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陆篇12(2)
水千哲2021-06-16 08:165,224

  说着他立马就掏出手机,一摁,还是黑屏,长摁开机,手机亮了下又暗了下去,果然是没电了。

  “………”

  眼泪落了下来。

  砸在锁骨上,是温热的。

  江站躲在他肩膀上哭,眼泪止不住的砸在他脖子上,烫的他心尖都颤了下。

  他哭了。

  江站哭了。

  也确实把他拉了起来。

  “年年,原谅我,我真的不是在耍你,我怎么会耍你呢?我处理完事情之后立马就想起你的事,马上去找你了,但是已经很晚了,我去的时候你已经走了。”

  尽管他很控制了,但还是泄露了抽泣声。

  “………”

  陆丰年深深的闭上眼睛,沉默了许久,抿了抿唇,才开口问他:“什么事?”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主动问江站有什么事。

  或许是不想让自己不明不白的等了几个小时,又或许是突然看到江站露出这样的表情来,他就很想知道。

  他不想花太多事情去思考为什么自己看到江站的眼泪就心软了,他现在只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让他哭成了这样。

  这下,江站却又沉默了。

  他应该是不太想说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不停的往他怀里拱,像想要撒娇的猫一样。

  陆丰年蹙眉,心情瞬间就不爽了:“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逼你,正好我也不想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和我没关系,你快起开,我要去睡觉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这段话怎么听都怨气浓厚。

  “我说,我告诉你……”江站又把他压回去,顿了顿,闷声道:“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不想说是因为心情烦躁,不是不想告诉你,就是我爸妈最近在闹离婚呗,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是说要离婚,我接到电话之后就回家了一趟,我爸什么也不说,我妈就只是一直哭,我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就叫我不要问了,她要离婚,总之我现在好烦啊,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离婚了呢?”

  说完,他蹭了蹭陆丰年的胸口,垂着眼皮,眼尾拉了条细小的褶痕,脸上没什么表情,可依旧让人觉得他此时像个无助的孩子。

  “………”

  陆丰年一愣。

  离婚?

  他这是真的震惊了,他第一时间听到这个事,也想,为什么要离婚啊?

  在他的印象里的话,江站的父母一直都很恩爱的,是媒体公认的模范夫妻,他还亲眼见到过他们之间的相处的,结婚二十几年来,彼此每一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包涵爱意的两个人,怎么就要离婚了呢?

  今天是不是愚人节?

  呃,不是,现在都快要过年了,明年的愚人节还要好几个月才到呢。

  江站叹息,闷声沉沉的问:“年年,你说人为什么总是那么容易变卦呢,明明以前那么相爱的两个人,明明彼此许下过要一辈子诺言的人,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还闹来闹去的要离婚的局面呢?”

  他似乎很迷茫,很想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为什么人们总是做不到自己答应的事情?

  为什么都要出尔反尔?

  为什么要违背承诺?

  他想不明白,他也缺一个答案,所以他想从陆丰年嘴里听到他想要的答案。

  “………”

  陆丰年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以前江站是带他回过几次家的,那个时候他父母确实很恩爱,但没想到五年过去,居然就要闹着要离婚了?

  “我也不是不理解他们,他们要怎么就怎么吧,我不能干涉他们的想法,但是我就不明白,为什么说好的事情都做不到。”

  江站抬起头来,那双狭长的眼眸盯着他的脸,漆黑的瞳仁紧紧的擒住他的视线,这样直白又深邃的眼神,看的他无处遁形。

  “既然做不到,那当初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呢?”江站低声说。

  “………”

  陆丰年哑口无言,他总感觉江站这句话其实不只是在说他的父母,他其实也是在说他。

  因为他曾经也答应过江站,要和他做一辈子好朋友好兄弟,永远也不绝交,以后还要给他当伴郎,彼此无话不说包所保留,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辈子心里都给对方留着一个位置。

  但是后来,他没做到,才没多久他就又要和江站再次绝交了。

  那不是他第一次说绝交了。

  那是他第二次要和江站绝交,江站有苦苦哀求过他,也一五一十的跟他解释了,但是他没听,他也不相信,他心里很乱很糟糕,特别的复杂,那样的情况下,他还是口无遮拦的说出了最狠的话。

  然后他们就分道扬镳,五年多没有再联系,也没有再见过面。

  江站现在问他,既然做不到的誓言,那为什么当初要说出那样的承诺呢?

  这句话,江站是在说他的父母,也是在说他陆丰年。

  到底为什么做不到呢?

