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有些委屈。
眼神也是可怜巴巴的,就跟一只向主人撒娇的小狗。
“………”
陆丰年看着他,有些无奈,也有些无语。
也不知道是不是现在都习惯了他露出这样的表情还是怎么的,突然就觉得他撒娇卖可怜的样子不那么讨厌了。
江站变脸的速度很快,他只是委屈了一会会,再次看向他的时候又是笑意盈盈了,嘴角扬的特别高,朝他眨眨眼睛:“年年,你主动亲我一下好不好?”
“………”
陆丰年一脸无语的看着他,头疼的很。
这疯子也是够了,刚经历了生死不久,一清醒过来就又是想那种事了。
上辈子就是牡丹花下死的吧?
还是上辈子压根就没有体验过姓,生活,所以这辈子才满脑子都是颜色废料啊。
虽然他说过,只要等这个疯子醒来,那他就什么都听他的,但他一来就是提这种要求,多少让陆丰年有些无语了。
“你能不能正常点?”陆丰年疲惫的看着他说。
“我难道不正常吗?”江站无辜道:“男人都是这样的啊,不这样的才不正常吧。”
“………”
歪理一大堆,没人能说的过他,在这一方面上。
“总之我认识的男人就你这样。”陆丰年丝毫不给他面子。
江站不觉得丢人,反而觉得窃喜:“那说明我在你心里是独一无二的啊。”
“………”
“快点。”江站撅起嘴巴,“年年,我等着你的安慰呢。”
陆丰年没动,只是看着他,脸色很平静,倒没有生气。
一看他这样,江站就知道有戏了,于是再接再厉,想要一举攻略他。
“年年……”江站这家伙就算受了重伤了虚弱的躺在床上了,他也不会忘了自己的最拿手技能,他表情立马转换,又开始卖可怜,“我之前真的以为自己就要死了,脑袋晕晕沉沉的,好像还看到了勾魂使,我差点就要被他抓走了,当时我就想着,如果在我死之前我还能再亲你一下就好了,现在我没死,但是心里的那股恐惧至今还是消散不去,你能不能主动的安慰安慰我?就一亲一下下就好了啦,我很好哄的,真的……”
“你一哄我,我就什么事都觉得轻松了。”江站说:“毕竟你是我对象儿,我那么爱你嘛,是不是?你肯定也舍不得我失望的,对不对?”
“………”
陆丰年叹了口气,他是逃不过江站这个魔咒了。
这家伙给他下了降头了。
他虽然心底还是有些排斥,但是也没有之前那么排斥了。
内心深处也多了一丝别的情绪了。
陆丰年说:“你先闭上眼睛。”
“好勒。”江站笑嘻嘻的看着他:“年年,就知道你最好了。”
陆丰年嘴角无意识的勾了勾:“别试图想要利用彩虹屁来收买,很明确的告诉你,没用。”
“有没有用你自己知道咯。”江站得意洋洋的。
“你还要不要了,要就闭上眼睛,不要就闭上嘴巴!”陆丰年有些恼怒了,就跟心里被人戳了一下一样,有些怪异,那种感觉。
“好啦,我闭上眼睛,对象儿的钦吻,怎么可能不要呢。”
江站扬着嘴唇,乖乖闭上眼睛,像个等待王子亲吻的睡美人——如果他的睫毛没有一直的抖动的话,倒挺像个睡美人的。
毕竟颜值的先天条件摆在那里,是无法改变和忽视的。
“不准睁开。”陆丰年警告。
“知道了。”
陆丰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坐在床边,缓缓的低头,唇瓣轻轻的地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只是轻轻的碰了一下,没有多余的动作。
说一下就是一下,绝对不多不少的。
陆丰年刚碰上就想离开了,因为他心跳特别快,似乎要从嗓子眼那里跃出来了一般。
但江站这个卑鄙无耻小人哪会让他就这么容易离开啊,他刚有想要移开的念头,江站这个说话不算话的小人就伸手摁住他的后脑勺儿,被动转主动的抢回了主权,还睁开了眼睛看他。
那双眼睛里,陆丰年看到了笑意和得意。
“………”
陆丰年有些不高兴,但是不得不佩服江站,他的问技好到让他沉迷。
直勾勾的对视,他不愿意再看到看他得意洋洋的眼神,于是闭上了眼睛。
江站更加扣紧他的脖子,深深的含着他的唇瓣,重重的吮*吻。
…
江涛和江母现在在闹离婚,烦心事多,江站也不想和他们联系。
