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鞭子
解酥2020-09-10 14:373,330

  大理寺,天牢,墨弦守着从窗户透进来的清冷月光,脚边的两只小老鼠吱吱乱叫,她把自己蓬松又乱七八糟的头发重新束起来扎了个高马尾,小脸虽然还灰扑扑的,但好歹有了精神。

  墨弦对着那月光双手合十,嘴里小声嘀咕,“请上天一定保佑我,让我从这里完好无损的出去。”

  ……她已经没有办法,只好虔诚拜天。

  墨弦对现代没什么留念,因为她在现代一没亲人二没好友三没男友,只有仿佛天天更年期的女上司和没日没夜的吊紧神经加班,现在不用担心上司的催命电话,她反而轻松了很多。

  虽然她可能即将面临死亡。

  因为时间太久远的问题,剧情她只记得一小半,剩下的得靠天意让她想起来——毕竟她是个岳阳楼记都能背错二十八遍的废柴,记性不好。

  墨弦眨了眨眼睛,又想起夜暮霭,这个角色是她最喜欢的男配,没有之一。书里的夜暮霭有着俊美的容貌,不无脑,还有得体且讨人喜欢的性格,又是皇帝心头最信任的人之一……可惜她当时查了剧透,剧透告诉她夜暮霭死了,她不知怎么的不能接受这个结局,便粗略的跳过了那几章,没认真看,因此她不知道夜暮霭最后到底是怎么死的。

  早知道就认真看了。

  墨弦十分想穿回去把那本书全文背诵。

  说起来,这本书的女主叫什么来着?好像也姓墨?墨弦皱了皱眉,想得有点头疼……女主似乎,是叫墨霓裳?

  她脑海里刚冒出这个名字来,紧跟着的就是铺面而来的画面——

  “杜晚!”鲜热滚烫的血液砸在女子美艳的容貌上,把她的模样染得有些妖冶起来,同时的,又能从她的声音里感受到极致的怨恨,“墨弦,我要你不得好死,永生永世都沉浸在爱而不得的痛苦中!”

  “墨弦,弦儿,”这次是一道极低的男声,他的尾音里仿佛有着颤抖,“你不能死,你不可以死,”滚烫的泪珠落在她颈间,“你说过要陪我一辈子的。”

  现实中的墨弦被这些片段砸的有些发懵,或许是天牢里比较阴冷的原因,她居然颤抖起来——

  但这其实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她脑袋里为什么会有这些画面?共情感还这么强烈?

  而且,为什么还是想到墨霓裳的时候回忆起来的?!那个咒她的女人又是谁?

  墨弦满脑子疑惑,她没记错的话自己确实是个女N号啊,她想不通,索性不再思考此事。

  她从来就不喜欢和自己作对,想不起来的东西迟早有一天能想出来,非要勉强自己的话,搞不好会让自己的头疼更加严重。

  “也不知道枫儿把话传过去没有…”墨弦嘀咕道,然而就在这刹那,她又想起来——

  “卧槽,我怎么把自己最大的底牌暴露了?”

  那句话可是能在以后都当她护身符的啊!

  桥烟雨,柳折枝,月下心头,这句话在原著描写的其实是夜暮霭一个很重要的亲人,只不过那个人在一个无法言说的地方,后来这个人还被女主墨霓裳用来威胁他……

  墨弦瞬间觉得自己好傻,万一夜暮霭直接派个杀手什么的来杀了她呢?那她岂不是得不偿失?!明明证明自己有用的方法有很多种,再不济换一个消息也行,为什么自己偏偏选了这个?

  她这是作死的节奏啊。

  *

  话分两头,此时的萧宁王府。

  凌池霄一边扒拉着厨娘做的面条唏哩呼噜的吃,一边对不停翻着古卷的夜暮霭说,“不是我说你啊,暮霭,你这么翻没用,你还是等狄明书过来吧,他比较会。”

  “他?”夜暮霭从古卷中抬头,一双眼眸动人心魄,“他过来得后天到,你知道那女人什么时候被处斩吗?”

  凌池霄闻言随口问:“什么时候。”

  夜暮霭看了一下屋子里的时漏,一抬眉毛,“子时刚过,后日便会处斩。”

  “!!”凌池霄瞬间震惊,面也不吃了,“那岂不是明书刚过来她就死?”

  夜暮霭颔首。

  “那可不行。”凌池霄三下五除二的吃完面,起身,“这案子不是还没查完么?我去找苏谨谈谈。”

  夜暮霭眼神带上笑意,“不怕苏谨把你抓牢里和麝鼠睡了?”

  凌池霄一阵儿风似的就跑了,风里送来他半句不清不楚的话,“……关系……得给我点面子吧他。”

  夜暮霭听清了那句话,一笑,笑完又无奈的摇摇头,凌池霄可真是个活宝。

  希望苏谨真的能给他半分薄面吧。

  *

  苏府。

  熏腾的热气将山茶的淡香氤氲开来,小丫鬟们给屋里的植物撒完水后便退了出来,苏老管家颤颤巍巍的退出厅堂,把空间留给了屋里的两人。

  “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传说中的苏谨坐在主位,他一身严肃的黑袍,俊脸上面无表情,对坐在属于当家主母位置的凌池霄说,“没事就回去,我很忙。”

  凌池霄却是一挑眉,身上的气质和在扒面条时的二逼气质截然不同,他这次带着点邪魅,声音尾调勾着什么似的,“很忙呐?”