  陆丰年自己也仔仔细细的想了一下,人心是复杂的,一瞬间做下的决定,有时候有原因,有时候或许没有原因,只是就想那么做,所以就做了。

  “你问我为什么,我怎么知道,如果硬要一个答案,那只能说,是人在许下一辈子承诺的时候,意义可能并不是真的那样说就真的能一辈子。”

  江站看着他。

  他垂眸继续说:“因为每个人都不知道未来发生什么些什么事,没人会知道,也没人能预料到,生活中总会出现种种的意外,人的情感也并不是单一的,而是是很复杂的,有过很爱很在乎的那段时光,可能后来就不在乎不爱了,这也不能抹去当初真心爱过的痕迹。”

  “所以,人们之所以会在情感最热烈的时候许下一辈子的这个承诺,意义在于当时的情况下,这个人很在乎你,在乎到他没有犹豫的对你许下了这个承诺。”

  陆丰年不知道自己现在心里在想什么,这些话都是他的大脑潜意识里自然而然就说出来了。

  其实他脑子压根没有再运作,只是这样说,就说出来了。

  或许这段话不仅仅只是说给江站一个人听,也是在说给他听的。

  在这一瞬间,他就像灵魂出窍般,盘在两人的上空,望着他被江站压着,然后默默的听着自己神情恍惚的说完这段话。

  “………”

  他这一番话,让江站彻底愣住了,他怔怔的看着他。

  陆丰年深深的闭上眼睛,再次睁开,刚刚才无神迷茫的眼睛里面已经恢复了清明,彻底不见刚才的恍惚和迷茫。

  他定定的和江站对视。

  江站木愣的盯着他看了会,垂眸,低喃道:“是这个样子吗。”

  当初的那个时候,之所以会许下一辈子的承诺,是因为当时真的在乎到愿意许下这个承诺,后来违背了,也是因为心里已经不在乎了,所以不不想将承诺继续下去了。

  所以,当时他许下那个承诺的时候,他在他心里是很重要的,后来要绝交,也是因为腻烦了,觉得不重要不在乎了,压根不是因为那个误会才会提出绝交的,是吗?

  是这样吗?

  江站眸色暗了几分。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陆丰年好像在他眼里看到了悲伤和失落。

  但那是一瞬间的事,再认真细看时,他的眼神又恢复了怔愣的样子。

  陆丰年心里以为他会这样维持很久很久的。

  但是,很意外的事,下一秒江站就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年年,我真的好饿啊,你去给我做饭吧,好不好啊?”

  陆丰年无声的叹了叹,盯着他的眼睛,他清晰的看到那双狭长乌黑的眼眸里面暗藏着一抹淡红,最后,他听到自己说:“好。”

  …

  江站洗完澡从浴室里面出来的时候,本烦闷混乱的情绪已经彻底恢复了正常,陆丰年在厨房里搅拌着鸡蛋。

  不知道有没有发现他走了进来,总之就是认认真真的弄着鸡蛋,没有回头。

  他走过去,从后面搂着陆丰年的腰,将线条流畅的下巴搁在他肩膀上。

  “年年,我还没吃过你亲手做的饭菜呢。”

  以前两人关系虽好,但都是一起出去吃饭是,或者去他家,去陆丰年家,去他家是保姆做,去陆丰年家是他妈妈做,陆丰年打下手,但是没掌厨。

  所以,这还是陆丰年真正的意义上的第一次给他做饭。

  陆丰年顿了顿,语气平淡的道:“很难吃。”

  “很难吃我也会全部吃完,我又不介意。”江站笑眯眯道:“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刚刚哭过,他声音还有些哑。

  “………”

  陆丰年还是不太习惯这样的亲昵,弄好鸡蛋,他拉开他的手,开火,倒油,油热了之后将搅拌好的鸡蛋倒了进去。

  江站站在一旁看了会,然后亲了他一下,转身去了客厅。

  看着锅里冒泡的鸡蛋,陆丰年有些头疼,他真的觉得觉得自己脑子有病,自己去吃不合口味的饭菜,现在却愿意在这里给江站那个疯子做饭。

  果然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吗,陆丰年无声叹息。

  算了,看在他今晚真的很可怜的份上,就不和他计较了。

  陆丰年做了个榨菜炒鸡蛋和炒油麦菜,煮了点粥,端上桌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现在已经很晚了。

  做出来的哪里还是晚餐,已经是夜宵了。

  江站在客厅看手机,微微低着头,眉宇轻蹙,也不知道到底在看些什么。

  “吃饭了。”陆丰年喊了声。

  江站抬起头来,立马换上了一副笑脸,收起手机走了过来。

  “好香啊。”江站眯着眼眸:“一看就很好吃,年年,你真棒!”

  “就一鸡蛋炒榨菜,有什么好香的。”陆丰年心里嘀咕着您大少爷还真假。

  “油麦菜香啊,我喜欢油麦菜的香味。”江站笑道,坐下之后就喜滋滋的让陆丰年给他盛粥。

  陆丰年蹙眉道:“自己盛,我又不是你的保姆。”

  “要我解释多少遍呀,没说你是保姆,我们的关系为对方做这些很正常啊,还是说,你其实很喜欢听我强调我们现在的关系?”

