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收到信那天开始,宋天华彻底变成了行尸走肉,为了防止他自杀,他被穿上了束缚衣,除了吃饭上厕所之外都不会解开,但这其实只是徒劳,已经彻底心死的他现在连自杀的欲望都欠奉。
直到有一天,监狱外传来了一阵骚乱之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正进攻着这里,然而这一切都与他无关,生和死,善与恶,对他来说都已经是不再重要的事情,无论什么都无法再让他心生波澜……
外界的哭喊声、嘶吼声响彻天际,然而却根本没人来关心他的死活,被紧紧关在牢中的他根本无所谓这些,等到外面的喧闹声彻底消失,已经是一天以后的事情了,外面只能听到沉重的脚步拖动声,他知道那是丧尸发出的动静,但双臂都被紧紧绑住的他根本没办法去查看外界的情况。
他觉得这样倒也不错,最起码自己不需要再去担心每天的饭食,只需要这样静静的等死就好,然而下一秒,他却跌跌撞撞的冲向了马桶,不顾里面传来的恶臭,低头拼命从槽中大口吞咽着水……
对,外面还有女儿在,她在哪?有没有逃过丧尸的袭击?还活着吗?要想知道这一切,他就必须活下去!他在金属制成的单人床上拼命摩擦着,好不容易才弄断了捆住自己的束缚衣,将衣袖齐肩扯下,开始盘算着该如何从牢中逃脱。
然而一天、两天、三天……无论他如何努力,却怎么也无法找到逃离的方法,暴怒的他将房里的一切砸的粉碎,巨大的声响让外面的丧尸聚集到了这里,拼命敲击着牢门……
卫生纸已经被他当做食粮吃光,身体也越来越虚弱,这样下去自己只会死在这个无人知晓的地方,他不由得开始诅咒漫天神佛,诅咒那个让自己陷入这种境地的该死肥猪。
某一天,门外丧尸的敲击声突然停止,紧接着便是尸群缓缓散去的脚步声,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断裂声响起,厚重的牢门就这么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一个身披黑袍的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哦?原本就是打算过来看看,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人活着……”那名黑袍男子的脸上戴着一只古怪的面具,通体白色,上面嵌着一枚红色的宝石,在面具的遮挡下,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发闷。
“眼神不错,你叫什么名字?”黑袍人用面具上应该是眼睛的部分“看”向了宋天华,口中颇有兴趣的问道:“这里可是单人牢房,关押的应该都是重刑犯,我看你的样子老实巴交,怎么会被关在这?”
宋天华沉默不语,后者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自言自语道:“嘛……不回答也无所谓,现在外面已经和世界末日没什么两样,应该也没人会关注你究竟做过什么,只不过……你真的打算在这里等死吗?”
“不!我要出去!我要去找我女儿!”他挣扎着用尽全身的力气吼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是吗?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底细,但是你的这份勇气我很欣赏,我可以给你力量让你在这个世界存活,甚至可以帮你找到女儿,但是你能给我什么?”
“一切!我只剩下这个身体,只要你想要,就拿去!随你怎么使用都好!”
“跟上来吧……”黑袍人沉吟了半晌,转身跨步而出,宋天华撑起身子,踉跄着脚步跟在了他身后,不知为何,他们一路上碰上了不少丧尸和怪物,但它们在黑袍人的脚步之下纷纷闪到了一旁,不知是惧怕还是别的什么……
外面的光芒刺的宋天华有些睁不开眼睛,他试图用手遮住阳光,却看见黑袍人突然停下了脚步,看着外界末日一般的景象缓缓道:“看看,这就是人类,自私、自利、愚昧、痴蠢……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他们甚至根本不会去管他人的死活。”
他扭头看着沉默不语的宋天华:“这就是神明降下的神罚,而我们则是他的地上行者,所以那些怪物根本不敢碰我们分毫,在命运大人的带领下,我们必将统治世界,将人类推向升华!那些肮脏的家伙们只会被我们统统消灭,这也是你今后的任务……”
“对了,你可以称我为修普诺斯……”黑袍人伸出一只看上去有些粗糙的大手,声音中带着一丝欣喜道:“欢迎加入无尽!”宋天华顿了一下,伸手紧紧握了上去……
从一张冰冷的手术床上醒来时,宋天华的心情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复杂,刚刚那种足以让一个正常人晕过去的疼痛感对他来讲根本算不得什么,比起自己的经历,寻常的刺激已经无法让他再有什么反应。
他试着伸出手,一团漆黑的圆形二维阴影出现在自己身前,而就在这一秒,一股庞大的信息冲进了他的大脑,那是关于自己能力的特性,在这种猛烈的精神冲击之下,他闷哼一声跪倒在地……
“习惯一下就好了,每位使者在开启自己能力的时候都要经历这种情况,而且你的能力竟然是比较罕见的空间系能力呢!”站在不远处的修普诺斯颇有些欣喜的说道:“那么你之前的名字就可以舍弃掉了,你的代号就叫‘裂空’!”
“裂空……吗?不错的代号……”宋天华……此刻应该称他为断空了,他握了握手掌,体会着这种自己无法理解的力量,他能感觉到自己可以操控空间裂口的开合,也能自由控制异物的出入,在他看来,这种能力的缘由大概是因为自己内心的空洞才会如此吧……
从此之后,他便跟着修普诺斯(现睡魔)成为了无尽组织中的一名五级使者,然后在执行各种任务的过程中搜寻女儿的下落,修普诺斯也并未食言,动用了不少组织的力量四下打探。
然而直到他成为三级使者,仍旧未能找到自己女儿的踪迹,顶着其他组织成员的重重压力搜寻了这么久,就连修普诺斯也失去了信心,但他依然独自一人坚持着,与其放弃,他宁可相信女儿还活着……
“你又懂得我什么!虚伪的女人!”已经快要站不稳的裂空咆哮着,挥拳再次冲向了杨云珊:“看到你们玩着这种相亲相爱的虚假游戏,我就觉得恶心!恨不得把你们全都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