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和陆丰年现在马上说话才行。
要是陆妈妈让他给自己打电话,哪怕他现在答应了,过后也不会给他打的,那样他就和他说不了话了。
要是会理他,那他打了几十个电话,发了几百条信息,早就会回他一条了。
他知道陆丰年现在很愤怒,完全不想听到他的声音,他不应该打扰陆丰年的,但是下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陆丰年现在也不知道在哪,他放下不下。
“行。”陆妈妈朝江站点了点头,又朝电话那边说:“陆丰年,你先别挂电话,阿站说他要跟你说话……”
陆丰年将手机刚递过去,突然就被挂断了。
“嘟嘟嘟——”
两人皆是一愣,陆妈妈眨了眨眼睛,有些回不过神来。
她刚嘱咐说不要挂电话,结果下一秒就挂断了,也太尴尬了。
听着那边嘟嘟嘟的忙音,江站脸色瞬间就白了下去。
“………”
陆丰年这次是真的不会再理他了,他说的江站你完了,结果就真的是完了。
江站双手卷缩了下,抿着下唇,脸色在白色的灯光下越发苍白。
陆丰年的妈妈有些尴尬,大眼瞪小眼,最终只能无奈道:“这小子,估计是醉死了,不小心把电话挂了,要不这样吧,阿站你有什么事跟我说,我明天再转告他,或者是,你明天再找他说?”
“不了,我明天再来找他吧。”江站一脸的疲惫,白着脸说:“伯母,你也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好,那你路上小心啊,晚上开车慢点开,注意安全。”
“嗯。”
走出炸串店,江站整个人都迷茫了,他是真的想不到陆丰年去哪了。
其实他和陆丰年重逢了之后,陆丰年的生活一直都是三点一线,周一到周五,都是上班回家,周末就回横安小区,压根没有去过别的地方。
他的生活如此的单调简单,压根找不出什么特别的,好似也没有什么兴趣爱好一样。
以至于现在,他完全想不到陆丰年会去哪里。
明明以前的陆丰年不是这样的啊,以前的他热情活泼,虽然脾气很暴躁,嘴巴也有点毒舌,但是他性子却特别的开朗,对朋友也好,也喜欢和朋友们聚会玩乐。
但是现在的陆丰年,和以前完全是两个样子了,是因为年纪增长了,所以发生了这样的改变,还是说,其实就是不想让自己进入到他现阶段真正的生活圈里,才不愿把自己现在的圈子展示出来?
那田田会知道吗?
她和陆丰年曾经认识那么多年,关系那么好,后来还谈了一个多月的恋爱,还是互相喜欢才谈的正经恋爱,肯定很了解他吧?
意识到这一点,江站的心又像被人用烙铁狠狠灼伤,疼的他哆嗦。
他只不过是个强硬插进去的第三者,从一开始,他的身份就名不正言不顺的。
哪怕他发现自己的感情之后,拼命的去改变自己的脾气,也将陆丰年所有的喜好都记得清清楚楚,最终也还是无法进入陆丰年的心。
第三者永远是第三者,又怎么比得上心里的白月光。
江站现在也顾不得嫉妒了,想要回去找陆妈妈要田田的电话号码打一下,想要问问她,知不知道陆丰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会去的。
可刚一转身,他又想到,如果去问了陆妈妈要电话,又打电话问田田了,那他和陆丰年的事,可能到时候就更多人知道了,那陆丰年更不会原谅他了。
陆丰年不希望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从来也没有承认过他们的关系。
他虽然从一开始是想把陆丰年绑在身边,但他也一直尊重他的想法,并没有让别人知道。
哪怕很想让陆妈妈接受他们,但因为陆丰年不愿意,他也就没有说过,一直藏着这个秘密。
但是田田不一样,她能让陆丰年向家人以及朋友,以女朋友的身份介绍她给所有人认识,让身边的人都知道他们谈恋爱了。
这样的差别对待,很明显就知道他在陆丰年那,其实压根算不了什么。
不管他现在再怎么改变,他在陆丰年那里,永远也只会是一个卑鄙无耻逼迫他的人。
他也确实是那样的人啊,他一直都很糟糕,从未配得上陆丰年。只不过是他自己一直不愿意承认,走一次又一次的死皮赖脸的缠着他。
阴暗的人见了光,就拼命的跟着跑,可光触及到阴暗,只想把他踢掉。
江站捂着窒闷的胸口大喘着气,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坐到车里,他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一个地方,他快速发动车子,开往那个熟悉的小区。
