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德龙坐在家里长吁短叹，一根接着一根抽烟。
妻子石晶从卧室出来，穿着一件民国时期的旗袍，对着门德龙笑道：“看，怎么样，我穿这个，有没有民国时期那些阔太太的贵气？”
门德龙看见妻子婀娜的身姿，体内升起一股浴火，可随即想起自己和萧逸、江明山的关系，那股浴火瞬间又被浇灭，随即，又哀叹一声。
石晶看见丈夫的样子，走过来，坐在门德龙跟前，挽着门德龙的手道：“老门，怎么了，你这两天怎么老是唉声叹气？是工作不顺利还是我不漂亮？”
石晶有时候和门德龙开一两句玩笑，随即又道：“你现在是常务副市长，要是觉得我不漂亮，可以在外面给你找个漂亮的，我也不拦着，只要你每周能在我房间里睡一天就成！”
石晶一边说还一边扮了一个鬼脸。
这个样子，将门德龙逗笑了。
门德龙狠狠吸了一口香烟，猛地走过去，含住石晶的朱唇，将烟雾吐了进去，呛得石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石晶一边咳嗽一边用粉拳使劲地砸了几下门德龙，故意嗔怒道：“你下死手啊，是不是真的外面有女人了，想将我呛死，将她娶回家？”
门德龙哀叹一声道：“唉，我这辈子还真离不开你呀！”
说着，抓起了石晶的手轻轻地抚摸着。
最近，调查组组长黄强找他谈了两次话，而且，每次都问到他和萧逸的关系，和江明山的关系，而且，明里暗里问自己更倾向于谁，他当时没有做任何选择，模糊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回答后，他又觉得不妥，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
如果黄部长是萧逸或者江明山背后某人所派，那他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就预示着，他将到手的富贵扔了出去。
可要选择，同样有危险，要是选择错了，也会将到手的富贵扔了出去。
他仔细想着他和萧逸、江明山的关系，还是觉得跟着萧逸的前途大一点，可他又没有萧逸那种破釜沉舟的魄力，所以，内心很是焦灼。
他和调查组谈后，书记江明山就将他叫到办公室，问他和黄部长谈的怎么样，具体谈了什么？
他仍旧采取模棱两可的说法。
可江明山和黄强不一样，江明山是市委书记，平时喜欢直言直语，现在听见他模棱两可的回答，直接将他训斥了一顿。
他很委屈，也很无奈！
随即。
门德龙向妻子将最近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石晶听后，也皱了皱眉头道：“看来，江明山对你有意见了！”
门德龙哀叹一声道：“何止是有意见！”
“那你准备现在怎么办？是跟着萧逸了？”石晶问道。
“我还没确定，私下分析，认为萧逸背后的势力比江明山的大，跟着萧逸能好一点。
可表面看来，萧逸目前属于那种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的架势，而且，林宁市前几任市长在位子上时间都不长，相继都出事，萧逸难道是铜头铁臂，三头六臂？所以，我确定不下来，因此心烦！”门德龙吐出一口烟雾，无奈地道。
“那你现在到底觉得萧逸会胜还是江明山会胜？”石晶又问道。
门德龙道：“短期内，江明山会胜，中期萧逸会胜，长期江明山会胜........可我也没把握啊，这毕竟是概率，要是选择错误，我这些年所做努力，就全部泡汤了，搞不好，还会连累你和孩子，就说我这次，如果彻底选择了萧逸，跟随了江明山，要是哪天，萧逸和其他前几任市长一样，出事的出事，被赶出去的被赶出去，到时候，我就是江明山惩罚的对象。
江明山是市委书记，林宁市的土皇帝，公检法司都听他的，纪委都听他的，他要是真想陷害我，随便罗织一个罪名，我就可能锒铛入狱，到时候，他不放过我的同时，也不放过你和孩子，那问题就更严重了！”
石晶皱起了眉头。
门德龙吐出一口烟雾，再次皱起了眉头道：“官场上很残酷，对于一个市委书记而言，手里有绝对的权力，要是让一个人死，那是一句话的事，根本不留任何痕迹！”
石晶想了想道：“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就跟随江明山！”
“如果选择跟随江明山，那我就要将萧逸往死的说，往坏的说，看拿这个投名状江明山能不能重新信任我！”门德龙又道。
“那你就往坏的说，反正，我们和萧逸也没啥关系，死不死的，也与我们没啥关系！”石晶紧紧地抓着门德龙的手道。
门德龙又哀叹一声道：“你也知道，我虽然比较阴险，可我并不是坏人，要是萧逸不来，我就是林宁市的市长，当时都规划了，如何花费三到五年的时间，改变林宁市的现状，所以啊，我将林宁市的穷苦百姓也看得很重，作为常务副市长，认为，他们生活的好坏也与我自己有直接的关系，现在萧逸是市长，他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林宁市的老百姓，所以啊，我真下不了那个黑手啊！”
妻子石晶听后也皱了皱眉头。
不过，他也能体会丈夫矛盾的心。
这换做是谁，此时也会矛盾。
一边是自己的前途，一边是妻子和孩子的安全，还有一边是老百姓的生活，内心所谓的正义，怎么选择？
对于一个良心没有泯灭的人，如何选择，内心都是不安的，都是有遗憾的。
门德龙将烟蒂塞进烟灰缸，哀叹一声继续道：“据我估计，江明山肯定已经不信任我了，所以，这个时候，我即使出来支持他，他也会心有芥蒂，以后即使成功，也不会重用我，所以，我现在决定，继续模棱两可，和他不直接发生冲突，以防江明山狗急跳墙，对你和孩子不利。”
石晶看见门德龙的样子，也叹了一口气，道：“德龙，官当多大是大，既然想明白了，就不要烦心了，实在无法在他们两人之间周旋，那这段时间就请个假，出去转转，等他们斗争结束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