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看得到他的表情,也看不出他此时此刻在想什么,只能从他刚刚追着陆丰年出去,现在一个人垂头丧气的回来的情况来看,猜测他们应该是闹不愉快了。
“江少爷,你怎么了?”那个之前被陆丰年怼的脸色发绿的李少爷假惺惺的问。
江站闷闷不乐问:“你这里有司机在吗?”
“有,江少爷你现在就要回去了?你那个朋友已经回去了?今晚的派对不是为他准备的欢迎会且庆祝你们成为好朋友的么,怎么突然走了?”
“他才不是本少爷的朋友!”江站恶狠狠道:“去他。娘的狗屁庆祝派对,不办了,把东西全都给本少爷撤了!”
所有人面面相觑。
李少也不敢触他霉头,小心翼翼地问:“我看江少爷是累了,那现在我让司机送你回家休息?”
“不回,本少爷还要喝酒唱歌……”江站咬牙道:“本少爷就是要乱搞,他能怎么着!”
这赌气般的语气,让所有人再次面面相觑,心想怎么奇奇怪怪的,这倒不像朋友闹不愉快,反而有点像情侣吵架?
江站发泄完脾气,声音又低了下去,不甘不愿道:“这里打不到车,让你家司机去送那傻子回去!”
李少一时没反应过来,愣道:“哪个傻子?”
“你故意的吧你?”江站好不容易压下去的脾气又被激发了除了,他把脾气全发在李少身上了,气哄哄的吼道:“就刚刚跑了的那个傻子啊还有哪个傻子,你大爷的明知故问!”
李少没敢再多说什么,安排司机去了。
…
这里是郊外,偏僻,压根就没车,陆丰年沿着空荡荡的环山公路往前走了十几分钟,别说活人了,就连只活动物都没见到。
他也无心注意周遭的环境,低头看路,忍不住回想刚刚发生的事,他刚刚对江站说的那些话会不会太过分了?
“陆丰年你是傻。逼吗?就说不做朋友了不就行了吗,干嘛说话那么难听啊!”
陆丰年往脸上扇了一巴掌,他要被自己气死了。
经过今日一事,他确实是不想继续和江站做朋友了,他们压根就不适合做朋友,不管是观念还是性格,都不合适。
说起来,两人之所以会有交集也是江站之前好端端的发疯了说什么要给他钱让他和他一起玩,他见他那么坚持,只能说不需要他给钱,但答应以后和他玩了。
他以为江站当时只是一时兴起说要和他玩的,以为他说过之后也是转头就会忘了,自己只要点头应付一下即可,却不料那天之后,江站一连半个月天天去一班找他,晚上天天给他发QQ信息打扰他学习,他不反感,两人倒也和谐的相处着。
但他却还是敏锐的发现他们两个压根就不适合做朋友,性格观念以及三观都严重不合的人,真的是做不了朋友。
但看江站那么热情,他又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只能试着去习惯他,接受他这个朋友,甚至因为这个人某些时刻的性格讨喜就产生过真心想和他做好兄弟的念头。
今天之前,他是觉得自己可以和江站做朋友了,他以为慢慢的习惯江站这个人的性子了就能接受他的一切,直到看到别墅里的事情——
算了,不管了,说都已经说了,说出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现在也收不回来了,江站恨他讨厌他也没关系,反正以后会很少见面了,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就在陆丰年想通了的时候,一辆车子从身后缓缓开了过来,车子就在他前方两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陆丰年一愣,也跟着停下脚步。
车上的司机下车,是个陌生面孔,那司机跟陆丰年说他是李少派来送客人回家的,请他上车吧。
陆丰年不用想也知道不可能是那个狗眼看人低、刚被他气了个半死的李少叫来的,只会是江站吩咐的。
陆丰年有些惊讶江站居然还会派人来送他回家,明明他刚刚很生气的骂他也恶心、压根也不想跟他做朋友、不缺他这个朋友的来着。
不知道为什么,陆丰年能记得江站刚刚说过的每一句话。就很烙在脑子里了一样。
他想着既然已经决定和江站划清界限了,就不应该再有任何牵扯了,这样剪不断,理还乱,于是他就拒绝了他的好意,跟司机说不用他送。
那司机为难的跟他解释说这里打不到车,要想打车也要走几个小时才打的到,且他说如果不按照吩咐将客人安全送到家,他就要受到李少的责罚。
都这样说了,陆丰年也不会那么傻到宁愿走几个小时也不肯坐车。
“那麻烦你了。”