陆丰年没地方可去的话,应该会回花城那边。
他房子就在那,他没有别的地方去的。
半个小时后。
飙车来的江站气喘吁吁的从电梯里面奔了出来,掏钥匙开门,抖着手将门打开。
屋里很黑。
他打开灯,直奔卧室,没人,又去其他房间找,把整个房子都找了。
结果让他失望的是,陆丰年并没有回来这里。
不在这里……到底去哪了啊……
江站彻底绝望了,他躺到床上,摸出手机,又拨打陆丰年的电话。
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出现,这一次不是无人接听,而是直接关机了。
“………”
之前陆丰年妈妈还播的通的电话现在已经关机了。
陆丰年知道他肯定会给他打电话,所以他就把手机关机了。
他手机一直没关过机,可这一次,全因为他,把手机都关机。
看来是很恨他了。也是,他那样对他,还让最好的朋友听到了,这无疑是最伤自尊的,他又怎能忍受。
平时在两人的独处空间里,他做的在过分,陆丰年生气是会生气,但那都是小抱怨,下一次他还会配合的,可这一次,他是真的不想再理他了,他们之间完了。
“年年……”
江站抱过陆丰年平时枕的那个枕头抱在怀里,将脸深深的埋了进去。
恍惚间,好似有水珠沁到了枕套里。
…
夜幕黑沉。
此时,陆丰年正一个人在酒店的房间里,屋里没开灯,他坐沙发上,抱着膝盖,双眼无神的看着窗外的灯火霓虹。
天已经黑了啊,但他完全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现在几点。
他下午其实没离开,江站去办理入住之后,他只不过是找了个角落躲起来。
看着江站下来,慌慌张张的找他,跑出去又跑回来,一脸的着急,但他心里也没有任何的感觉。
他躲在角落里冷眼看着,等江站开车走了之后他才出来。
不能回家,一时也不知道要去哪,加上身心疲惫,于是他也没走,就坐电梯上一楼大堂开了个房间。
拿了门卡上来之后,他就在沙发上一直坐到现在了。
从下午两点多他一直没动过,维持这个动作,已经僵硬了,可他还是不动一下。
回到这里之后,他也没有再哭,只是眼睛依旧酸涩。
甚至从下午到现在,他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也没喝过一口水,但却一点也不觉得饿,也不觉得饿。
整个人就跟行尸走肉一般,无知无觉了。
江站给他打了几十个电话,他知道,给他发了好对信息,他也没看。
没有关静音,他只是呆呆的坐着,听着手机铃声响起又关掉,也听着信息提示音叮咚叮咚响个不停。
陆妈妈打来电话,他接了之后就跟她说晚上不回去了,然后就挂了电话。
那是他唯一动了一下,之后就又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没动过了。
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
从下午两点多到现在的晚上十一点,这么多个小时里,他只动过一次。
他还是不觉得累,只觉得迷茫和呆滞,他继续静静的坐在沙发上,身上还有些不舒服的地方,提醒着他下午发生的事情都是真的。
和江站约定好了去吃饭,本来欢欢喜喜的去的,遇上了田田,然后就发生了后来的事。
其实他不是脆弱的人,只是下午那样的情形,江站的不信任,他的发疯,还有谢奚出现时震惊的脸色。厕所里,那些不堪的,压抑的画面和声响,每一个,都是他无法接受的。
他不接受自己心里已经有了好转的江站又变成那样。
(略)
…
凌晨十二点,陆丰年还是没动。
凌晨一点,陆丰年还是没动,一直是那个动作。
凌晨两点,陆丰年动了,他抹黑去上了个洗手间,回来之后又继续抱着膝盖看着窗外发呆。
…
凌晨三点,陆丰年换了个动作,靠在沙发背上。
凌晨四点,陆丰年眼睛已经疼的快要睁不开了,可他还是没有睡去,一闭上眼睛,就会是下午江站逼迫他的画面以及谢奚震惊不敢置信的脸。
已经凌晨五点了,陆丰年躺下了,他躺在沙发上,看着乌黑的天花板。
陆丰年维持这个睡姿一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他才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睛眯了会。再次睁眼时,是早上九点多。
