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自己,我听错了,这不是岑晨,他不是滥情的男人,更不会这样随便,办公时间,在办公室里就发生如此龌龊的事情。
这不是他,只是声音相近,相似,也许我听错,我不应该进来,应该问清楚,也许我走错房间里。
她慌忙提着东西逃也似地跑出去,站在秘书台前,怯生生地对那位AMY尴尬地指了指里面,悄声地问,“你确定里面的人真的是岑总裁吗?是岑晨吗?”
“是啊,就是他!”AMY站起身,很确定地点点头,眼睛赶紧盯着文件,躲避着一双惊恐万状的眼眸。
她偷偷瞟见须茗听了她的话,就像吃了蒙药,面部僵硬,眼光呆滞,像机器人一般转过身子,刚才美丽娴淑的女人一下子变得悲伤而萧索,耷拉着双肩,手自然松开提着的东西,忽然间,稀里哗啦地餐盒、保温瓶倒了一地,浓香的老鸭汤慢慢渗出来,不一会儿就渗进了柔软的地毯里,红烧狮子头咕噜噜地向前滚了两下停下来,在浅灰色的地毯上留下一条绛紫色的弧线。
只见她费力地抬起了腿,向前迈着步子,脚上像注了铅,每走一步,都那么的艰难。
AMY心疼地看着前面的小女人,想起总裁交代的事,目前她还没有完成任务,还要狐假虎威地在脆弱的女人身上再重重地给一拳,带着心虚,带着愧疚,她提高嗓门喊着,“须小姐,你怎么走了?坐在这里等一会儿就好了。岑总裁的女朋友刚进去,估计一会儿岑总裁就有时间了。须小姐,须小……”AMY干瘪着嗓子喊着,心里一再地骂着自己“刽子手,帮凶”。
多漂亮,多端庄,多可怜的女人,就这样被岑大总裁重重地伤害了,也不知道冰山今天搞的什么名堂。
一分钟后,总裁室厚重的大门打开了,公关部经理从里面走出来,小脸红红地,对着AMY挤挤眼,咧咧嘴,AMY刚要说什么,被经理摆摆手摇摇头,示意岑晨就站在门口。
就在公关部经理走进电梯回办公室的时候,岑晨从办公室走出来,看到AMY正在收拾地上的残羹剩饭,他轻轻咳了一声,AMY回头,他示意AMY站起来,AMY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就愣愣地站起身,傻呆呆地看着一脸阴沉的总裁蹲下身。
只见他,拿起筷子,将滚出去的狮子头加起来,放进餐盒里,将撒出去的培根西兰花重新装进去,还有米饭,他也是能挽救的尽力收拾起来,保温瓶里的老鸭汤还剩下一些,他将它们收拾好,盖好盖子抱着走进总裁办公室。
AMY被这一切看傻了,没见过如此小气吝啬的总裁,这些菜很多已经沾在地毯上,很不卫生,根本不能吃了,可总裁竟然全都收起来,难道他真的要吃吗?这么脏的东西,一个总裁怎么可能?别说是总裁,就是给她,她也不会吃。
就在AMY愣神的时候,对讲机响起,AMY吓了一跳,赶紧凑过去,“总裁,请吩咐。”
“冲一杯咖啡。”说完很干脆地挂了机。
AMY照旧冲了一杯清咖,端着托盘推门进去,眼前发生的一幕差一点让她端着的咖啡掉在地上,惊讶地张开嘴。
只见,岑晨坐在沙发上,那些餐盒在茶几上,盒盖打开着,他在大口大口地吃着,吃的满嘴都是油,好像很好吃,很香,一点也没沾过灰尘,端起保温瓶喝了一口老鸭汤,里面还有一根鸭大腿,他竟然加出来大口咬着咀嚼着。
AMY呆住了,就站在那里看着岑大总裁大快朵颐,好像在品尝饕餮之宴,享受着人间美味。她想提醒他,那些都已经脏了,不要再吃了。
“干嘛愣在那里?今天配合的不错,那里,是我私人给你的报仇。”岑晨用下巴对着茶几上一打百元大钞努了努油花花的嘴,AMY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过去,原来是一打人民币。
“演员的报酬,一万块,下班后去逛街,应该够用了。”岑晨还在吃着,好像刚才事从来没发生过,AMY有点害怕,她感觉面前的老板今天是不是脑袋被门挤过了,真的和傻子没两样。
“赶紧拿走,再过一分钟说不准我就后悔了。”岑晨说着擦干自己的手,端起咖啡慢慢抿着,眼睛看着咖啡杯,对她闷闷地说。
“要,要,为什么不要。”AMY快速抓过那一打钞票,赶紧跑出去,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把钞票按在胸前,心脏突突地乱跳,真是吓死她了,这岑总裁今天不会是疯了吧?
AMY走出去,岑晨这才放下咖啡杯,双手交叉放在腿上,脸上掩上阴霾,他竟然有要哭的冲动,急忙走进洗手间,伏在洗脸台上,看着镜子里自己的一张脸,猛地五官紧蹙,挥拳对着镜子里的那张脸就狠狠地砸去,哗啦啦玻璃碎了一地,他的拳头滴答着鲜血,他像一头困兽,对着破碎镜子上残缺蜘蛛网映出的脸大声嘶吼着,直到嗓子痛了嘶哑了,眼睛充满红血丝,整张脸变得扭曲不成人样。
“岑晨,你是个懦夫,你连自己的女人都无法留在身边!还生生地伤害她,你到底算个什么东西!”他吼完颓废地跌坐在地上,完完全全失去了平时的矜持和冷静。
须茗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出浩瀚大厦地,像个幽灵一般随风漂浮着,两眼直钩钩地看着地面,却好似什么也看不见,好几次和对面的人相撞,差一点被人撞到,有人还破口大骂她,“你他妈的是人是鬼?长着眼睛不看路的,小心一会儿被车撞死,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