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麻烦，说具体点。”
段银看着筛出的镜头，凝重地揉揉太阳穴。
寸头也不废话，张嘴就是结论：“我觉得他体内有宿灵。”
“宿灵？”段银瞳孔一缩，“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有证据吗？”
“你来看。”寸头摆出组镜头，正是张澪初来乍到时单挑平宫的画面，“注意这手持钢棍的家伙，他身材高大，剑技纯熟，资质可谓上成，生物标识与你说的那小子完全一致，如果没判断错，他应该是遗传因子补完出现了劣化才改头换面变成废柴的。”
“这我知道，但跟宿灵不搭界吧？”
“别急呀，听哥分析，遗传因子补完出现劣化的可能性约0.23%，而如此大波动的属性下滑更是难得遇见，说明这小子要么真倒了八辈子血霉，要么就出过什么不为人知的状况，比如被附体？”
寸头酌了口酒，又拉出几个镜头指指点点：“一个有剑术基础的人在未经塑造前，其思维逻辑不会轻易改变，特别在形成肌肉记忆后，要修正更是费事……”
他说着突然甩来一拳，段银当即抬手架住，却听人道：“你看，不偏不倚攻你中路，为何选择右手来挡？因为习惯成自然。同理，在旗鼓相当的前提下，这小子用右手持械跟瘦子打，说明这是他的主战手。主战手不会轻易改变，因此在初次任务应对千面具时，无论他干什么，右手的使用率都很高。”
“继续说。”段银眯起双眼。
“但是从杀生道试炼开始，情况却出现了变化。”寸头戳着画面，“这是监听球航拍到的镜头吧？不太清晰呢，下次可以考虑咱晶核高工开发的‘黑盒’呀，完全植入战斗服，小巧透明、一键脱离、超强动力、自由飞行，绝对满足你的偷窥……哦不艺术家愿望！”
“白送我要，不然别闹，说事。”段银面无表情。
“妈的，哥怎么认识你这种铁公鸡，兄弟的场都不捧，”寸头翻过白眼，重新认真起来，“你看三段重力区最后那几米，这小子是哪只手扒过去的？左手没错吧？”
“还有这儿，斗神阁战雾尾！开始用右手使的那是啥招，山寨乾空篇？不好意思不在专业范围内不太了解，反正跟对阵瘦子时差不多，这应该是本人在打！”
“可面对活尸的时候呢？本人吃不住了，开始开挂了！看这镜头，身体还未协调好，左手就伸了出去，在用‘锁兵棱劲’呐！这明显不符合行为学啊！而且废柴居然会锁兵棱劲？这他妈会的是不是有点多？想当年老子可是练了三个月还……”
“锁兵棱劲是有可能无师自通的，这个我见过不少，你不会是你蠢。”段银打断道，“但两轮左手镜头确实可疑，不过最好能有实锤。”
“当然有啊！看这儿，活尸用‘蝎咬’，这小子左臂起‘龙卷’！乾空篇的龙卷喔！比先前右手状态下的剑技精妙完美多了！这前后变化也太快了吧？稳稳的实锤啊！”寸头将酒饮尽，杯子一砸，“所以哥敢断定这人体内有宿灵，不然怎会判若两人？”
“等等，”段银突然指着画面，“你看活尸爆体前这段，他左手挡掉攻势，靠右手行剑招还击，会不会这小子其实左右手都精通？”
“不太可能！按你的思路，这人至少得学过乾空篇，速度还快，力气还大，然后城府极深，平时用右手耍破绽剑法，关键时刻换左手使乾空篇，更加关键的时刻再换右手用……用的这啥玩意儿？”
寸头抱胸托颚。
“哥虽然不专业，但也能看出来他死前甩的招式那是相当华丽呐！似乎有点儿‘白月落’的感觉，又好像掺杂了‘逆流梳’在里面。这是怎么做到的你问没？”
“萧叶问了，说是家传秘技，也不是没可能。镜上界里的东西，多少被那些荣誉退役回现世的前辈带走了些。不过就我提供的棱币来看，他不可能三篇通学发展得这么全面。”段银吐了口气，“所以你的建议是？”
“宿灵都是恶灵，擅蛊惑人心、蛰伏待机、反客为主，恐叫你内院起火，哥建议还是尽早处理掉为好，”寸头正声道，“不过在那之前，这整件事还有些疑点未查明，这样吧，给哥留点时间，等弄清楚了再做打算如何？”
“这样啊？”段银轻闭上眼，他敢肯定寸头注意到了张澪的黑皮，但竟只字不提，着实有些反常。
“好吧，那就拜托了。”他沉沉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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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撑不住了么？看来中饭不想吃了呀？”
斗神阁的强化区内，韩落正扮演着导师的角色，在其指引下，张澪距完成半天修炼课程，还差最后一个任务。他累瘫在地上，大喘道：“我……我的天，早上六点开始，连续五个小时没间断了，不如歇会儿吧？”
“歇？回休息区歇啊，当个小弱鸡喽，下次任务直接领便当好不好呀？”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
“喔，那要么上‘脊阵’躺着去？分分钟变强还不用受苦。”
“你这是损我呢，”张澪耷着脑袋，“刚不是躺过了嘛，三十秒花光积蓄实在太恐怖了！”
“所以想变强又没钱，就闭上嘴老实点儿，现在待的这钟点场虽要靠自己练，但场里含治愈气雾，可缓解肌肉疲劳，效率比外边高多了，既然交了费就撑到时间走完啊！”
“好吧，那我再试试。”
张澪吃力地拾起悲恸摆好架势，他的任务是要单手持剑劈中快速移动的全息靶，如此挑战可谓艰难，纵有艮刚加持气力，要一臂玩转双手剑还是太勉强了些，好在今天的脊阵颜色恰巧转黑，黑色代表着‘刚力’，得以强化的属性正是力量，这才叫达成任务有了希望。
但希望需要状态的支持，体能所剩无几的前提下强行挣扎似乎只是浪费时间。张澪不解为何要这般搏命，但他还是照做了，直至精神和肉体双双过限，方才不甘地倒在地上。
他以为又得挨骂，却意外地换来掌声：“好！彻底榨干！是时候领报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