  苏谨继续面无表情,但手指却微微攥紧了。

  凌池霄生得白净,样貌有种少年独特的朝气,然而熟悉他的苏谨却知道这小没良心有多么的欠揍,还老装嫩。

  “真的很忙吗?”凌池霄眨眨眼,“那你一听管家说是我就出来了?”

  苏谨少年早成,如今不过二十五便坐上了大理寺的位置,自然也不是好惹的,但他此时只说,“之前让你要这个位置,你不要。”

  凌池霄倏然一顿,脸色有些微微扭曲。

  “现在。”苏谨继续说,“你给我坐到客位去,还有,”他的声音说到此处变得很冷,“收好你那副德性。”

  凌池霄:“……”

  不对啊,之前这男人可不是这反应。

  苏谨又是冷冷的一拂袖子,“你此次又想让我给你做什么?”

  凌池霄闻言蹬鼻子上脸,“我有一个小请求。”

  苏谨很是冷漠:“说。”

  “你不是最近在查墨弦那件案子吗?”凌池霄正经起来,“她这件事还有很多疑点,能不能把处斩的时间往后调?”

  苏谨面无表情的喝了一口杯子里的冷茶,“哦。”

  就知道不是单纯来找他的。

  凌池霄没想到这男人想的是这些,只道,“墨弦这事你查出来多少?她真的杀人了?”

  苏谨神色淡淡的,“这个不是你能知道的事。”

  凌池霄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力无处使,只好沮丧道,“就告诉我一下下都不行?你好歹告诉我她到底杀没杀人嘛。”

  苏谨眸子动了动,薄唇轻言,“尚有疑点。”

  凌池霄心想你这说了等于没说。

  许是凌池霄的失望都快化为实质戳到苏谨身上了,他拧眉,又添了几句,“死者身上的鞭痕和墨弦随身携带的那把相匹配,百姓也亲眼目睹是墨弦一推过后,那死者便倒下了。”

  凌池霄皱眉,“都这样了还不结案?”

  “因为我很疑惑一个地方,”苏谨继而又说,“那死者足有九尺高,而墨弦却是如此柔弱的女子。”

  凌池霄嘴角一抽,“九尺?”

  岂不是有门那么高?

  苏谨点头,却不打算与他多说了,而是起身送客,“我能说的就这些,以后你再也不能插手我的事,也别来我府上了。”

  按理说平常人被这样明目张胆的下逐客令面子上都会不好过,但凌池霄却没有多大感觉,因为他知道这已经是苏谨最后的底线,他把手中的茶杯放下,点了点头,“好。”

  凌池霄一头扎进了这深沉的夜色。

  待他走后,苏谨眼里神色晦暗不明的摩挲了一下茶杯,回房了。

  *

  丑时二刻,萧宁王府。

  “疑点就在这里,”凌池霄给夜暮霭说了自己得到的所有信息,“我觉得你有必要去看看死者。”

  夜暮霭翻着暗卫呈上来的卷宗,默念道,“身高九尺的大汉,死后发现尸身上有和墨弦一模一样的鞭痕……这怎么看都有点巧啊。”

  “再加上!”凌池霄划重点,“墨弦当时神志不清,入狱的时候辩驳着自己没有杀人,我觉得有可能是别人杀了人,然后推到她身上,做出假象。”

  这种栽赃嫁祸,若此案不是苏谨来查,墨弦估计都被宰了个来回了。

  “而且。”凌池霄又说,“苏谨在那天应当是休沐,出门只是意外。”

  夜暮霭按了按额心,内心有了考量,“什么人会这么费尽心思想杀她?她身上有什么值得那人如此对待的?”

  这就得问墨弦自己了。

  “或许。”凌池霄猜测的看向夜暮霭,“她身上真有什么过人之处呢?不然墨业也不会让我们保护她啊。”

  夜暮霭摸了摸下巴,并没有说话。

  墨弦的身份他已经在暗卫的口中知道了,她过得并不好,经常被别人欺负,但是却有一个足够好的哥哥护着她——也就是墨业,只是后来墨业从了军,到他的手下做事以后,墨弦就足足五年没见过墨业,她自己也被宅院里那些事扰成了个懦弱无能的性子,因此不像是能招惹什么仇家的人。

  都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难道是因为墨弦身上有什么东西么?

  夜暮霭顿时又想起那句话的来处……越发怀疑了。

  而身在大理寺天牢的墨弦着实没想到夜暮霭他们能想这么远,她此时在和旁边牢房里关着的大哥聊天。

  “喂——”墨弦透过牢房与牢房之间的小洞喊自己隔壁那个窝在墙角的人,“你家里人多久来看你一次啊?”

  她想通过别人再递一个消息。

  那人却不理她,仍旧躺在地上,只有那身体很小的伏动频率证明此人还活着。

  墨弦只能看清楚这人隐约的身形,分不清那个躺着的是男是女,索性小声的乱喊一通,“喂?大哥?你醒着的还是睡着的?”

  别是晕着的吧?

  那人还是没有反应。

  墨弦兴致缺缺的靠回了墙壁上。

继续阅读:第五章:特殊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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