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掏心掏肺的说了很多,希望能劝到谢奚,让他好好振作起来。
“………”
听完阿姨的一番话,谢奚看着阿姨,感动的说不出话来,他何尝不想和父母好好说,可是他们并不给他机会啊。
他们认为他和韩严这样就是不正常的,认为他们喜欢同性就是有病的,压根就不能冷静下来和他好好说。
一开口,就是争吵。
而他和韩严被分开,他们除了这样固执的守着彼此,除此之外,什么也做不了,他们对抗不了他们,只能如此的被动。
谢奚哑声问道:“阿姨,我不是一个神经病是吗?我们只是相爱,我们没有错是吧?”
阿姨点头,说:“你当然不是神经病了,你们也没有错,你们相爱,阿姨觉得没有问题,但是你妈妈她,一时难以接受是正常的,希望你不要恨她。”
阿姨这番话是真心的。
她没有异样的眼光看待韩严和谢奚,但是她也会站在谢母的角度上来看这件事。
虽然阿姨也站在谢母那边说了话,但谢奚的眼泪还是一下子就落了下来,他没想到,身边在乎的人,除了父母,都是支持他的,这些天,被关着,被谢母撕心裂肺的骂,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就是一个神经病了,哪怕他一直坚持着不肯放弃,坚定的爱着韩严,但确实对他的精神是一场很严重的折磨,他吃不下睡不着,痛苦不堪。
现在得到阿姨的这些话,他突然就又找回了目标,他不是神经病,他和韩严相爱,他们都没有错!
“吃饭吧。”阿姨摸了摸谢奚的头,“别拿自己的身体来赌气,不管怎么样,都要好好吃饭,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想要厮守,起码要健健康康的啊。”
“嗯……”
阿姨离开了。
谢奚静静的看着手掌心里的那条手链,那是韩严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他们的定情信物,他将韩严的那条手链贴近他手上戴的那一条,两个半心瞬间就合到了一起。
一个银色的爱心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特别好看。
韩严把这个给他,他懂韩严的意思,韩严是想把这个给他,告诉他,他会一直在,会一直陪着他,手链交给他,暂时代替他暂时陪伴自己,等到还回去的那天,就是他们团聚的那天。
并不是他一个人在坚持,韩严一直都在陪着他,守着他。
握紧手里的手链,谢奚手放到嘴边,亲了下,然后将手链戴在另一手腕上,戴好之后,他终于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在窗前又站了一会,谢奚转身走到茶几前,端了饭,夹了点菜,又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韩严,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
阿姨说的对,他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他不能拿自己的身体来赌气,他要照顾好自己,才能坚持到和韩严见面的时候。
谢奚一直站在窗边守着,什么时候睡着的他不知道,他熬的太久了,熬不住了,迷迷糊糊的靠着墙壁睡了过去。
…
晚上十点多,陆丰年和赵良凌凡都来了,下了晚自修才过来的。
来的还有江站,是江站带他们进来的,要不然他们都进不来,他们没有门卡。
陆丰年给韩严带了一份猪脚饭,分量很足,加了很多猪脚,看样子是很想让他补一补。
韩严已经吃过晚饭了,这份猪脚饭就当夜宵吃了。
“饿坏了吧?”陆丰年说,“你肯定一直守在这里,连饭都不去吃。”
陆丰年太了解韩严了,从小就认识,韩严的性子他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韩严边吃边说:“没说,他妹妹放学的时候给我买了份饭,五点多的时候吃了一顿,也不是很饿。”又说:“早餐也吃了,一个水煮蛋一个肉包子,还有一瓶酸奶,是他让妹妹拿给我的。”
虽然那份饭有一半洒了,但是也是吃过了的。
说着,韩严憔悴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转瞬即逝。
闻言,陆丰年惊讶道:“那小姑娘给你买了饭?可以啊,你什么时候就把校花的妹妹拉拢到了?”
