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员摸不着头脑,双眼发愣道。
“以前出联名款的时候有吧?下面的暗盒用来放赠品小玩具的,但现在联名活动早结束了,使用的都是您手中这种。”
青年瞳孔紧缩了一秒,他转头望向人流的方向。
“白鸟塔地铁站附近除了你们家,有没有别的奶茶店?”
店员无奈的指了指吧台前排成长龙的队伍,摇了摇头。
“没有了,就我们一家,要不然我也不至于摇奶昔摇到手抽筋。”
慕光神色一瞬间变了,他立刻冲吴骥道。
“刚才撞我的那个女孩有问题,她往出站口走了,赶紧联系谭队。”
吴骥表情怔了一刹,他完全跟不上青年的思路。
尽管手上已经迅速拨通了谭设君的电话,但嘴里还是蹦出一大堆问题。
“哪个女孩?把奶茶泼你身上那个?她有什么问题?”
慕光将那个普通的奶茶杯放回吧台上,他语速很快。
“仅此一家的奶茶店设在出站口的方向,而那个女孩手中的奶茶却并不来自于这家店铺。”
青年表情冰冷而理性,他转过脸,极具冷冽的目光投过来。
“换句话说,她是在别的地方买的奶茶带到了地铁站设置的地下通道。”
吴骥迷茫的道。
“那又能代表什么?万一人家是进地铁之前就已经把奶茶买了呢?”
慕光发出一声冷笑。
“吴骥,你忘了谭队为什么停下行车要求徒步搜查了吗?”
吴骥要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似的,眸光猛然一顿。
青年抬起冰凉的指尖,指了指自己还尚残余温的衣服。
“白鸟塔遗址内不允许开通其他地铁口,因此这一站地铁才会设置的这么长。”
由于这处路段实在太过拥挤,政府在两年前特地开设了白鸟塔专线。
这条速度极为缓慢的,但却几乎环绕整个白鸟塔遗址,能够从地下行驶上地面,又重新回归地下的观光专线,也成为了顺安的一大著名景点。
可这也就代表着。
那杯奶茶如果是在站外购买的话,不应该还在寒冷的早春,保存这么滚烫的温度。
慕光视线落在奶茶店的封口机器上,一面将警官证收回左胸的口袋,一面刻不容缓道。
“奶茶在出单时通常会进行密封处理,但那个女孩却杯口破破烂烂,大敞着撒了我一身,也就是说那些奶茶是后来买的,特意装进了那个杯子。”
如果是那种温馨精致可以重复利用的水壶还有的解释。
但是把新买的奶茶倒进一个可能会串味的就一次性杯子,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为什么喝一杯喝完就能随时丢掉空杯子的奶茶,要做倒腾来倒腾去,这么麻烦的事儿呢?
吴骥仿佛喃喃自语一般的道。
“那个杯子下面的夹层有东西,而且是和奶茶放在一起绝对会引起安检人员注意的东西!”
青年唇角微微扬起,眼眸中的锋芒和残忍仿佛错觉般一晃而过。
“那杯冒着热气的奶茶,只是在打掩护。”
——隐藏在甜蜜的奶茶之下的,是冰冷的杀意。
联想到即将发生的第三起连环杀人案,吴骥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与此同时,地下通道糟糕的信号终于连通了谭设君的电话。
“喂?”
谭设君那边显然也一无所获,他语气不太好的声音传来。
吴骥急不可耐道。
“谭哥大事不好了!我发现一个可疑的女……!”
哐当——!
一道极其突兀的声音响起,像是什么东西摔落在地上。
吴骥僵硬的转过脖子,睁大了眼睛。
制造出声响的人眼睛瞪得比他还大,表情是难以遏制的震惊,眼底深处似乎还夹杂了一些恐惧。
“慕总管?!”
慕光神色不变的转过身去。
那是个身形微胖的中年人,手中沉甸甸的手提箱摔在地上。
视线下移。
那个手提箱中掉出来的东西却相当耐人寻味。
一次性的牙刷,毛巾,几件简单到和他十指上佩戴的豪华戒指极其不相称的衣服。
——以及数不清的现金和珠宝。
这撒出来的东西可实在是太震撼了,跟电影里面被追杀的富翁有的一比。
人们脚步放缓,纷纷瞪大了眼睛。
水泄不通的地下通道都硬生生给他分出一小片空地。
那个人仿佛惊恐到了极点,对周围的目光浑然不觉,他颤巍巍的抬起手。
“你怎么在这?!”
慕光歪着头看着他,视线含着毫不避讳的打量。
还是吴骥率先察觉出了对方所用这个称呼包含的敌意,他霎时间一个闪身挡在了青年面前。
“你是什么人?”
吴骥目光中带着明晃晃的审视,他神色严肃的道。
但那个中年男人却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一样,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像是被视线中那道黑色的影子夺去了全部注意力,恐慌的注视着青年,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会在这里……”
中年男人连掉了一地的东西都顾不上,也不怕那些珠宝被人捡走。
他突然自言自语的打开手机,像是已经慌张到需要通过手机上的汉字定位,来确定自己所处的国度。
“我明明已经回来了…这明明不是缅北……”
中年人的反应过于诡异。
吴骥一听见“缅北”两个字就瞬间拉起了警钟,反手就想摸后腰上的枪。
有一只冰凉的手轻轻隔着袖子,止住了他的动作。
吴骥愣愣的侧过脸去。
“慕……”
“吴骥?吴骥?!什么情况!到底出现了什么可疑人物?你怎么不说话了?!”
手机那头的谭设君还在怒喊着。
慕光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先向谭设君报告可疑人物的行踪。
青年看了一眼周围骚动的人群,缓缓抬起眸子。
“你是谁?”
中年男人顿时僵住了,他从慌乱的状态中缓过神,一脸不可思议的道。
“你竟然不记得我?!”
慕光挑了挑眉,莫名其妙的注视着他,那副表情就像是在说:
你算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要记住你?
刚才的恐惧都瞬间成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