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把百万拆迁款和五套房都给了弟弟。
我指责他偏心，他理直气壮：
「闺女是泼出去的水，没用的玩意儿，没资格分财产，滚！」
甚至向网友诬陷我偷了钱。
后来，他俩如愿以偿收到了我的转款。
却不知道，这是他们厄运的开始。
1
爸爸当着我的面，把存着拆迁款的银行卡和八个房本交给了弟弟。
我疑惑：「爸，我的呢？」
爸爸理直气壮地开口：
「闺女是泼出去的水，没用的玩意儿，没资格分财产，滚！」
我震惊。
他满脸嫌弃，甚至都不多看我一眼。
而弟弟心安理得拿走了那些财产。
又是这样。
从小爸爸就偏爱弟弟。
小时候弟弟拿石头砸死了邻居养的大鹅，邻居找上门来要赔偿，爸爸把我狠狠地打了一顿。
他说：「你怎么看的弟弟，要你有啥用？」
弟弟上学没有按时完成作业，被老师罚站。
回家后他找爸爸哭诉，爸爸上来就踹了我一脚。
他怒吼：「你眼瞎吗？就不知道给你弟弟把作业写了？」
我呆愣地坐在房间，思绪万千。
我妈说，头胎生了我这个女孩，我爸不开心，不停催促我妈给他生个男孩。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每次怀了就偷偷找小诊所查性别。
女孩打掉，我妈来来回回人流了好几次。
好不容易生了丁志豪，却产后大出血而死。
他出生那天，我失去了妈妈，我抱着妈妈冰冷的身体哭了好久。
我爸抱着弟弟对我说，弟弟更苦，生下来就没妈，让我好好照顾他。
打小，我便承担起长姐如母的责任。
不但要照看弟弟，还得做家务，干农活。
那时候，丁志豪也特别粘我，总是在屁股后面追着我喊姐姐。
后来，随着我爸当上了村长，丁志豪变了。
村民都对我爸毕恭毕敬，连带着对丁志豪也关怀备至。
丁志豪和我的关系开始疏远，对我直呼其名。
甚至仗着爸爸对他的溺爱，横行霸道。
房门倏地被人踢开，丁志豪口气蛮横：「丁盼儿，给我买包烟，快点。」
我一动没动：「我好歹也是你姐姐，家里财产我不奢求平分，但给我一套房都不行吗？」
丁志豪一愣，随即大笑道：
「你能为咱家传宗接代吗？自己什么身份，心里没点数？」
他朝地上呸了一口，骂骂咧咧转身离开。
我彻底死心。
无论是重男轻女的父亲，还是嚣张跋扈的亲弟。
对我根本没有亲情和关怀，我把他们当家人，他们把我当佣人。
既然如此，我何必作践自己，在家里委曲求全。
我要甩开这个冷血的家庭，为自己谋出路。
2
次日，我一早上没像往常般喊他们起床。
中午我也不回家了，随便买了吃的，在学校解决后抓紧时间学习。
爸爸打电话来，接通就骂我：「你个崽子死哪儿去了？到现在都看不见人影，翅膀硬了？」
我刚写完一张卷子，回他：「爸，我在学校学习，不然别人会说我这个没用的玩意儿，影响了你村长的形象。」
他大怒：「我告诉你，因为你，志豪早上迟到被老师罚站，你这个姐姐是干什么吃的？」
我反问：「爸你怎么也不叫他？」
爸爸这下彻底怒了。
「你敢这么给劳资说话，你看等你回来我不打死你！」
我无所谓回他：「那我就不回去了。」
「行，你有本事……」
不等我爸说完，我抢先挂断了电话。
以前，我想着是我亲爸，从未顶撞过他。
现在他把事情做得如此决绝，我也没必要给他留面子。
放学后，我找了班主任申请学生宿舍。
因为学校规定都是每学期前申报，半途申请通常需要很久，我不确定能不能成功。
不批的话，今晚我只能找同学家借宿。
班主任反倒很爽快地说：「我去找宿管老师问下，应该还有床位。」
我赶紧感谢班主任。
班主任给宿管老师打电话，一再强调我是她班里的好学生，务必给我找个床位，最好是清净点的寝室。