有一套啊。
居然这么快就把小姑子拉拢好了。
“没有拉拢。”韩严看着白色的米饭,低声道:“他妹妹很爱他,知道我饿着他会担心难过,所以就给我买了。”
韩严知道谢微笑为什么会帮自己,绝对不会是因为别的,只会是因为谢奚,她不想让谢奚担心,所以就会给他买饭,劝他回去睡觉。
不到十分钟,韩严就干完了一份大份的猪脚饭。
陆丰年接着打包盒,拿到垃圾桶前丢掉了。
江站凑近闻了下,然后反应很激烈的往后倒退,撞到陆丰年怀里,他捂着鼻子,特别嫌弃:“浑身一股酸臭味,难闻的很。”
韩严一愣,下意识拎起衣领闻了下,身上确实有些味道了,他已经两天两夜没休息没洗澡了。
陆丰年心里很难受,将江站推开,看着韩严这样,面容憔悴,浑身丧气,心里很不是滋味,劝道:“严哥,去洗个澡好好休息休息吧,你总不能不洗澡不睡觉守着几个月吧别说人了,神仙都经不起这么熬。”
韩严也知道这样不行,但是就是不想走,留在这里守着,起码还能和谢奚近一些。
赵良和凌凡也开始劝韩严快回去睡觉,毕竟他的脸看起来就像几个月没睡觉了那样,似乎下一秒就会倒地不起,看着有点吓人。
见韩严无动于衷,江站蹙眉冷哼:“至于这样么,就算有要走,谁会大晚上的走,现在都十一点,叔叔阿姨不会带着小奚偷溜的,你还是顾好你自个先吧,别人还没有等到,自己先挂了。”
江站说话一如既往的直接,难听,但他脸上的表情说明了,他其实也是有点担心韩严会挂在这里的。
韩严要是挂了,谢奚怎么办?
所以韩严玩玩不能挂掉。
“你好好说话。”陆丰年拧眉,有些不悦的看着江站,“你别诅咒人。”
“我哪里是诅咒了?我是很认真的在说话好吗,再这么熬下去,你确定不是先给他收尸?”江站说,“你看看他的脸色,看看他的眼睛,像个几百年不睡觉的鬼魂一样,你觉得离挂掉还有多远?”
“………”
陆丰年无话可说,被江站噎住了,韩严现在的状态看起来这些很糟糕。
看着大家担心的眼神,韩严揉了揉因为长时间不睡觉而疼痛晕厥的脑袋,哑声道:“走吧,先回去睡觉。”
他也确实已经熬到了极限了。
陆丰年一喜,扬声道:“好勒!严哥你能想通真是太好了!”
终于愿意去休息休息了。
一行人去了江站家,江站家就在七号别墅,离谢奚家很近,走过主干道,又抄了条近路,走了几十米的鹅卵石小路,转眼就到了七号别墅前。
别墅的外形都是差不多的,但是江站家的看着比谢奚家的面积要大上许多。
看着眼前的大别墅,赵良摇头感叹:“有钱人果然是有钱人,这么大这么好的房子,居然留着空也不住人。”
苍天咯。
糟蹋了。
“你懂什么,房子是固定资产,就算不住人也还是这么多钱在这,这里地段这么好,以后也只会升值并不会贬值。”江站傲娇道:“以后把这别墅卖了,得到的钱,指不定就是你们一辈子都衣食无忧的吃喝玩乐不用工作都绰绰有余。”
赵良说:“你怎么知道我们以后不会出人头地成个年入百亿的大老板啊。”
“你设想的,我现在就拥有了。”江站轻描淡写道。
凌凡叹息道:“哎,投胎是门艺术,技不如人,只能甘拜下风。”
陆丰年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被他们没出息的样子逗笑了。
江站骄傲的扬着脑袋,他掏出门卡刷卡,大门开了,回头朝他们道:“进去吧。”
几人进了别墅,从大门走到主屋都花了几分钟。
里面的门是密码门,江站输入了131313,密码错误,又输入了313131,这次密码正确,门开了。
江站走了进去,摸到开关,往下一摁,客厅瞬间就亮了起来,犹如白昼。
宽敞的客厅是欧式风装修,白色的名牌沙发,犹如高级宴会上的巨大水晶吊灯,墙上的名画,设计感清新的大落地窗,开放式大厨房以及吧台……每一处都充满了金钱的气息。
“进来吧。”江站先换了拖鞋,“柜子里面有拖鞋,随便穿。”
“哇。”
赵良和凌凡又惊叹了一番,这里面的装修,他们觉得,仅仅只是一套沙发都比他们家所有的家具那么贵了。
江站走到沙发前坐下,瘫靠在沙发背上,整个人都慵懒的散着,看着走进来的几人说。
“房间都有单独沐浴间,除了三楼尽头的那个房间之外,其他房间随便睡,至于衣服的话,没有,有洗衣机和烘干机,可以洗完之后烘干明天穿,今晚就将就一下裸/睡咯。”
韩严诚恳地说:“谢谢。”
江站无所谓的摆手表示不用谢,说反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就当他们是来给房子增加一些人气了。
赵良看向凌凡,拉着他道:“饭饭,要不今晚我们也留下来住一晚?体验一下再大别墅里睡着、在大别墅里面醒来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