了什么协议?”
她像个毫无心机的雏鸟,直白的将心底的疑惑问出来。
诺北山微挑眉,再次确认温惜惜虽然城府不够深,恣意妄为,但观察力的确是一绝。
于是,他将车停到公路旁,转过头认真的向温惜惜解释,
“惜惜,我不瞒你,是舒知意的爸爸主动联系我的。”
“上次我给他透的股价信息是假的,他赔钱后着了急,所以我顺水推舟想帮你解决掉舒知意这个麻烦。”
温惜惜紧蹙秀眉,疑惑的摇了摇头,她不理解。
公路四周又幽暗寂静,此时温惜惜倚在副驾上,头顶上是不算明亮的车顶灯。
暖光之下,她纯然的漂亮像被放大了无数倍,连缓缓掀动的睫毛都变成了飞舞的小蝶,轻易便能勾人心弦。
诺北山心思一动,欲色攀上眼底的时候,也暗嘲不已。
迟瑾骁眼光肯定有问题,要不就是柳下惠,否则当初面对这么个大宝贝的主动爬床,他是怎么忍得住的?
想到这里,他微微倾身,尽量收敛住自己的侵略气息,宛如一个温柔的情人,低声解释,
“惜惜,如果你身边有人陪着,我想,舒知意应该就不会再把你当成威胁了吧?”
“那不就等同于帮你解决了她这个麻烦吗?”
温惜惜听完他的话后先是怔愣了几秒,待消化信息后,悠悠的勾起了唇角。
“诺先生,我们认识还不到十天呢。”
知道她听懂了自己的暗示,而没有立即拒绝就代表有机会。
诺北山如此笃定,便将两人间的距离又拉近了一些,眉宇间溢出点点邪肆的味道,轻声哄着温惜惜,
“我的母亲就是华裔,所以我从小对东方美人就特别有好感……”
说到这里,他伸手撩起温惜惜的一缕发尾,双眸缱绻,
“惜惜,你不知道自己有多漂亮,多迷人……”
温惜惜一动不动,脸颊慢慢浮上红晕,但在可控的身体反应之外,脑子里满是吐槽。
呵呵。
要不是自己开挂早就知道诺北山的背景,她真的会被这个男人的演技骗到。
怕自己的厌恶情绪暴露出来,温惜惜状似害羞的别过头去,只留给诺北山一个精致的侧脸,粉雕玉砌一般。
她幽幽说道,
“诺先生,区区一个东港项目而已,你大可不必违心的讨好我。”
“生意经大家都知道,我既然认定咱们的合作对集团有利,就会尽力去争取的。”
诺北山眸色微微沉了沉,不知是因为不被相信而微恼,还是意外温惜惜的冷静克制。
了解过她的恋爱脑,他还以为凭自己的魅力能将她轻松拿下。
何况,她也从来没有明确的拒绝自己的靠近。
有那么一瞬间,诺北山竟然觉得被耍的人好像是自己。
为了挽尊,他轻声又说一句,
“惜惜,你不相信我?”
“你或许不知道,我很少对别人这么耐心,这么温柔的。”
温惜惜肩头轻轻颤了一下,看起来像是被说动了。
只见她慢慢转回头,眼底满是羞赧之意,语气却有些浮躁,
“诺先生,我们不可能的,而且我比你小这么多,一直把你当成哥哥看待。”
“咱们不聊这些了好吗?”
诺北山观察了几秒温惜惜的神色,见她其实并不是特别抗拒,可能只是一时不好接受,于是立即绅士的撤身。
当前,他要给足她尊重。
“惜惜,别怕我,我只是想如实告诉你自己的感觉而已。”
温惜惜皱了皱眉,小声嘟囔着,
“没怕你。”
“就是很突然。”
“我不信一见钟情,对见色起意也没什么兴趣。”
诺北山笑了,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
“如果你不喜欢,刚才的话就当我没有说过。”
“哥哥而已,迟总能当,我自然也能,甚至比他更好。”
这句话不知怎么地把温惜惜逗笑了,尴尬的气氛倏然散去,她笑道,
“你刚才还没被我哥讽刺够吗?”
诺北山配合着温惜惜,故意问,
“哦,迟总刚才讽刺我了?”
温惜惜笑意更浓了,揶揄道,
“当哥哥可以,领养就不必了,毕竟,我们温家的门槛很高。”
诺北山笑出声来,刚要说什么,忽然耳边传来一阵警笛声,在环山公路上震若钟鸣。
温惜惜分明看到他的身形僵硬了一下。
心底哼笑一声,她故意装作意外的朝周围打量,
“怎么会有警笛声?”
话音刚落,警笛声已经来到近前,车窗上倒映出红蓝闪光。
不一会,几名警察过来敲开了车窗,原来是有人举报环山公路上有非法赛车,于是便上来巡察了。
诺北山将情况和对方说清楚了,不过当几名警察看到副驾上的温惜惜后,眼神立马就变了。
毕竟现在时间很晚了,而两人看起来年龄并不相当。
“后面还有我们的同事陆续上山,你们马上下山去吧,万一真的遇到非法赛车,很可能会发生意外的。”
一名警察郑重的提醒,虽说是提醒,但是几人一直站在车前盯着诺北山。
诺北山对温惜惜抱歉的笑了笑,小声的说,
“本来想带你上来看半城夜景的,只能泡汤了。”
说完话便依照警察的要求调转了车头,朝山下开去。
没想到刚开了几分钟,公路上忽然疾驰上来一辆重型摩托车,引擎的轰鸣声惊得四周夜鸟飞鸣。
刹那间,两车交错而过,摩托车风驰电掣往山上去了。
诺北山看了一眼后视镜,调侃了一句,
“没想到真有人组织非法赛车。”
温惜惜配合着呵了一声,心里却哭笑不得。
要是她没看错,那是时宴哥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