江站也实在不想让他父母知道他住院的事,反正他现在也已经没什么事了,只要好好养伤就可以了,更没必要告诉他们了。
于是就只能由陆丰年本人亲自照顾伺候他这个大少爷了。
他先是给李经理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家里有人受伤了需要留在家照顾几天,想请几天假。
目前和JZ的合作还在继续中,很多事情都需要到陆丰年出面去处理,李经理自然是什么都给他批的,李经理不但批假了,还千叮万嘱的让他放心在家照顾好家人,等好了再去上班,让他不用操心工作上的事情,还顺带着关心了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陆丰年自然不会实话实说:“就是家里人受伤了,需要住院,我要照顾一下。”
“要住院那就很严重了,你放心在医院陪着家人吧,公司的事你就不用多担心了。”
“嗯,谢谢李经理。”
“谢什么啊,都是一家人,我把你当亲弟弟呢,别客气,太客气就见外了。”
陆丰年有些尴尬,只好讪讪的点头应了声。
李经理:“行,那你先照顾家人吧,我等下也有些工作要去处理,就先不和你说了。”
“好的。”陆丰年巴不得快点挂电话,“李经理再见。”
挂了电话,陆丰年就拜托一名护士帮忙照顾江站先,他回家拿了几件换洗的衣服过来。
他就拿了洗漱用品和三套换洗的衣服过来。
还有工作的电脑也带了过来。
VIP病房不小,还有独立的洗手间那些,也像个小家了,倒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年年,还是叫个护工吧?”看着陆丰年忙来忙去的,江站提议。
江站很高兴陆丰年能陪着他,照顾他,但是他舍不得让陆丰年那么累啊。
陆丰年顿了顿,转头看向他:“你不想我照顾?”
他板着脸,似乎有点不高兴。
“不是啦,是怕你辛苦。”江站挠头说,“照顾病人是最辛苦的。”
陆丰年表情松懈了些,他说:“不辛苦,从小的生活没那么娇气,和你不一样。”
江站:“你看,你又鄙视我了,我家里有钱又不是我说了算的,我生来家里就有钱,从小到大也都被金钱圈着养大的,那也都不是我的错啊,要是我父母很穷,我也和你一样能吃苦好不好。”
嘶……
这话听着真气人。
陆丰年黑着脸:“闭嘴。”
万恶的有钱人,还一副委委屈屈的语气,是真的不知道这话气人还是故意不懂的?
江站好无辜啊:“年年,我又说什么了吗?”
他语气很软,直勾勾的盯着陆丰年。
陆丰年弯身整理行李袋里面的衣服,弯身时,裤子拉扯,紧绷着勾出臀线。
线条轮廓都特别清晰,他完全移不开眼睛。
“没有。”陆丰年完全不知道自己被盯着看,还在整理衣服。
江站咽了咽口水,默默的将手伸到被子底下。
陆丰年整理好衣服,然后就去洗了个澡,洗完澡出来,看到江站伸手想要拿纸巾。
他蹙眉道:“你干嘛要用这么别扭的方式拿,你左手不是更方便拿?”
江站:“………”
陆丰年:“?”
江站扭扭捏捏道:“我就想用这件事拿啊。”
陆丰年愣愣的看着他,蹙眉,伸手摸到他脑门上:“没发烧啊,怎么脸那么红?”
“没事。”
陆丰年见他没有哪里不对劲的,也就没有再多问,抽了张纸巾给他。
“我看你就是想要我给你抽,毛病真多。”
江站拿着那张直接没动。
“擦啊,你不是要纸巾么?”这家伙怎么回事,看着奇奇怪怪的。
江站脸颊更粉了,最后知道逃不掉了,只能伸出另一只手,用纸巾擦掉手上的脏东西。
陆丰年:“………”
江站将直接丢进垃圾桶里面,挠头道:“那什么,本能反应,本能反应哈。”
陆丰年翻了个大白眼,这家伙,他就去冲了个凉回来,这家伙就偷偷的自己在玩了。
“你知不知道病房里面是有监控的。”
“看不到的。”
“………”
陆丰年进浴室端了盆水出来,没好气道:“洗手,脏死了!”
江站一边乖乖洗手,一边小声嘀咕:“才不脏呢。”
“………”
陆丰年没好气的抽了张纸巾给他擦掉手上的水,端着盆又进了洗手间。
等了会,陆丰年没出来,江站不甘寂寞,扬声问:“年年,你在里面干什么啊?”
“洗衣服!”