宿管老师应下，让我晚上直接去找她办入住。
班主任送我去寝室的路上，疑惑问我：「住校，你爸也同意了吗？」
我攥紧书包带子，回答：「不需要他同意。」
3
从那天开始，我住校。
日常在校上课，周末外出打工赚钱。
打工回来的路上，我爸堵在校门口等我。
「你这个死丫头，志豪这次就考了三十多分，还不赶紧滚回家给他补习。」
丁志豪从小学习差，自己又不努力。
每次考试前，都靠我给他突击补习，才勉强上了高中。
现在凭什么还要管他？
我绕开他，拒绝：「我没空，你找别人。」
爸爸一把拽住我，厉声道：「你是他姐，你不管谁管？」
我笑了。
好家伙，不知道的以为丁志豪就剩下我这个姐姐了。
爸爸这个爹当得可真容易。
我挣脱开他，撂下话：「这不是还有你这个爸吗？能生不能管，你生他干嘛？」
他气得额头青筋乍现：「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给我弄话听？以后你就别回家，最好死外面。」
爸爸见对着我吼，我也丝毫没有屈服的样子。
他气急败坏地转身离开。
在学校里，我看见丁志豪屡次被罚站。
罚站的理由大多数是上课迟到，作业没有按时完成，考试成绩太差。
爸爸被叫家长的次数也成正比增长。
平日里趾高气扬的村长，在老师面前也得鞠躬哈腰。
我在家时，这些事爸爸从来没有操过心。
现在有他忙活的。
本来只有同村的人了解丁志豪的品性，现下十里八乡都知道了我爸有个不省心的儿子。
乡亲都感叹，有我这么好的女儿村长看不到眼里。
只能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儿子当成宝。
我爸专门找了个大学生给丁志豪辅导功课，效果甚微。
气得他在家大发雷霆，却又舍不得打骂丁志豪。
我趁机日夜苦读，节衣缩食，只为了考个心仪的大学，闯出自己的未来。
高考放榜，我是村里唯一考上985的人。
村民们想到家里要给我庆祝，都被丁志豪赶跑。
他还扬言，我早就不是丁家人，死活都和丁家无关。
那些都不重要，我拎着行李，蹲在校门口，有些迷茫。
大学的费用，我该怎么办？
就暑假两个月，凑齐那么多钱，着实有点困难。
这时，我爸又来了。
他还是那样厌恶地看我：「劳资现在给你个机会，认个错，带你回家。好好地给志豪把学习搞上去，女娃就应该在家洗衣煮饭，好大学就应该男娃上。」
我摆手：「这机会，要不起。」
爸爸突然一把拽起我，抬手就给我了一巴掌。
「劳资是给你脸了，给我滚回去。」
4
我捂着火辣辣的脸，瞪着他：「谁稀罕你的脸，今天就是你跪下求我，我都不会回去！」
爸爸急红了眼，还想再动手时，就被学校警卫拦下。
班主任也跑出来，大声呵斥他。
他见了老师立马老实了，一个劲儿要班主任多关照丁志豪。
班主任脸色不悦：「你作为父亲，应该一视同仁，多关心盼儿。」
爸爸说：「这您就不知道了，我这个姑娘啊太不懂事，让她照顾志豪，她就离家出走。我就该多打她几顿，不知好歹。」
班主任对于我的家庭状况早有耳闻，规劝爸爸：「盼儿成绩优异，现在考上了985，不仅是你们家的骄傲，也是咱们整个乡镇的荣耀。不能因为她是女孩子，就带有偏见。」
这句话说得爸爸脸色微沉，被班主任一顿说，面上挂不住，只得扭头对我喊：「都是因为你这个小畜生，害劳资在这里丢人现眼。上的什么狗屁985，学费劳资不会给你一分。」
「不需要！」我愤愤道：「我就是去乞讨，也不会要你的臭钱。」
爸爸立刻指着我对班主任说：「老师你看她二百五的样子，真是个畜生啊。」
话落，他头也不回地走人。
看着他离开，我绷紧的神经才一下子放松下来。