  “………”

  陆丰年给他盛了碗,心想正常个屁,别说为对方做这些是正常了,他们的这段关系本身就不正常的。

  陆丰年其实也想不到自己和江站的关系恰当来说是什么,是旧友还是已经绝交了的旧友再次相见惨变敌人,还是现在这样不清不楚的有着“身体”关系的仇人。

  总之,很乱。

  他也不想浪费脑细胞去想,什么关系就什么关系吧,反正也不会很长久,等这家伙报复完了,觉得解气了,就会自己断掉这份关系了。

  “年年,你陪我一起吃。”江站得寸进尺的提出他的要求。

  陆丰年和他对视两秒,决定还是不要和他争论了,赶紧吃完就去洗澡。

  他默默的给自己盛了半碗热气腾腾的粥,在对面坐下。

  江站很满意,露出灿烂的笑容道:“乖。”

  脸上挂着笑,但是还是很明显能看出刚刚哭过的痕迹。

  “………”

  面对江站这种跟宠物一样说话的语气,陆丰年一般都不会给予他任何反应,完全就是当他不存在的。

  十点的时候才吃了一份饭,陆丰年现在也不觉得饿,但这个疯子硬要他陪,他只能坐下勉强吃了点,不然他觉得后果会变成这个疯子吃他。

  今天太累了,他实在不想和这个疯子对峙。

  江站吃了点,就连忙不吝啬的赞道:“很好吃啊,哪里难吃了,年年你就是太谦虚了,又优秀又谦虚,是我对象儿,真幸运。”突然想起什么,江站又问了句:“那个叫酸酸的有吃过你做的菜吗?”

  江站有些不舒服,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事事都得和那个叫酸酸的女生做比较。

  按道理说,他这么喜欢美女的一个人,应该不会讨厌美女才对的。

  陆丰年蹙了蹙眉道:“人家有名字,叫田田,别给人家改名字。”

  很不尊重好吗,这种行为。

  “我不想叫她田田不行吗?”江站冷哼道:“那我问你,你前女友吃过你做的菜吗?你有给她做过饭吗?”

  “做过,而且很多次。”陆丰年很不爽他质问的语气:“但那都是我们之间的事,我们发生过什么,那也都不关你的事,你没资格问。”

  “………”

  闻言,江站顿时什么胃口都没有了,他很不爽:“谁让你给她做饭的!”他突然又反应过来,脸色难看至极:“什么叫发生过什么,你他妈的什么意思!”

  发生过什么……

  情侣之间还能发生过什么啊!

  只要一想到陆丰年之前和田田那啥,江站就嫉妒的快要发疯了。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怎样?”陆丰年不喜欢这种被他带领着走的感觉,他故意模棱两可的回答,然后目光还凉凉的扫过他愤怒的脸,气定神闲的说:“吃过我做的饭的人多了去了,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唯一的一个,怎么,你都要一一和我算账吗?”

  他嗤笑了声:“可你有什么资格和算账?你凭什么管我过去的事情?哦不对,不只是过去,还有以后,以后我的事,你也没资格管,懂了吗?”

  陆丰年不知道江站处处和田田过不去这个习惯是什么毛病,他猜想可能就是纯属的吃饱了没事做,非得找点事来找他不痛快,明知道他不想提起田田,这个疯子就三番两次的提起。

  既然他要提起田田的事情惹自己不爽,那自己就专门说他不喜欢听的,让他更不爽,谁怕谁啊。

  “其他人的可以不算,但是就只有她不可以!”江站眉宇阴郁,他心里打翻了醋缸,酸的他心里冒泡,他咬牙道:“你现在是我对象儿,这件事我就得管,我管定了我!”

  “她到底哪里碍到你了?我们曾是互相喜欢的恋人,我为什么不能给她做饭?我给她做饭我心甘情愿,和你江站没有半毛钱关系!”陆丰年气血上涌,脸色涨红,恶狠狠的瞪着他,那眼神巴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似的。

  本来江站说他父母的事让他很烦心之后,陆丰年不想再和他过多计较的,事事都顺着他,相安无事就好,可他非得提起田田的事来添堵,他妈的不想忍让了!

  “我不是你对象儿,我的事你就是没资格管,咋地,我就要这样说,要打我还是骂我,来吧。”陆丰年特别硬气道:“看谁怕谁,谁的拳头怂了谁就是狗!”

  “打打打,打个屁啊,我要是舍得打,我干嘛还浪费这么对口水?”江站本来没多气的,但听到他这句话之后比他情绪还暴动:“你他妈给她做饭就心甘情愿,给我做饭就得三催四请才肯,还是看在我爸妈离婚的面子上才愿意听我的,行,你特么对她是喜欢,对我就是厌恶是不是!”

  陆丰年冷眼看着他不说话。

  他不说话,在江站这里直接就是默认了这个意思,江站直接怒了,炸毛了:“你他娘的分手了这么久了还想着她,操你大爷!”

  胸口涌起一股莫名的怒火,火焰四处缭绕,似乎要将他整个人都吞噬。

  他险些没了理智。

  想到陆丰年曾和那个女人卿卿我我,他就气的想打人。

  本来心情就很不好,现在又知道了陆丰年曾经那么爱那个女生,他心里就闷的难受,只想爆发出来。

  凭什么?

  到底凭什么啊?

  ——

  ——

  ——

  PS:别觉得虐啊,一点都不虐的他们的感情戏。只是现在他们还有误会没解开而已,过去的事情,江站的嫉妒,以及年年被他拿照片威胁逼迫的不爽……所以肯定需要一个过渡的,两人都爱,只是还不懂的怎么爱,给他们一点发掘的时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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