听着他有些恼怒的声音,江站笑了,喜滋滋的躺着等他洗完衣服。
陆丰年洗完衣服出来之后,看了眼时间,已经很晚了,他想起没给他妈打电话呢,于是感觉给他妈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明天也不回家了。
他妈只以为是他要加班,心疼又无奈的跟他聊了会之后就去忙了。
挂了电话,陆丰年将沙发拉出来,就是一张小床了。
他将从家里面带过来的被子搬出来,然后躺下。
江站:“?”
就这样?
江站眨了眨眼睛,出声问:“年年,你不和我一起睡吗?”
“我半夜敲死你脑袋。”陆丰年闭着眼睛,也没睁开。
“我不介意的。”
“我介意。”
“年年……”
“你再废话我现在就走。”
“………”
江站委屈巴巴的躺着,伸手关了灯,接着微弱的月光盯着沙发上发陆丰年。
陆丰年也没睡着,他没动,闭着眼睛,心里很乱。
他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发生的一切,总感觉有些地方在悄然改变了。
思绪纷飞,陆丰年很晚才睡着。
他睡着了,江站睡着,晚上伤口疼的他难以入睡,但他也没怎么敢动,怕吵醒了陆丰年。
直到天光乍现了,他忍不住了,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因为伤口疼,睡的也不踏实。
睡了没多久,就又醒来了,他眼巴巴的看着陆丰年,没什么精神:“年年,昨晚伤口好疼,睡不着。”
陆丰年看着他眼底下的乌青,将他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然后为他喝粥。
江站愣了愣,然后使劲往他身上黏,顿时觉得伤口也不疼了。
“别乱动,等下又擦到伤口了。”
“好,都听你的。”江站显得特别兴奋。
陆丰年默默喂他吃着饭。
护士来查房的时候,看到两人的姿势,愣了愣,然后也没说什么,就开始询问江站情况。
江站说:“除了疼的睡不着之外,没有别的不适,能不能给我打麻醉,我怕我今晚又睡不着。”
“不可以,那都是有副作用的,伤口疼是正常的,麻醉过了之后确实会难以入睡,但是忍忍,过几天就慢慢结痂恢复了。”
护士走后,江站搂着陆丰年的脖子说:“年年,我好疼。”
陆丰年没说话,他有预感江站的话还没说完。
“你亲我一下好不好?”
“………”
就知道。
这家伙,没药救了。
“快点。”
陆丰年低头亲了下。
江站眼睛都亮了:“再一下,刚刚太快了,没有好好的体会到。”
“滚!”
“好的,等我好了立马滚,和你一起。”江站喜滋滋道。
“………”
神经病,当时他就不该想着这家伙没事了,自己就什么都听他的,疯子,他决定收回自己之前的那个想法。
江站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一时爽让自己失去了多大的一份惊喜。
…
江站在医院待了三天就可以下床活动了,他本来就没伤到手脚,只是因为流血过多,输回来了,前几天怕还有哪些意外就没有下床而已。
现在没什么事了,但他还得天天都装作一副很虚弱的样子,事事都要陆丰年伺候他,陆丰年无法,这伤都伤是为了他受的,他只能闷声不吭的为他倒水喂饭……洗澡。
看着江站装出来的那副样子,他就想翻白眼。
这家伙也不嫌脸疼,之前还是舍不得让他辛苦,现在倒是为了让他照顾,还装虚弱了。
“张嘴。”陆丰年语气很冲。
“啊。”江站乖乖张嘴。
陆丰年拿着牙刷帮他刷牙,力道有点大,不小心捅到牙龈,流血了。
不疼,江站没感觉,但陆丰年看着混着血色的泡沫就不自觉的放慢了动作,没有再生闷气了。
“明明自己可以刷牙,还让我来,你又不是断手断脚了。”
“现在受伤有福利,肯定要珍惜了,等我好了之后,你肯定又要打我骂我了,现在多讨点好处嘛。”
“………”
这家伙是间接的承认他就是装出来的了吗?
“年年,我有没有破相啊?”江站摸着脑袋上的纱布,看着陆丰年问:“要是我毁容了,你不会嫌弃我吧?”
陆丰年看着他,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好像看到江站还蛮紧张的。
“如果我说我嫌弃呢?”
“那你嫌弃吗?”
陆丰年说:“我是外貌协会。”他看着江站的脑袋说:“如果你毁容了,我很嫌弃。”
江站撇嘴道:“要是你嫌弃的话,那我只能去整容了,反正我有钱,想整成什么样就整成什么样吧?”
陆丰年白眼:“最好整容失败整成某某。”
“某某是谁?”