班主任心疼地查看我的脸，愤愤不平：「没见过这种父亲，对亲闺女打得这么狠。」
爸爸动辄打骂早已是家常便饭，我都麻木了。
我忍着疼硬挤了个笑脸：「没事，宋老师，我不疼。」
「傻孩子。」她眼中含泪，一手拎起我的行李，拉着我就走。
我疑惑：「宋老师，我们去哪儿？」
「跟我回家，」宋老师握紧我的手，认真地说：「以后，你就是我的孩子。」
我愣怔：「……」
5
我住进了班主任宋老师的家里。
宋老师和她丈夫对我非常好，她家还有个和丁志豪同龄的儿子。
与丁志豪不同的是，他特别高兴有个姐姐，还兴致勃勃给我布置了房间。
大学的费用，宋老师她帮我出，我拒绝了。
宋老师明白我的意思，她说：「盼儿，我从初中开始带你到高中，不算是我的亲女儿，也算半个。这钱我借给你，等你以后大学毕业再还我。」
我头一次感受到温暖，眼泪啪啪地掉。
这是我家里从来没有给的情感和关心。
扑进宋老师的怀抱，痛哭流涕。
为了不辜负宋老师的期许，我大学认真读书，毕业后又读研。
和朋友创业，成立了公司，事业蒸蒸日上。
过年，到宋老师家里拜年。
「盼儿现在不仅有气势了，还更漂亮了。」宋老师和她丈夫给我塞了个红包，不住地夸我。
宋老师的儿子丛斌在旁点头。
「那必须的，我姐那可厉害着呢。我姐说了，以后她公司做成百强企业，让我做经理。」
宋老师敲了他的脑袋，笑眯眯：「你可拉倒吧，别给你盼儿姐添乱。」
我环顾了一圈老师家的房子，问她：「您怎么不搬去我给您买的房子？那儿新小区，周边还有个公园，更舒适。」
丛斌说：「害，我妈哪舍得，说你挣钱不容易，不能要。」
我看向宋老师，她握住我的手：「打从你创业后，给家里添置了多少东西，家具电器都让你换了一遍。我们俩只要你和小斌好好的，别的什么都不求。」
我照例在宋老师家过了年，最后一天我回A市。
刚走到停车场，猛然发现有个人围着我车转悠。
走近一看，竟然是他。
那个人是丁志豪。
他吊儿郎当站在我车前，见到我打量着。
「丁盼儿，你这车不错啊，几十万吧？对了，咱爸病了，你拿钱给咱爸看病。」
6
我没听说爸爸病了这回事，再说，病了不是还有他吗？
我觉得好笑：「凭什么？」
丁志豪用力地拍着我的车头。
「凭你是咱爸的闺女，你就应该出钱。」
我反问：「你是他儿子，你钱呢？」
丁志豪理直气壮：「我没钱。」
「没钱？手里握着百万拆迁款和五套房，告诉我没钱？」
「没有，少给我掰扯这个。要不现在拿钱给我，要不我就闹得人尽皆知。」
我冷笑：「随便你。」
不理会他的胡搅蛮缠，我直接开车走人。
本以为丁志豪就是想给我添堵，没想到次日一大早，他带着爸爸、记者和摄像堵在我公司门口。
我匆忙赶到时，公司员工都围在门口窃窃私语。
丁志豪正举着砖头，要砸公司的大门。
一见我就丢下砖头，对记者嚷嚷：
「就是她！她就是我姐姐，骗走了我爸的钱！」
我：「？？？」
我的合伙人把员工都驱散后，就要上前给他们理论，被我拦下了。
这种烂事，我不想把别人也牵扯进来。
「我来解决，你回公司吧。」
他拍拍我的肩头，叮嘱：「有事给我打电话。」
合伙人把看热闹的员工都撵回去，自己看了我几眼后，才上楼离开。
这边，丁志豪对着摄像机愤怒地诉说：
「你们看，这就是我姐的公司。她骗走了我爸的拆迁款，自己逍遥快活，还给别人家买房买车。现在，我爸生病得癌症急需要钱治病，她简直是狼心狗肺啊。」
记者举着话筒，连带着摄像机都快怼到我脸上。
「你好，你是丁盼儿啊吧？我是记者，想问下你是怎么能做出这样残忍的事呢？」
我端详着他，开口：「我能看下你的证件吗？哪家的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