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王勇那起？”鲁强从食物中抬起头。
“对。”
“这一南一北的，应该没啥关联吧。”
“我也知道距离很远。”杨英的目光凝视着角落，“可就是总有一种隐隐的感觉……”
“有时候刑警的第六感比线索还要准确。”赵国强肯定道。
杨英微微一笑，“不过目前还没找到证据的关联性。”
再次审讯于深的时候，鲁强作主审，杨英则在一旁旁听。
“你和宋成是怎么认识的？”鲁强问。
“我不认识什么宋成。”于深平静回答。
“宋成什么都说了，说是你们一起合谋干的。”鲁强开始使用审讯常用的方法。
于深的头向下低了一个很小的幅度，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
杨英盯着他，虽然之前也见过于深的照片和侧脸，可这样正视他并且观察到他低头的动作时，一个非常荒唐的想法忽然在她脑袋里形成，她忍不住问道：“你现在这个发型是什么时候开始留的？”
于深抬起眼皮看她，似乎没太听明白杨英的问话，“啊？大概一年前吧。”
鲁强也看向了杨英，有些没太明白她的问话是什么意思。
杨英从文件夹中取出宋成的相片，举给于深看，“你以前是不是留过这种发型？”
于深看着照片，木讷地点了一下头，“留过。”
杨英手心沁出汗珠，心脏微微震颤，“鲁强，让他们把宋成的眼镜拿过来。”
“啊？”鲁强愣了。
“啊什么啊，有事算我的，快！”杨英声调变高，如果她的猜想是真的，那他们，所有人，都被那个人耍了。
眼镜很快被取来，“给他戴上。”杨英命令道。
鲁强遵照杨英的指示将眼镜戴在了于深脸上，看着于深的脸，他也有些反应过来了，“卧槽，不能吧。”
杨英表情严肃，“如果再简单化点妆就更像了。”
鲁强烦躁地挠头，“折腾这一通图什么呢？”
杨英思索片刻说：“走，去看看宋成！”这一切只是猜测，她还需要最后确认。
宋成见来了新的警察，意识到这人可能是个头，还没等杨英开口，就急切地喊道：“警察同志，我是被冤枉的！是罗以升，一切都是罗以升做的！”
杨英被这三个字瞬间击中，问道：“罗以升是谁？”
“我一个朋友，呸，什么朋友，他就是我仇人！”宋城一改往常的镇定，嘴里骂骂咧咧，“他忘恩负义！是他害的我，一切都是他做的！”
鲁强不耐烦地吼道：“喊什么喊，好好说，到底怎么回事？”
宋成咽了一口唾沫，“车，之前他找我说要买车，所以车里那个什么组织应该是他放的，我家电脑也都是在他那里换的配件，视频很可能是他修电脑的时候放进去的。”
鲁强想起跟踪宋成时短暂见过的罗以升的侧影，问道：“是不是个子不高，挺瘦的，戴个眼镜？”
“对，就是他！”宋成声音里带了哭腔，“警察同志，你们要相信我啊，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此时，杨英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她开口问宋成：“罗以升的以升是不是可以的以，旭日东升的升？”
“对对对，就是这几个字。”
鲁强扭头看杨英，“怎么了？”
杨英口中喃喃，“名册……程轩……糟了！”她蹭地从椅子上站起，大步朝外走去，边走边喊：“吕思！吕思！你联系一下文潇！”
鲁强看着杨英的背影，又瞅了一眼求救般看着他的宋成，招呼人，“李睿，先把他带回去！”然后小跑跟上杨英。
李睿拉起宋成，宋成终于忍不住，眼泪啪嗒一下掉了下来，“警察同志，我这是没事了吗？什么时候能出去啊？”
李睿睨他一眼，“急什么，真证明跟你没关系后会放你回去的。”
“那我能见见我媳妇吗？”宋成用手背抹了一下眼泪。
“等我请示完领导的。”
“好，好，谢谢警察同志。”
鲁强跟着杨英来到吕思办公桌前，吕思挂掉没人接的电话，摇头道：“杨队，没人接。”
杨英狠拍一下桌子，又俯下身跟吕思说：“给浩然打电话，问他文潇还有没有什么别的联系方式？”
借着吕思打电话的空档，鲁强赶紧问道：“领导，到底咋了啊？”
杨英语速极快，“我不是说浩然跟他朋友，就是那个文潇一起调查程轩的死因吗？他们找到一个名册，那个罗以升，我在名册上见到过他的名字，我现在怀疑他跟程轩的死也有关系。”
“你刚刚不是问我他图什么吗？宋成说他恩将仇报，还说他是他仇人，这两个人之间应该有些私人恩怨，还不浅，所以这个罗以升才会费这么大劲嫁祸宋成。至于他图什么，一是报仇，二……可能他现在已经跑了。”
“那这跟文潇有什么关系？”
“那个名册表格上罗以升的名字前写着文，应该是文潇负责调查罗以升那片区域，我怕我们审问宋成的这几天这个文潇私下去接触过这个罗以升，那就麻烦了！”杨英的嗓音已然有些哑了。
“杨队，电话接通了。”吕思把话筒递给杨英。
杨英索性直接按了免提，“浩然，你最近有没有跟文潇联系过？”
“有啊，前几天我还给她发短信来着。”
“她回了吗？”
“回了啊。”
杨英稍稍安了下心，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只发了短信没通电话吗？”
“没啊，怎么了阿姨？”
“你们平时除了短信联系还有什么别的联系方式没有？”
“我们有时候用飞信。”
“你现在给她发个飞信。”
“发什么啊？”
“随便什么。”
“哦。”雷浩然心里十分狐疑，但还是乖乖发了一条飞信给文潇，“要先挂电话吗阿姨，文潇姐回了消息我告诉你。”
“不要挂，就这样等着。”杨英给鲁强比了个手势，低声对他说：“让技术中心追踪文潇的手机，把罗以升的相关信息调出来！”
十分钟过去了，雷浩然丧气地说：“阿姨，她还没回我，我们就这样继续等下去吗？”
杨英犹豫间，鲁强焦急地走了回来，朝杨英摆手。
杨英瞬间了然，心里打起鼓来，尽量平静地说：“浩然，先挂了吧，阿姨这边有点事。”
雷浩然还想再问些什么，但想到杨英的工作性质，立刻按耐住了内心的好奇，乖乖回道：“好。”
挂掉电话后，鲁强把写好马素兰相关信息的纸条递给杨英，杨英迅速做出决定，“你带大家武装好，十五分钟后门口集合，我去找局长要增援。”
“是！”鲁强立正回复。
杨英带人来到马素兰家的时候里面早已人去楼空，杨英紧咬嘴唇，“认真搜，任何线索都不要放过！”
“杨队，这边有情况！”警犬大队的尹磊拉住一直狂叫的杜宾，朝房内喊道。
杨英蹲下身，在院子里的地上敲了两下，天气太冷，已经将土层完全冻住，“让法医过来吧。”
冻土下的尸体挖掘起来非常有难度，等待期间，许帆在房子内找到了已经损坏的文潇的手机，“难怪追踪不到信号，这个人太狡猾了。”
“这个文潇不会是凶多吉少了吧？”鲁强担忧地说，很快拍了自己嘴巴两下，“我这破嘴瞎说，呸。”
“杨队，发现一袋尸块！”
几人同时看向法医，眼中担忧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