“某明星。”
“某明星是谁?”江站像个好奇宝宝一样追根就地的询问,他平时压根不关注娱乐圈,自然不知道哪个明星整容失败了。
陆丰年咬牙道:“闭嘴,你有完没完?”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家伙还是个十万个为什么的大孩子啊?
“哦,你不想回答我就不问了。”江站摸着脑袋说:“放心吧,为了配得上你,我绝对不会让自己毁容的,我就靠这张脸了,可不能毁。”
“………”
谁想让你配上了,陆丰年心想,但也没说什么。
江站虽说是装的,但他也确实还虚弱,只是他装的更夸张了一些罢了。
医生都建议他再住几天医院观察观察再出院。
毕竟被砸的是脑袋,问题可大可小,还好没砸着要害,就是天大的福气了。
晚上陆丰年也是留在医院里陪着江站,他原本今晚还是想睡沙发的,那沙发拉出来就可以当床睡了,但江站今晚就非得拉着他一起躺到了那张一米五的病床上。
一米五的病床躺下两个人虽然不挤,但也宽敞不到哪里去,毕竟两人都挺高大的。
陆丰年侧着身子睡,背对着江站,江站立马很自然的从身后将他搂在怀里。
他这些时间来已经习惯了这个睡姿了,也就没动,也没挣扎,闭上眼睛酝酿睡意。
突然,江站贴着他顶了顶。
操。
陆丰年倏地睁开了眼睛,蹙了蹙眉,下一秒又闭上,懒得理他。
“年年……”
江站低声叫了他一声,接着又来了一下,贴着他耳朵又喊他的名字。
“………”
陆丰年一听这声音就知道这个疯子又开始发/情了,受伤了也不忘,真的是够够的了。
他往前挪了下想要离他远远的。
“再挪就要摔下去了,”江站猛的扣住他的腰将他拉了回去,咬着他的耳朵说:“年年……已经好几天了,我好想你,你想不想我?”
说实话,如果不是受伤,江站平均每隔一天就想和陆丰年作。
现在因为受伤,都四五天了,他还不想那才怪。
陆丰年在他心里就是香饽饽,他看着就想吃,看着就流口水。
“想你大爷,给老子滚!”陆丰年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愤恨挤出来的。
“都说了一起啊。”江站眨眨眼睛,一脸的无辜和单纯:“我们一起好不好?”
他怎么好意思露出这么无辜又单纯的眼神?
陆丰年气笑了。
“一起你妹!”陆丰年要气死了,这家伙真的是,让人无语又愤怒,开口闭口都是那些个事,整天都没个正经的时候。
他之所以生气,到也不是不愿意,他现在并不那么排斥江站的接触了。
他拒绝是因为江站现在都受着伤还想着这事,这个满脑子被惊虫控制的臭男人。
毕竟原始律动的时候人的精神是没有那么集中的,万一闹出什么事来怎么办,就不能等伤彻底好了之后吗?
就不能等到脑袋上的伤口彻底好了之后吗?
江站这样高频率的想法,让陆丰年不得不怀疑他之前是不是夜夜笙歌。
想到这,他脸色难看了几分。
“都说了别骂妹。”江站特别委屈的看着他道:“我有妹妹的,所以你不能骂我妹,骂我吧,我不介意你骂我。”
“………”
陆丰年突然浑身僵硬,因为就这么一会会的时间,某人的枪就危险的抵在他腰间了,似乎在威胁他别动,只要他要是敢动一下,他立马就开/枪。
“医院的病房是有监控的。”陆丰年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你发疯别拉着我发疯,我不想发疯。”
每个病房其实都有监控的,VIP病房自然也有。
除了洗手间,整个病房都能照得到。
“没关系。”江站说,在他后劲上轻轻嗅了一下。
“你大爷的没关系,我有关系!”
见陆丰年这么激动,江站立马解释:“别紧张,刚刚你在浴室里面冲凉的时候我就拿毛巾挡住了,你放心,没有人会三更半夜会一直看监控的。”
江站可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的。
“………”
卧槽。
这个疯子,他妈的就是有预谋的,早就算计好了!
江站贴着他,又开始朝他撒娇道:“年年,我脑袋疼,医生说让我好好休息,不能摇晃脑袋,所以就委屈你撒点力气好不好?”
“………”
去他大爷的,撒娇也没用,卖萌也没用,都没用。
“既然知道自己脑袋疼就好好睡觉,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可是我就是想你啊,想你的心我控制不住,怎么办?”
