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光苍白如纸的额头泌出了冷汗。
许天声眯着眼瞧他,唇边勾起一个冰凉的笑。
“看来我说对了。”
他语调森然而亲切。
“多亏了你,要不然我都没发现。”
许天声贴近慕光的面孔。
“当年知道新型毒物消息的人都死了,只是我没想到,竟然有这么一条漏网之鱼,在我眼皮底下溜了这么久,竟然还敢去查许氏的消息……”
许天声眉眼之间压着阴沉,声线却是痞坏而戏谑的。
“真是谢谢你啊,慕光,我的老朋友。”
许天声垂着森冷的眸子观察着慕光。
眼见慕光的体力已经耗尽,他才缓缓松开了捂在他唇上的手。
“如果不是当初你借助我的信任骗取了新型毒物的方程式,并将其泄露给了王诺,我也想不到竟然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许天声眯起眼睛,眸中划过一丝冰凉刺骨的狠厉。
他神色骤然冷下来,冰冷的指尖锁上了慕光脖颈,他寒声道。
“你以为篡改并毁掉方程式后,新型毒物的研究就会以失败告终吗?”
脖颈上传来收缩的力道。
身体中本就不足的氧气变得更加稀薄。
慕光唇边牵起一丝不带温度的冷笑,他微微喘息着,苍白的指尖下意识的搭载在了许天声坚如钢爪的手指上。
他凝视着许天声的双眼,笑道。
“起码……我让你再也没有机会接近许氏一族的家主之位。”
许天声瞳孔中瞬间浮上一层戾气。
突然,他猛地低下头笑起来。
“哈哈哈哈,你还是老样子啊,慕光。”
许天声抬起深不可测的眼眸,他轻笑着,晦暗不明的道。
“那群护士和看守的警员确实不值得我使用安眠毒物,但是……”
许天声阴郁的眸子缓缓转动,最终落在慕光身上。
“你很值得。”
颈侧一道如尖针般的刺痛传来,慕光的瞳孔不受控制的瞬间放大。
“滴答——”
墙上的钟表悠悠又走了一格,午后的阳光倾泻下来,投在空无一人的病床上。
钟表上的指针停在了下午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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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闹的马路上,烈日如焚。
谭设君燃起一根烟,他皱着眉道。
“刕炎,你今天对慕光反应怎么这么冷淡?”
步调比他稍快的刕炎闻言转过身来 ,道。
“有吗?”
谭设君吐出一口烟,道。
“难道没有吗?我看你这性子真是一天比一天冷了。”
他并不着急跟上刕炎的步伐,反倒放慢了脚下的速度。
谭设君语气中是淡淡的疑惑。
“为什么这种反应?慕光没跟你道谢?”
刕炎沉默了一下,道。
“当然道谢了,但我觉得真正应该道谢的人是我。”
子弹在水中的深度越深,受到的阻力越大。
当时刕炎所在的水位还要比慕光高一点。
如果不是慕光那伸手一拉,那枪打在他身上的伤害可能就要比慕光大多了。
谭设君挑高眉毛,奇道。
“道谢了还是这种反应?你当时怎么回答的?”
刕炎皱起眉毛,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他。
“当然不客气了,不然还能说什么?”
谭设君:“………”
谭设君瞪着眼睛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的又合上了。
“刕炎啊,你真的是……”
“叮铃铃铃铃——”
一阵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话。
刕炎接起电话,还没等他说出一个音节,就听那边传来贺弘一急促的声音。
“出大事了!刕队!”
刕炎和谭设君同时拧起了眉头。
刕炎严肃道。
“怎么了?”
谭设君正想让他打开免提,就听见自己的手机也响了。
“刕队,陈立农刚刚在拘留室里突然口吐白沫,中毒身亡!”
刕炎呼吸一滞,他张口就要说什么,却听那旁的谭设君已经怒目圆裂,难以置信的嘶吼道。
“你说什么?!慕光病房门口看守的兄弟全部晕倒了?!”
手机对面吴骥的声音发着抖。
他看着那张空空如也的病床,和溅在雪白床单上的血迹,颤抖着道。
“谭哥,慕光他……失踪了。”
而城市另一边,鼎力集团助力希望医疗工程的答谢会上。
无数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儿童坐在前排,睁着纯洁稚嫩的眼睛,新奇的打量这座巨大的演奏厅。
鼎力集团技术部的新负责人蔡言和正站在台上,声情并茂的作答谢辞。
而被红色幕布遮挡的后台。
句青忧一身洁白燕尾服。
忽然,他放在化妆桌上的手机,突兀的叮咚一响。
句青忧有些奇怪,他上前两步,皱着眉打开手机。
句青忧瞳孔在一瞬间收缩成针眼大小。
信息接收栏上,赫然是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短信。
“你不是很爱管闲事吗?演奏厅里某处埋着炸弹,一旦钢琴演奏声停止 ,炸弹就会爆炸。”
句青忧大脑轰的一声巨响,他本能的转过脸看向那宽广的舞台。
“句先生!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了!快上台吧!”
后台的工作人员从舞台幕后探出身来,向他招招手叮嘱道。
句青忧呼吸一窒,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他正欲开口。
下一秒,手机却像安了监控器似的再次叮咚一声,未知联系人发来了新的消息。
“不准告诉任何人。”
屏幕对面的人传来冷酷无情的命令。
“快去演奏吧,如果你选择放弃,我现在就立刻引爆炸弹。”
句青忧死死盯着手机屏幕,握着手机的指尖用力到发白。
白底黑字,他却从里面看出来了无数挑衅和恶意。
蔡言和的致谢已经结束了。
舞台上的闪光灯变换色彩。
句青忧西装革履走上了台。
脚下的意大利皮鞋发出哒哒的响声,盖住他心脏的狂跳。
句青忧表情温和,优雅的向期待着他演出的观众鞠躬。
没有人发现他的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
句青忧坐在钢琴椅上,指尖却猛然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