“………”
头疼欲裂,眼睛也极其干涩,睁一睁开,接触到光线,就很疼。
他大概是六点多的时候睡的,到现在也不过睡了三个小时。
在沙发上坐太久了,浑身僵硬,他动了动,结果这一动,全身都酸痛了起来。
“嘶……”牵扯到后面,疼的他脸色白了起来。
辣椒。
刺痛。
还没有事后,药膏,如今被江站养的这般娇气的他,一下子鼻尖就酸了起来。
要是之前,这样醒来的早上,肯定不会有不舒服的,等待他的,肯定也是江站温柔的笑容和绵绵钦吻,以及丰盛的早餐。
但是现在,一切都被昨天发生的事情给打碎了。
想着这些,陆丰年有些心酸,心情异常的矛盾。
明明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让江站玩完了,可只要一想到那段时间的宠爱和呵护,他就越发的舍不得了。
甚至舍不得他那个人,只要一想着分开之后,两人没有任何关系了,他心脏就会一阵阵的紧缩。
可是让他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他也做不到。
因为江站昨天的的所作所为,是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好疼……”
陆丰年瘪着嘴,明知道一个大男人这么矫气很可笑,可他就是习惯了啊。
他刀子不小心切破一点皮,都能让江站心疼死,他磕一下膝盖,都会马上去跟江站告状,说茶几磕了他,看到江站满脸的心疼,他就觉得心满意足,甚至洋洋得意。
这些习惯,导致他现在一点点疼都下意识说出声来。
可说完之后才恍然间醒过来,江站不在这,他喊疼也没用。
他也打算和江站断了,也就代表着以后,他有疼都不能喊出来了,就算喊出来了,也没人露出那样心疼的表情了。
想着这些,陆丰年心情就跌到了最低谷。
他拖着酸痛的身子,艰难的挪去浴室,冲了个凉。
冲凉的时候,他将里面的东西导出来,才发觉,剩余的那些个东西居然在里面待了那么久,他脸色又白了几分。
以前,这些都是江站处理的,他完全不用自己。
又想到他了,这个人现在已经完完整整的侵入了他所有的生活里,硬拔也没有那么快就能抽掉了。
“………”
整理完,他看着镜子里眼袋乌黑,脸部浮肿的人,压根就认不出来是自己了。
这样也不能回家,他妈会担心,他妈这个时候还没醒,于是他清洗完身上之后就又躺到酒店床上睡个回笼觉。
…
这次睡了四个小时,醒来的时候已经一点多快两点了,睡了这么久,脸色总算好多了,他起床洗了把脸就下楼退房。
走出酒店,他打了个车回家,车子依旧没开进去,在小区外面停下。
付了钱,他慢慢的走回去,当看到店门口那辆熟悉的迈巴赫时,他就不想走过去了。
但是也不能不回家,昨天晚上他没回家,他妈就已经够担心了,今天要是还不回去,他就要完蛋了。
他知道这家伙是不会放弃的,现在不回去,他明天后天大后天他都会一直在的,躲不掉的,也总不能以后都不回家了。
只能面对了。
他走进店的时候,就看到了他妈在外面擦桌,没看到那个人。
“你终于舍得回来了,怎么不喝傻你,看看你这脸色,想要死了一样,不会喝酒酒别学人家喝啊,以后不许再这样了。”陆丰年他妈狠狠的用手指戳了一下他脑袋,然后转头朝厨房里喊了声:“阿站,陆丰年回来了,你不是有事找他么,可以出来和他说了。”
江站今天一大早又来了,陆妈妈十一点多开店的时候就看到他的车在外面,他一进来就说要等陆丰年,有话要和陆丰年说。
陆妈妈要给陆丰年打电话,他就说不用,反正他今天也没事做,就等等吧。
结果这一等就又开始忙活各种事情了。
陆妈妈挺不好意思的,江站觉得没什么,她总不能一直让人家帮忙啊,现在陆丰年终于回来了,她也松了口气。
厨房里洗菜的江站听到陆妈妈这话,立马就跑了出来,手上的水都还没来得及擦。
“年年……”江站哑声叫了声,却不敢再上前一步。
他往前上前了一步的,但是突然想起什么,他又默默的回退了一步。
担心陆丰年现在还排斥他,所以他连靠近都不敢。
昨晚他一晚没睡,早上七点就来这里等了,终于等到陆丰年了,他心头压着的大巨石终于落下了,陆丰年没事了就好。
“………”
陆妈妈见陆丰年反应迟钝,看着还没酒醒一样,她就特别来气。
“阿站,你过来啊,不是有话要说么,你站那么远干嘛啊?”
江站喉结动了动,说:“没,没关系,我站这里就好。”能远远看着,就好了。
他现在怕自己一靠近,陆丰年就会条件反射的排斥。
“?”