“………”
陆丰年明明铁了心不会让他得逞的,但最后还是让他得逞了。
月明星稀,窗外呼啸的冷风鼓鼓吹着,屋内开着适宜的暖气,像个巨大的、温暖的怀抱,淡淡的月光从窗户洒进来,病房里平添了一股清冷柔和的气息。
“年年……”语气有些急,江站从下至上的望着陆丰年性*感的脸。
“………”
“你看窗外有星星……”江站笑了下,眉宇舒爽,咧着嘴巴笑眯眯的朝他说:“要不要一起数一下有几颗?”
陆丰年紧绷着压根,开口的时候泄露了几声:“给我闭嘴!”他脸色变了变:“再废话、就给我滚出去!”
江站立马认错:“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
陆丰年脸色有些粉,视线下意识看向窗外。
他看到了三颗星星,很亮很耀眼,给寒冷的冬天增加了一份温度。
陆丰年被迫开了一次全自动挡的汽车,咬着牙根在车里一边舞着拉丁一边仰头高歌,等他舞完唱完之后已经虚脱了。
陆丰年趴着睡。
指尖搭在枕头上,嘴巴张着呼吸,额头上有了少许的汗,脸颊和耳尖粉红粉红的。
他一一动不想动,眼皮松拉,累了也困了。
“年年……”江站侧躺着,将他搂在怀里,心疼又满足,钦了钦他汗湿的额头:“委屈你了,等我脑袋上的伤口好了之后,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去你大爷的补偿!”陆丰年刚跳完热情似火的拉丁唱完高昂的忐忑,他有气无力的,明明用了全力,可说出来的话却没有多大的音量。
他睁开眼睛恶狠狠的瞪了江站一眼,然后又闭上。
“我没大爷,你可以随便骂。”江站笑嘻嘻道。
可见他现在心情非常好。
“………”
陆丰年生了会闷气就睡着了,江站没睡着,接着月光望着他的脸,伸出手,指腹在他脸上轻轻的戳着,他越看越觉得陆丰年可爱了。
…
江站住院的第五天,陆丰年没法继续请假了,就去公司上班了。
虽说人家李经理二话不说就给他批假,让他请多久就想请多久,但他这心里总是觉得不太安心,他倒不怕公司的人说闲话,他是自己都觉得他请了这么多天假了,再不去上班,就说不过去了。
加上江站现在也还会偶尔头晕头疼睡不着,但也不是那种需要时时刻刻都有人陪着的程度了。
他可以去上班,晚上下班了直接来医院照顾江站,早上从医院出发去公司,这样已经可以了。
换洗的衣服,洗漱用品全都拿来了,上班洗漱走人,晚上下班洗澡睡觉,倒也方便。
“年年,就不能再多请几天假吗?”好不容易才有时间和陆丰年单独一天二十四小时待在一起,现在陆丰年突然要回去上班了。
“不能。”陆丰年无情拒绝。
“好吧。”江站说,“那我等你下班,记得早点回来。”
陆丰年有些惊讶,这家伙居然这么乖这么好说话了?
江站咧嘴笑:“是不是突然觉得我特别乖,然后更爱我了?”
“放屁。”陆丰年翻白眼,“谁给你的自信?”
“你啊,你给我的自信。”江站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懒得跟你说,我去上班了。”陆丰年不想和他那样的眼神对视,总觉得心慌。
“好,等你回来哦,路上小心,记得按时吃饭。”
“………”
陆丰年知道这次自己请了几天假,正好碰上前不久他才谈下了和JZ合作,肯定少不了有人要说他现在飘了,想上班就上,不想上班就随便请假了。
他去了公司之后,果然有人对他又明里暗里的冷嘲热讽,他一般都当他们是放屁,熬过了一天上班,六点下班之后他就直奔医院,顺便给江站带了份口味很清淡的拉面。
“年年,我好想你啊,才一天没看到,我想你想的头发都要掉了,你不觉得心疼吗?”
江站嘴里吃着陆丰年手把手喂给他的面,一边委屈巴巴的控诉,虽然他乖乖的让陆丰年回去上班了,但他还是得抱怨一下,说不定还能让陆丰年哄哄他。
早上陆丰年说了要去上班了之后,这家伙就反对,但反对无效,他上了一整天班,回来就给他喂饭,他不知足就算了,居然还有脸抱怨?
陆丰年眯了眯眼:“你再说一遍。”
他刚回来坐下就给他一口一口的喂面,他自己手没断,他都没有拆穿他,他居然还敢不知足,逮着机会抱怨,活腻了吗?
