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银兄可否禅出团长之位?”
小胡子泮狩语出惊人,激得萧叶凝眉锁目,却似落在段银的意料之中,只冷哼着回绝道:
“免谈,你建个次级团赖在城里不肯出户,不就是觊觎老子的地位么?还是那句话,想当管事的就自己来抢,打得赢爸爸,整个盘蛇都跟你姓。”
小胡子闻言也不急躁,继续和颜悦色:“银兄武艺高绝,全胜时期,小弟着实难望项背,可如今重伤初愈,怕是威势大不如前呐。”
“换做平日,小弟定斗胆邀战,哪怕两锋相撼有所损伤亦在所不惜,只是四年一度的盘蛇大会召开在即,届时文选首席,以德服众,凭小弟的名望,既能不费兵卒叫银兄落得个一无所获,又何须大动干戈决这一斗呢?”
“然而每每想到昔日王者强如兄长,今朝竟将没落至此,小弟内心便灼痛非常啊,故而特来相劝,望退一步海阔天空,卖小弟个人情,届时不但能得个体面收场,还能获些至宝作为谢礼,何乐而不为呢?”
“喔,这样啊?不说都快忘了,原来那劳什子大会又他妈要开了呀?那就到时候再说咯,你耐心那么好,多等上半年又有何妨?”
“哈哈哈,银兄有自己的坚持倒也没错,只是不知对小罗擅动私刑之事,小弟是否也该坚持上报呢?”小胡子狡黠地咧嘴,“人毕竟已归我属,外者妄加惩戒有违宪章,按律令所记,击伤队级干部,需入火房服刑一周,而干涉别团内政,更要从严处置,银兄两罪并罚,恐怕要吃不少苦头,这等晦气事情说起来倒是可大可小,就看兄长是否愿意私了了。”
“你威胁我?呵呵呵,什么刑你爸没受过?还在乎这个?”段银毫不退让,“老子话放在这儿,你爱怎么报怎么报,要团长位置,半年后各凭本事。”
小胡子闻言摇首轻笑:“银兄固然天不怕地不怕,可底下的伙计总归肉体凡胎,一旦失你庇护,叫某些容易意气用事的年轻人,抓到了复仇的机会再搞出几条人命来,那可就不好看喽。”
他说到这里不仅摊手耸肩嘟嘴巴,还不忘俏皮地拍几下罗信的脑袋,言外之意,无非是指“复仇的年轻人”就在身边。
这轮胁迫无疑起了效果,眼看段银沉下脸,小胡子心觉时机成熟,当下转过话锋:“实不相瞒,团长之位于小弟而言其实并不着急,银兄留着也罢。倒是有样东西魅力非凡,可以叫小弟息事宁人……”
“你绕来绕去到底想说什么?”段银心里其实多少猜到了些,却佯装不知。
小胡子也不卖关子,正声道:“银兄还能不懂我么,小弟所想的,自然是那英灵宝境呀,只要银兄允我共享,小弟保证,前帐一笔勾销,咱们结为同盟,化干戈为玉帛,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好不好?”
“哼,就知道你是贱狗嗅到了屎味儿,觊觎起宝境来了,告诉你,想也没用,此境由我组新人觅得,门槛极低,你级别过高,是他妈进不去的,懂么?”
“哈哈,银兄多虑了,这不,小罗在这呢,他可以拉支队伍代表小弟呀。”
“你就不怕这反骨的小畜生卷了好货自个儿跑路?”段银瞥了眼罗信,玩味地扬起嘴角。
“你得看他跟的是谁,”小胡子用力拍了拍罗信的肩膀,“小罗,告诉段银团长,你会背叛你泮狩大哥么?”
“属下以选格起誓,效忠新主,绝无二心。”罗信垂首恭声,眉宇间却暗藏阴狠。
段银眯眼看他,见其脖颈上隐有道筋络略显殷红,不由了然于胸:“既要结盟,就拿出点诚意呀,还押着我的人干什么?”
“哎哟喂……你看我这老糊涂,”小胡子拍着脑门转向微音,指了指被其挟持已陷入昏迷的阿邦,急道,“快,把人送回去啊,银兄的手下怎能乱动嘛。你们这些小年轻,下手没轻没重的……”
在他的催促下,阿邦终于得到了妥善的照料,眼看人质已交付完毕,小胡子不由哂笑:“那银兄的意思是……同意了?”
段银懒得废话,他与萧叶对视一眼,当下伸出三个指头:“既是老子的地头,那规矩必须由老子定,我遣萧组,你派罗队,签战力持平契,附加条件有三:第一,入境其间不得主动对萧组发起攻击。第二,英灵宝物先到先得,不能争抢。第三,两支队伍由不同登陆点登陆,各自择径而探,互不干涉。同意的话,两日之后,正午时分,发放镜契,签订起行。”
“签镜契?还是战力持平契?”小胡子泮狩眼眸一跳,“这费用……”
“当然你出咯。”段银伸了个懒腰,“这点本钱都不愿给,你要空手套白狼啊?”
“好吧。”泮狩想着当上团长后的油水,不由咬牙应承。
他以为这就完事了,不料段银杀猪刀磨得飞起:“对了,把平台给我恢复原样,你家狗崽子拉的屎,你得负责擦屁股。”
“呃……”泮狩皱眉扫视周遭的狼藉,吞了口唾液,象征性地抱个拳,“银兄,那到时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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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载具桥内。
艾露揉开惺忪睡眼,发现萧叶正关切地俯在身边,不由疑道:“组长……这……这是怎么了?”
“我还想问你呢小露,没事吧?”
萧叶紧张地摸摸她脸,虽然已让加尔弗尼做了检查确定无恙,但其状态仍叫人心有余悸。
“不知道,感觉……头昏沉沉的。”艾露甩甩脑袋撑起身体,忽觉不远处有个爆炸头青年正心不在焉地打着哈欠,不禁喜道,“小银!你复活啦?”
“什么活不活的,老子死过么?”段银没好气地走近,俯身打量人,“恩,一年未见,胸值愈发爆表,不错,看着后辈们茁壮成长,本团长十分欣慰!”
“砰!”一记重拳当即着眼。
“啊呀!你怎么舍得对贵为人类精华的本团长那浑然天成的无双容颜下如此重手?”
“砰!”又记重拳捶中脸面。
“喂!过分了吧,大家都是场面人,就算你不喜欢我的高贵冷艳,也请不要破坏我的汁多肉鲜,现在这世道,拆了包装不好退的,你这样揩我油,犯了众怒怎办?到时被五花大绑挂上南墙,千人所指万妇唾弃,一张清纯小脸上涂满变质臭鸡蛋……哇,那画面感,隔着脑洞都能闻到发酵的酸臭味!”
“对呀对呀,人心不古,世风日下,老娘犯贱,自己都怕,一分钟不上墙就泪眼娑婆相望惆怅,您赶紧行行好,多给揩点油,反正不是头一回开荤,慌什么慌呀!”
艾露杏目一睁,扬起拳头又要施虐,吓得段银连忙闪到萧叶背后,大叫道:“叶妹子,这你可看到了啊,野丫头谋杀亲夫啊不管一下?”
萧叶温婉地笑笑:“好了,别闹了,先说正事要紧,小露你躺的这地头,简直就是视野盲区,亏得问了加尔弗尼,不然我俩根本看不到你。”
艾露下意识地皱眉,闭眼着力回忆,奈何无功而返,只好蔫道:“发生了什么,我怎么记不太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