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开心,很想要那个孩子,甚至说就算我不上班,他也能养我一辈子。”
汪琳琳的眼圈红了。
“就在这里,我们的意见出现了巨大的分歧。”
“我开始觉得,小龙他根本不懂我。”
“我怎么说也是个大学生,是我爸妈眼里的骄傲,我必须要有自己的事业。可他却想让我当一个整天围着灶台和孩子转的家庭主妇!”
“我们为此争吵了很多次。”
“虽然小龙每次都很耐心地劝我,想让我把孩子生下来。可我当时……我当时就是钻了牛角尖,心里又乱又纠结。”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就这样,一直拖了两个月。”
“在孩子三个多月的时候,我还是……还是做出了那个决定。”
“我背着小龙,一个人去医院,打掉了孩子。”
话音落下的瞬间,汪琳琳的眼泪决堤般涌出,滚烫地砸在手背上。
“后来,小龙知道了这件事,我以为他会跟我分手,我甚至都准备好了。”
“可他没有。”
“他什么都没说,反而对我更好了,请假在家里照顾我,安慰我。”
“那个时候,我除了对不起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发誓,下一次再怀孕,打死我也不会再打掉了。”
“再后来,一切都好像恢复了正常。我考上了老师,小龙的事业也越来越好。我们开始积极备孕,可整整一年,我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们去了医院,一开始检查结果都正常。”
“可后来,医生就说我身体出了问题。说是因为三个多月才打胎,对身体伤害太大,导致以后怀孕会非常困难。”
“这三年,我们跑遍了所有听说过的医院,见了无数名医。”
“药吃了一堆又一堆,治疗做了一次又一次,可就是怀不上。”
“前几天在兴州市,那个医生更是直接告诉我,我这辈子怀孕的几率,微乎其微。”
“当时,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汪琳琳泣不成声。
“我知道,都怪我,是我自己一意孤行,才有了今天这个下场。是我对不起小龙,我没脸再面对他,回来后我就跟他提了分手……”
陆龙一直紧紧抓着她的手,此刻更是将她一把揽入怀中,眼眶通红地安慰道:“琳琳,别这么想!我怎么会怪你?我从来就没怪过你!”
“我怎么可能跟你分手?”
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我和吴胖子,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
“盛先生,吴迪,不怕你们笑话。我跟琳琳从上学到现在,八年了。”
“别人都说七年之痒,我们早就过了。我离不开她。”
“我就像一条鱼,琳琳就是水。没了她,我活不下去。”
“就算我们这辈子都没有孩子,我也绝不会让她离开我。因为她走了,我活着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这番话,掷地有声。
这是一个男人最真挚的承诺。
陆龙看着我,眼神里是最后的恳求与希望。
“盛先生,如果可以,我想和琳琳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
“如果真的不行,您也可以直接告诉我们。我们认命,以后再也不去折腾了,就我们两个人,好好过完这辈子。”
他们将一切都摊开在了我的面前,毫无保留。
这是一种彻底的信任。
我沉默片刻,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包厢的空气都为之一凝。
“你们当初,确实不该打掉那个孩子。”
“孩子的到来,是缘分,也是提醒。它在告诉你们,可以成家了。”
“可你们,却亲手斩断了这段缘。”
我的目光落在两人紧握的手上。
“你们触犯了两个禁忌。”
“第一,你们已是成年人,却做了糊涂事。做错了事,就要受罚。”
“第二,”我语气一沉,“孩子过了三月,便有胎神护体。你们执意打掉,是为大不敬。”
“得罪了胎神!”
“胎神?”
两个人的脸色瞬间惨白,异口同声地惊呼出来。
我点了点头。
“胎神,专管世间婴儿投胎转世。”
“民间常说,女人怀孕时,不能随意挪床,不能在墙上钉钉子。为何?”
“床是胎儿安歇之所,挪动则胎元不稳,易致流产。”
“墙壁,可能是胎神巡视时暂歇之地。你一钉子下去,若是惊扰甚至伤了胎神,腹中胎儿,轻则不保,重则……永无宁日。”
“这些小禁忌尚且如此,你们直接将一个三月大的胎儿抹去,胎神又岂会轻易放过?”
我的话像一把冰冷的锥子,扎得他们浑身一颤。
“可……可是现在打胎的人那么多……”陆龙艰难地辩解。
“那是你们用来安慰自己的话。”我直接打断他。
“每个人的福报不同,为何要与他人相比?”
“有些人祖上积德,福泽深厚,或可承受一两次的挥霍。但福报终有用尽之时,报应或许不会在他们身上,但会落在他们的子孙后代身上。”
“而有些人,命中注定只有一子,若是打掉了,那便……没了。”
我的话,像最后的审判。
“福报?”陆龙的嘴唇都在哆嗦,“盛先生,什么是福报?”
我顿了一下,声音平淡地解释道:“福报,可以理解为祖宗存进阴德户头里的资产。”
“你的祖上积德行善,户头里资产就多。你这一代若是作孽,就要从里面扣除。”
“比如,你祖上给你积了一百分的阴德。”
“你打掉一个本该降世的孩子,扣五十分。”
“两个孩子,这福报就被你亲手败光了。”
“等你再想求第三个的时候,户头空了,就要拿你自己的气运去填这个窟窿!”
“久而久之,惩罚自现。”
“这和你祖上给你留下多少钱财是一个道理,看你怎么花。你若也积德,你的后代也积德,家道自然兴隆。这,便是福报的延续。”
吴胖子听得眼都直了,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满脸惊奇地问我:“所以说,那些富好几代的豪门,就是因为祖上留下的福报特别厚?”
我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那……福报差的呢?”吴胖子的声音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