江站顿时不敢说话了,他感觉陆丰年的那个表情就是在说,他要是敢再说一遍,那筷子就会直接戳到他鼻孔里面。
“好了,我不说了,我那么爱你,还不是心疼你上班累么,不然你以为我不让你上班啊?”
陆丰年:“………”
有时候他真的很怀疑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而是爸爸在照顾耍泼无赖爱撒娇的儿子。
“呵,既然你这么心疼我累,那就自己吃,吃饭也要喂,你自己没手?”
“嘶……”江站握着脑袋,蹙眉,一脸痛苦:“好疼啊……我的伤口好疼啊,听不清了……年年,你刚刚说了什么来着?”
“………”
“好疼。”江站越演越来劲,“真的好疼啊。”
陆丰年面无表情:“你再演我就抽你耳刮子。”
江站表情立马又是一变,嘿嘿笑道:“你看出来了,我和你演着玩呢。”
“………”
这家伙比孙悟空变脸还快。
“年年,说实话,你今天不在,我无聊死了,只能打游戏,但打了一天游戏我脑袋确实疼的很,晚上医生才给我检查了一次,他说让他好好休息别碰手机和电脑,但是你不在,我不玩手机我不知道干啥啊。”江站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样子。
闻言,陆丰年蹙眉道:“江站你是小孩吗?之前医生就说过让你别玩手机,受伤的是你自己,疼了也是你自己,你自己活该找罪受,赖得了谁。”
“都说了让你先别去上班留下来陪我啊……”江站到不想玩,但实在太无聊了才玩玩的。
谁知道玩的太激动了,和人对喷了起来,情绪激动,然后导致了伤口痛了起来啊。
“你要叫爸爸吗?”陆丰年突然一脸冷漠道:“你要是想叫就叫吧,我不介意的。”
“啊?”
江站表情一凝,怔愣的看着他,向来面对陆丰年时脑子都转的飞快的他一下子卡壳了,有些反应不过来。
叫爸爸?
啥意思啊?
江站迷茫了,“年年,叫爸爸是啥意思?”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就像个儿子一样撒娇,无理取闹,不顾医嘱玩游戏,不把身体健康放在眼里,你要叫我一声爸爸吗?还那么幼稚。”
陆丰年嘴角扬了扬,似乎很满意看到江站这个呆滞的表情。
原来是这个意思。
江站反应过来恼怒道:“你想的美,要叫爸爸也只能你叫我爸爸,爽的叫我爸爸,爸爸爸爸个不停,我叫个屁的爸爸!”
这还是陆丰年重逢的这段日子以来第一次和江站交锋占了上风的,他觉得异常舒爽。
于是他继续这个话题。
“我可没像你这样撒娇,也没有让你不去上班,就你刚刚那样的要求,很明显就像儿子祈求爸爸别去上班就在家陪自己玩好不好的性质是一样的。”陆丰年说,“难道不是吗?”
“………”
还真有点。
江站被怼的哑口无言。
陆丰年看着他难看的脸色,又说:“也只有三岁一下的小孩才需要别人一口一口的喂吃的,结果你也是这样,所以你是三岁小孩吗?”
“我受伤了!”江站怼不过,只能咬牙道:“我是受伤了让你喂个饭的,这你也抱怨,我每次都帮你洗澡还把你抱回房间放床上,我哪次抱怨过了吗?”
“………”
又提那回事。
这家伙嘴里除了那回事就没别的,举例子也要拿这个来举。
陆丰年翻了个白眼:“你伤的是脑子不是手,你的手怎么就不能自己吃饭了?”
“我脑袋疼影响了我的手的使用,手一拿筷子就发抖抽筋,不行吗?”江站一本正经的鬼扯,胡说八道:“你这样对待病人,你好狠的心肠!”
“行。”
陆丰年默默翻白眼,懒得和他争这种没意义的口舌之争,又夹了一大筷子的拉面直接塞他嘴里。
“吃!”