陆妈妈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在两人面上倒来倒去的,不知道这两家伙在搞什么东东,奇奇怪怪的。
陆丰年揉着额角,无力道:“妈,我脑袋有点疼,我先上去补个觉……”
陆妈妈也知道宿醉很难受,于是摆手道:“去吧,也带阿站上去歇歇,他早上一大早就来等你了,现在也忙活两多小时了,你带他去吃点水果。”
陆妈妈莫名其妙了两分钟之后就想明白了。
她敏锐的擦觉到两人闹别扭了,但是孩子的这些事情交给孩子自己处理,她也不好多说什么,给两人制造单独空间让他们自个解决就行。
朋友之间,偶尔有个小碰撞是很正常的,能说清楚了就行。
大人还是不要掺和到晚辈的别扭当中去是最好的做法。
“………”
陆丰年默默无言,啥也没说,往楼上走。
江站小心翼翼的跟着陆丰年上楼,后者压根连头都没回一下。
陆丰年确实脑袋很疼,虽然没喝酒没宿醉,但是没睡好,加上没睡过,脑袋也很疼。
上了楼,陆丰年并没有去切水果,而是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开了房门之后就要甩上,江站立马伸手去挡了下。
门板来不及收,夹的他脸色巨变,但死咬着牙没有叫出来。
就像第一次一样,陆丰年去JZ找他,也是被办公室的门夹了一下手。
当时江站反应很激烈,然后就让他进去了。
如此熟悉的场景,只是角色对换了。
“………”
陆丰年顿了顿,也没管他,转身进了房间,脱了鞋子,躺床上,拉起被子盖住脑袋。
江站手背上被夹了道很深的痕迹,看着乌青乌青的。
陆丰年刚刚甩门甩的很大力,要是再大力点,估计就真的得出血了。
他捧着吹了好久才勉强将眼里不由自主露出来的眼泪压下去。
真特么疼,关门的人可见用了足够的力气了。
等手没那么疼之后,江站慢悠悠的挪进了房间。
“年年,盖住脑袋睡觉呼吸的空气会不新鲜。”
“………”
“要洗脚才能上床,不然会有细菌,沾到床上了,会伤到你的皮肤的。”
“………”
江站走出房间,与浴室,那陆丰年擦脚的毛巾用温水弄湿,然后回到房间。
他坐到床边,拉起陆丰年的叫放到自己腿上,用毛巾抱住他的脚帮他擦了起来。
陆丰年僵了一瞬,最后还是没有抽回去。
江站一喜,暗淡的狐狸眼里闪过一道光。
小心翼翼的给陆丰年擦完脚,他将毛巾拿回浴室,再次返回房间。
(略)
陆丰年那句“完了,江站你完了”,让他昨天到现在都异常的不安,深怕下一秒,就真的永远失去陆丰年了。
“………”
陆丰年没说话,依旧把自己蒙在被子下。
江站沿着足趾一直添吻,顺着小腿,最后趴陆丰年身上,轻轻拉下他盖到脸上的被子。
“年年,你打算一辈子都不理我了吗?”他的声音悲痛又哀伤,甚至带着浓浓的不安。
“………”
陆丰年没理他,眼睛都没睁一下,就当他不存在,也当自己死了一样。
江站难受道:“你究竟要我做什么你才能原谅我?只要你说出来的,我都会答应你,任何事,只要你说出来,我绝对不会拒绝的!”让他去死,他都愿意。
陆丰年睁开了眼睛。
江站满眼惊喜道:“年年,你说吧,要怎样你才愿意原谅我?”