“不麻烦。”司机开了车门,毕恭毕敬的让陆丰年上车。
陆丰年哪里受过这种待遇,当即就有些受宠若惊,尴尬的摆手道:“你不用这样,我自己来就行了……”
他很不习惯这样被人伺候着,很不自在。
坐上车,陆丰年愣愣的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景色,心情有些复杂,他真的越来越看不透江站这个人了。
…
经过周末两天的复习,周一就开始期末考了,那两天谢奚除了睡觉吃饭的时间之外,几乎都是泡在书海里。
历经两天的考试,谢奚终于一身轻松的走出教室,那天下午和韩严约好了,他会亲自来接他。
谢奚和陆丰年刚走出学校就看到了学校门口等着的韩严。
韩严倚靠在摩托车上,双手撑着车座,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牛仔外套,剃着贴头的寸头,肤色健康五官端正,鼻梁高挺,山根轮廓优越,脸部线条流畅英俊,随意站着的姿态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挺拔的身姿将那款式老旧的牛仔衣都衬的特别迷人。
特别招女孩子喜欢,很多从学校走出来的女生眼睛都忍不住往他那里瞟,有的甚至不走了,站在一旁花痴的盯着看。
谢奚像恋爱中的小女生见到男朋友一样拉着陆丰年跑了过去。
“你等很久了?”谢奚仰头看着韩严,眼眸明亮,嘴角上扬,很是兴奋。
他们已经有八天没见面了,除去韩严表白谢奚没有接受的那段时间之外,这还是他们认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这么长时间没见面。
谈恋爱之后更是天天见面腻在一起,一下子分开这么多天,哪怕天天都打电话发信息,也无法宣泄心中疯狂的思念。
现看到韩严,谢奚特别想扑倒他怀里,但是不行,人太多了,他只能忍住这股冲动,直勾勾的盯着他英俊的脸看,似是要把这些天的量都看回来。
韩严也盯着他,眼里是丝毫不掩饰的想念:“没,刚来几分钟。”将头盔递给谢奚,笑道:“奶奶也想你了,我来之前让我快点把你接回家,上车吧。”
谢奚接过头盔戴上,有点怀疑道:“是不是真的啊?”
“真的。”韩严笑说,“千真万确,没有骗你。”
“那我们快回家吧!”谢奚一踩脚踏,长腿一垮,坐了上车。
陆丰年欲哭无泪道:“喂,你们两个能不能照顾一下我这个单身人士的感受啊?从刚刚开始你们就一直无视我的存在,盯着对方的眼睛都要火热到喷火了。”
谢奚有点不好意思,吐了吐舌头,朝陆丰年伸出手:“上车吧,我亲爱的同桌丰年。”
这两天考试,谢奚都不是自己骑车来学校,都是谢父开车接送他的,但今天早上他跟谢父说过了,下午考完试会和朋友一起去聚会放松一下精神,这几天精神都太紧绷了,让他不用来接他了。
所以这次陆丰年终于可以和谢奚一起坐韩严的车、不用自己一个人可怜兮兮的骑着自行车回家了。
“这还差不多。”陆丰年把手放到谢奚手上,也跟着坐上了车。
韩严很不爽:“不可以叫他亲爱的,你只能这样叫我。”
陆丰年无语到直翻白眼:“不是吧,严哥你的占有欲也太强了!”
谢奚只是笑,没说话,但他心知肚明自己的占有欲比韩严的占有欲更强,要是韩严叫别人亲爱的,除了韩奶奶之外,不管那个人是谁,他都会很吃味,很不舒服。
韩严冷哼一声:“怎么,你敢有意见?”
“没意见。”陆丰年现在坐在他车上,哪敢有意见啊,有意见就只能下车了:“不是说韩奶奶想校花了么,咱们快走吧!”
“走啦。”谢奚笑眯眯的拍了拍韩严的肩膀,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了句:“以后不会啦。”
陆丰年:“………”
以为这么小声他就听不到了吗,他可是“顺丰耳”。
125摩托车虽不算小,但坐三个人也是有点挤了,谢奚前胸和韩严的脊背毫无缝隙的贴着,轻轻动一下就摩擦到胸口,偏偏这个地方特别的敏。感,韩严转弯的时候动了一下,又蹭到他,他脸瞬间红了。
谢奚不动声色的往后挪,刚挪一下就被陆丰年搂住了腰。
陆丰年惨兮兮地道:“校花你别往后挪了,再挪我屁股都要坐到外面去了。”
“抱歉……”谢奚红着脸又往回挪了一些,胸口又贴到韩严背上,“你快挪进来一些,别摔了。”
坐摩托车可不是开玩笑的,哪怕谢奚再害羞也不敢拿陆丰年的生命安全开玩笑。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