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长志得意满的走到局长旁边坐下，默默掏出根烟点燃。
他翘着二郎腿道：“局长啊，这人得服老，你说你，还有一个月就要退休，老老实实舒服待在家里不可以吗？非得出来说三道四，平白无故给自己找不自在，何必呢？”
局长看着一副小人得志的大队长，幽幽笑道：“呵呵，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得服老，但如果我今天不来，又怎知道我培养了一个白眼狼呢？”
大队长脸色暗了暗，没有辩驳。
局长又道：“其实你有件事说错了，我一个即将退休的老头，完全没有必要来这儿，只不过是不想看我的接班人犯错，毁了自己一辈子，不过现在也不错，让我看清了某个白眼狼的真实面目。”
大队长不置可否道：“老头，别在这儿危言耸听了，你无非就是想说什么正义之类的话对吗？我告诉你，权势才是这个世间的正义。
有权有势的人想要做什么，向来都是说一不二，我们要服务的是这种人，而不是为下层人去维护所谓的正义。”
局长冷冰冰道：“诛心之言，你这是入了魔道了。”
大队长阴阳怪气道：“随便你怎么说，这个世界本质就是如此。”
局长眼珠子转了转，意味深长道：“这就是你认为的世界本质吗？你这样理解实际上也没错，但站队也是一门学问，站错队了，你连给下层人维护正义的资格都不会再有。”
大队长终于是意识到事情不对来？眉头紧皱道：“你什么意思？”
局长皮笑肉不笑道：“都到了这个份上，你还问什么？反正已经来不及了。”
大队长噌的一下站起道：“老东西，别卖关子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局长仰躺在沙发上，从胸口口袋掏出一包烟来，幽幽点燃，自顾自的抽了起来。
大队长一脸凶光，还想要问。
这时，外面大批巡警涌入。
大队长皱眉看去，正待发问，巡警司长袁浩大踏步走了进来。
看到袁浩，大队长脸上凶光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谄媚模样。
他殷勤的走到袁浩身前。
“司长好，您怎么有空来我们巡警……”
袁浩直接抬手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转而朝局长道：“牛胜，人呢？”
局长牛胜默默站起走来，瞥了眼脸涨成猪肝色的大队长，直接道：“人被周茂给放了！”
袁浩脸色一变道：“你说什么？”
牛胜叹了口气道：“我接到电话来的时候晚了一步，人被他放走，而我也被他架空了，想要组织人手去抓都没用。”
袁浩阴沉着脸朝向大队长周茂。
此刻的周茂，脸上汗如雨下。
他终于意识到先前牛胜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了。
不过想到自己是给刘少办事，哪怕是司长也得给面子，他心里胆气又壮了不少！
周茂擦了擦额头汗水，硬着头皮道：“司长，是刘少要我放人的，那个人是刘少的人，司长，你应该知道我说的刘少是谁，这件事最好就这么算了。”
袁浩脸色微微变幻，随即一把揪着周茂衣领道：“TM的混账玩意儿，你知不知道你是在对我说什么？
车祸肇事，蓄意谋杀，这TM是死罪，谁来都不好使，什么狗屁刘少，算什么算！”
说话间，袁浩不时目光看向外面。
周茂闻言，咬牙道：“司长，你这是什么意思，刘少可是京都世子，你确定这么不给他面子？”
袁浩瞪着周茂，刚想要开骂，门口传来冷冰冰的声音。
“你是南省的巡警，还是他刘家的狗腿子？”
在这个声音响起后，袁浩放开了周茂。
周茂整个人则是失了神一般站着。
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往常的巡抚会议上，他听过无数次。
周茂失神时，巡抚带着沈楠和陈明走了进来。
巡抚目光先是扫过袁浩，而后定格在周茂身上。
“回答我，你是南省的巡警还是那所谓刘少的狗腿子！”
周茂吓的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巡抚大人饶命，我不知道，我没想到……”
此刻的周茂心态彻底崩了。
这如何能想到，刘少让放的人，竟然惹来巡抚亲自过问。
若是早知道会是如此情景，便是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放人啊。
巡抚冷冰冰的俯视着他道：“不知道，没想到？这两理由真是好用呢。
堂堂巡警大队长，便是现在求饶都如此的不知悔改，你认为你的错，只是不知道和没想到吗？”
随着巡抚这番话说完，周茂只感觉后脊发凉。
有些事不上秤四两重，上秤千斤都打不住。
巡抚既然说这样的话，那就代表是上纲上线。
周茂本能的将目光转向牛胜。
在他职位很低时，每次遇到事情都是牛胜帮他。
现在是他最脆弱的时候，自然而然的想求助牛胜。
然而他所面对的，不再是那个和蔼的师父，而是面带讥讽的巡警局长。
周茂动了动嘴，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先前牛胜的话，让他有了进一步的理解。
牛胜特意赶过来，不是要发号施令的，他是赶来帮他的。
可结果是，他不光没有领情，反而是对着牛胜一通侮辱。
巡抚见周茂不再言语，意味深长道：“怎么？你现在是无话可说了？那既然你无话可说了，那你以后也就不用说话了。”
“袁浩，给我把他拉出去毙了！”
袁浩面容一紧，立即道：“是！”
袁浩挥了挥手，手下巡警上前，直接将周茂拖了出去。
拖出去不久，清脆的枪声响起。
沈楠和陈明看的心里发寒。
这就是巡抚的权力吗？生杀予夺。
沈楠虽然见过萧雅杀人，但总觉得哪怕是萧雅，也比巡抚要差上一线。
至于陈明，他从来就没见过这种场面，紧张的手掌僵硬。
这还是在陈明已经杀过人的情况下，如果是换在之前，怕是更加不堪。
这边枪毙掉周茂，巡抚看向沈楠，带着些许歉意道：“很抱歉，手底下出了些问题，我这些年来关注民生，很少去管这些事，导致现在手底下的人千疮百孔。
不过你放心，我说给你交代，那就一定会给你满意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