陆丰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里也没有任何情绪:“删掉所有视频,搬出我加,放过我,远离我,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永远也不要再见面,以后再也互不相干。”
他声音冰冷而坚定。
哪怕也舍不得,但是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了。
他的眼神明明落在江站脸上,可是他确不是在看他,他已经把江站踹出他的世界了。
“………”
江站脸色一僵,整张帅气的脸迅速白了下去,配上那满眼的乌青和眼里因为疲惫而浮现的红血丝,看着就像随时会倒下一样。
这个是他最害怕的……他怕的就是这个啊……
“不要,年年,不要这样,你不要这样,我只有你了,我现在没有家,有你的地方才是家了,能不能不要丢掉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他抱紧陆丰年,委屈而坚定道:“除了这个,年年,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陆丰年没说话,嘲笑了声,再次闭上了眼睛。
他就知道这家伙做不到,他说的话,永远只能当时放屁。
总是说我知道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会改的,可到底,他一直就没改过,他还是那样没有变。
所以,他不会再信这个人的话了,哪怕这次他说上一万次的我错了我会改,他也不会信了。
“不用你答不答应,我说过的,江站,你完了。我现在已经不害怕了,随便你把照片视频发到哪里去吧,最好发到新闻网去,让所有人都看看,反正我不在乎了,只要能远离你,给别人看又如何。”
他闭着眼睛,安静的陈述,是对他最残忍的宣判。
害怕的,不敢给人看到他那样的。
但是如今江站要是还想拿那个来威胁他,那就威胁吧,鱼死网破吧。
“我要把你踹掉了。”陆丰年平静的陈述,他用最冷静,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恨的话。
“不要!!”江站慌了,他不知所措的握住陆丰年的手,哽咽的恳求道:“年年,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那样的,我真的知道错,你打我骂我都行,但是求你别这样……”
江站心乱如麻,不知所措,语无伦次,不停的道歉,不停的表示自己真的知道错了,再给他一次机会。
陆丰年用力甩开他的手,脸上的坚决和冷漠已经说明了他这次是认真的。
江站心都要碎了,他捧着陆丰年的脸惨笑道:“年年,这次是我伤害了你,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啊?我是真的知道错了……”
他昨晚后悔的扇自己巴掌,后悔的一夜没睡。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他什么都愿意听陆丰年的,平时都是陆丰年说了算,可是那天田田的举动和说的那些话,狠狠的刺激了他,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了,过后他就真的后悔了。
可是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挽救了。
这一次,陆丰年是真的不要他了,他说要把他踹掉了,他不要他了。
江站眼角挂着的眼泪,就这样砸了下来。
“………”
陆丰年没说话,他何止是这次伤害了他,他一直都在伤害他,从他们重逢的那天起,他的所作所为,一直都是强硬的,逼迫的。
江站不知所措道:“年年,是不是也让你那样对我你就愿意原谅我了?”
没等陆丰年回答,他起身脱了衣服,仰躺在床上,朝陆丰年道:“来啊,随便你怎么做,只要你气消,只要你能原谅我,你怎么做,怎么羞辱我都行,我绝对不会反抗!”
江站能想到的办法就只有这个了,让陆丰年羞/辱他出气。
“把我对你做的,全都报复到我身上吧,只要你能消气,怎么对我都行,怎么样都可以的!”江站紧紧攥着陆丰年的手,深怕他会跑了:“就是别不要我啊……”
他从未想过羞·辱陆丰年的,从一开始就没有,他只是想把他留在身边。
但因为陆丰年恨他,不喜欢他,恶心他厌烦他,所以对他所做的那些亲密的事情,也是羞·辱吧。
昨天的,他也没有那个意思,但是在公众场合,对陆丰年来说,他原本就厌恶他,那就更会那样想了。
既然这样,那就让陆丰年以同样的方式报复他吧,怎么样都可以,把他就这样弄死也可以,就是能不能收回那句话,不要把他踹掉啊。
“………”
陆丰年睁开眼睛,看到他光秃秃的躺在自己旁边,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又平静无波,他翻了个身,背对着江站,继续当他不存在。
他不稀罕那样对江站,因为他不觉得那样羞/辱一个人是一件好玩、一件可以用于气消的事。
江站扣着他的手,挣扎不开,也就没再挣扎,只是抗拒的用后脑勺给他回应。
他这样都没反应,江站这次是真的绝望了,他也真正的从这一刻知道,陆丰年这一次,是真的打算这辈子都和他没关系了。
就跟六年前那样的决绝,丝毫不拖泥带水,说斩断就斩断,不给他任何一点的机会,一丁点都不给啊。
“年年……”江站眼眶再次通红了,“你是真的不原谅我了是吗?”
“………”
“我知道了。”江站绝望的低头,“我知道了,你真的不要我了,你说要把我踹掉,就真的是再也不要我了,和六年前那样的决绝。”
说完这句话,他没有再纠缠,起身穿好衣服,站在床边盯着陆丰年看了许久,然后转身离开。
他走了。
门轻轻被关上,陆丰年睁开了眼睛,眼里有些猩红。
这一次,是真的再也没关系了吧……明明是他希望的,为什么心里会那么难受呢?
像被压着孙悟空的五指山牢牢攥住,鲜血淋漓,疼的他险些窒息。
陆丰年拉起被子,盖住脑袋,眼泪顺着眼角落到了枕头上。
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和不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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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好惨,求上都不上哈哈哈。年年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大少爷了,明天或者后天就和好了,虐不过三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