江站刚想说话就被塞的腮帮子鼓鼓的,他咀嚼吞咽下才说:“你少一点,我吃不了那么多,对我温柔点不行吗。”
又开始委屈了。
陆丰年:“不行,大男人一个,温柔不了,想要温柔,自己找别人喂去,或者自己吃。”
“不要,就要你喂。”江站幽幽的叹了口气:“都依你都依你。”
“………”
一碗拉面吃完,两人也斗嘴斗了好几个回合,陆丰年上班累了一天,洗完澡就躺床上睡了。
江站今天一整天都是闲着,不是打游戏就是睡觉,现在才晚上十点,他完全睡不着觉。
他搂着陆丰年,轻声开口:“年年,咱们聊聊天。”
“不聊。”陆丰年拉过被子盖住脑袋,背对着他,“睡觉,别吵我。”
“可是我睡不着,我今天下午睡了两个多小时的午觉了,现在特别精神。”
陆丰年气笑了:“你睡不着我就不困了?别忘了我今天上了一天班,回来还得给你喂饭,再吵就一脚把你踢床下,自己睡床底去。”
“真暴力。”江站邪魅一笑,“不过我不喜欢。”
“………”
神经病。
江站见他是真的累了,嘀咕了一小声,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安静地抱着他,感受着他身上传递过来的温暖的体温。
江站觉得陆丰年就是个纯天然的安眠药 ,明明下午他睡了两个多小时的,脑子也还清醒的,一点睡意都没有,可当他抱着陆丰年,闻着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才不过半小时,他就睡成猪了。
比安眠药还有效果,但无副作用的睡眠“抱枕”,真不赖。
江站缓缓勾唇。
两人相拥而眠,一夜无梦。
…
竖日早上,陆丰年是被护士吵醒的。他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护士一脸姨母笑的站在病床边看着他们。
这些天他们之间的关系护士看在眼里,早已经习惯了。
陆丰年本来刚睡醒还有点迷糊的,顿时就完全清醒过来了。
护士对他笑道:“别紧张。我是来给他做个常规检查的,你要是困就继续睡吧,希望没打扰到你。”
“没关系,我也该起床了,我去洗漱,就麻烦你了。”
陆丰年昨晚十点就睡了,现在也六点四十多了,他调的七点的闹钟,这会也快到了,有人在,他也没法继续睡下去。
他清醒了下,下床准备去洗手间,护士把他叫住。
“要不还是你来叫他吧?”护士对他说。
陆丰年一愣:“我?”他反手指着自己 ,不明白:“为什么要我来叫?”
他不是不愿意,他只是单纯的觉得好奇而已。
“他起床气很大,我们叫他,他醒来了会发脾气,但我感觉你叫他的话,他不会对你发脾气。”护士解释道,她笑容很灿烂。
“………”
这个眼神。
怎么感觉……
算了,反正这些天也习惯了她们这样的姨妈笑了。
陆丰年叫人起床的方式很简单,他直接往江站脸上轻轻的用手背扇江站的脸颊,边扇边喊:“喂,快起来了。”
虽然打的力道不打,但是听着那声,还是让人觉得有些暴力。
这叫醒的方式简直简单粗暴。
护士:“………”
她有些后悔让陆丰年叫江站起床了,这样确定不会更加生气吗?
江站被陆丰年扇了两巴掌之后就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有些不高兴的嘀咕:“干嘛啊,又打我。”
这不是生气的语气,是有些撒娇和委屈的。
“你怎么老是打我啊?”江站拉着他的手靠了上去,俨然不知道病房里多了个人,“昨晚才说让你对我温柔点,今天就又打我,我这家庭地位也太卑微了,哎。”
陆丰年:“………”
护士一脸的惊奇,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转了转,随后便了然了,面上没有露出什么一样的表情来。
陆丰年站在床边,看着他不咸不淡道:“给我起来了,护士要给你做检查。”他说:“别发疯。”
这家伙平时在家都是起的比他早的,早餐给他做好了才叫他。
是受伤之后太容易累了的原因才会赖床吗?
江站来回眨了好几次眼睛才坐起来,打着哈,睡眼朦胧道:“什么狗屁检查,每次都是天一亮就得检查,就不能晚一点吗。”
护士有些尴尬:“医院规定的,我们也没办法。”
“这话没针对你。”江站笑道:“针对这臭医院呢。”
护士:“………”
陆丰年没理他,和护士说了声别理他,他就喜欢发疯,给他坚持就行了,然后自己就进了洗手间。
等他洗完脸刷完牙上完厕所出来的时候,护士已经不在了。
常规检查很简单,几分钟就解决的事情。
江站还趴在床上眯着眼睛:“年年,我真的好无聊啊,在这病房里我都要待傻了,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院啊。”
“什么时候好了什么时候出院。”陆丰年说,“医生说什么时候出院就可出院,不然想都别想。”
“住院一天医院就多一笔收入,那肯定是建议住院啊,就想着坑钱捞钱的。”
“反正你多大的是钱,多交几天住院费怎么了?”陆丰年嘲道:“你平时不是很财大气粗的么。”
“我有钱是有钱,但那不代表我是傻子啊,我花钱那都是我愿意的,可悲人坑,谁愿意啊。”
陆丰年没理他,让他自己说。
他收拾好东西,拿了身衣服准备换。
“你自己叫外卖早餐。”陆丰年说。
“好吧。”江站有些失落:“你要是有空就跟我聊聊天,悄悄给我发信息,不然我真的无聊。”
“知道了。”
江站又高兴了:“好勒,我一定会好好听话,等你下班回来的。”
“………”
果然是巨型婴儿。
陆丰年拿了套衣服直接换了起来,这要是放在之前,他肯定不会在江站面前换衣服的,但是时间久了,他已经免疫了,也懒得去洗手间,干脆直接换。
“我感觉我已经好了。”江站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陆丰年的背,那双修长白皙的细腿,看的他眼睛发绿:“年年,我觉得我现在浑身都是力量,你信吗?”
“医生没说好就不是好。”陆丰年换上衣服,转过身,对上江站色/气的眼眸,他表情顿时有些无语。
“………”
妈的,这家伙,真的是……陆丰年发现他已经找不到词语来形容江站了。
江站朝他暧/昧一笑,接着又冷哼道:“我觉得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就感觉这医院就是想坑钱才让我多住几天的,但你想让我住那我就再住几天吧。”
“反正你人傻钱多,多住几天也没事,一天的费用也就你一顿外卖的钱。”陆丰年又重复了一次这句话。
“………”
“你记得自己叫份早餐吃,不准不吃饭,要是让我知道你不吃饭,抽你。”
“知道了,别老想着打我。”
“我去上班了。”陆丰年说,“要是手发抖,那叫粥,直接拿吸管来吸,乖儿子,等爸爸下班哈,下班了给你买糖回来。”
“………”
江站一脸幽怨的看着他离开,陆丰年难得好心情,在地铁上的时候都戴着耳机听起了歌。
…
“小陆,你进来一下。”李经理一来,就把陆丰年叫进了他的办公室里。
“李经理,你叫我有什么事吗?”陆丰年一进门就开门见山的问。
他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他总感觉这次李经理叫他进来不会简单。
李经理笑的一脸温和,起身到沙发前坐下,朝陆丰年道:“别站着啊,咱现在都是哥俩了,别那么拘谨,坐下吧。”
“嗯。”
陆丰年在对面坐下,看着李经理的表情,心下当即有了些猜测,恐怕李经理这次找他不会是什么好事,应该和工作无关,但是对他来说,私人问题更要命。
陆丰年是个不愿意把工作和私事扯上关系的人,和江站公司JZ那次的合作,扯上了私人关系就已经够让他心塞的了,他宁愿没有那次机会也不想是因为和江站的关系才促成的合作。
如果是别人,他也有信心拿到合作,会尽全力去争取,但是和江站的……让他觉得自己压根没什么都没做,是江站为了揪住他才答应的合作。
这次的事让他升职加薪了,可他这份工资却拿的不得劲,他陆丰年是缺钱也爱钱,但他只爱以自己的实力赚来的钱。
陆丰年笑了笑,说:“李经理,你有什么直说吧。”
李经理笑了笑,也没有直说,先是给两人倒了杯茶,端起茶杯抿了口,还是没说正题:“不急,先喝口茶润润嗓子吧吧。”
“………”
陆丰年端起茶喝了口,他不是很喜欢喝茶,喝了口就放下了,沉默的等着李经理开口。
李经理慢悠悠的喝完一杯才抬头看向陆丰年,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问他:“小陆啊,家里人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谢李经理关心。”
李经理扯了点事问问之后就又从一些旁敲侧击的问题开始问:“小陆,这是你进公司的第二年了吧。”
“是的,包括实习期什么的,已经两年七个月了,快三年了。”陆丰年说。
看样子李经理是想叙旧了,叙旧就代表着要他帮什么忙了。
可他哪里帮得上什么忙啊,想来也是和JZ有关的。
“时间过得真快啊。”李经理感慨道:“当初你们几个学生来这实习,我一眼就看上了你,你做事脚踏实地,安安分分,从不耍小心机,一直将属于自己的工作都做的很好,头脑聪明,有想法,更有野心,我很欣赏你。”
李经理一边说一遍默默的观察着陆丰年的表情。
“这些年来,我也没亏待过你,我一直觉得,我觉得你很有上进心以及野心,只要给你表现的机会,你就一定会好好把握,一定做出好成绩来,我明里暗里也都在给你争取过不少的机会,现在也顺利让你当上了部门一组副总监。”
“………”
陆丰年没说话,他知道李经理不会只是想怀念以前,李经理说这番话不过只是个铺垫,后面的话才会是他真正想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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