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墨不打算办订婚仪式,不代表吴雪和朱焱也没有这个打算。
老姐俩自从安墨默许了自己和秦暮阳的关系以后,就没停下对这个问题的讨论。
虽然她们很像包办一切,但现在毕竟不是旧社会,孩子的意见,尤其是安墨的必须尊重。
这天安墨带着满身饭味回到家,刚坐下就看见朱女士一脸谄媚的笑容靠过来。
“墨墨呀,累了吧。”说着就把安墨肩膀上的包往下拿。
安墨被朱女士突如其来的热情震了惊,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朱女士把她的包挂起来。
“妈,今天有开心的事情?跟吴阿姨打牌赢钱了?”
安墨歪着头,试探的问朱女士。
朱女士拉着女儿,热情的说:“过来,妈妈还给你准备了水果。”
茶几上,切的大小形态各异的水果,乖乖躺在果盘里,一看就出自朱女士之手。
朱女士插起一块水果就往安墨嘴边送,安墨可不敢吃,头往旁边一撇,“妈,我最近没做什么招您的事情吧?”
安墨思前想后,怎么都不记得自己最近做过什么朱女士看不惯的事情。
“我的乖女儿怎么会惹我呢,来来来,吃水果,啊!”
安墨被朱女士塞了一嘴水果,也没想明白这位女士又抽什么疯。
“妈,我真的吃不下了。”她苦着一张脸说。
朱女士姿态优雅的把叉子往桌子上一放,乖乖躺在透明茶几上的餐具像安墨发射出同情的光芒。
“吃完了,我们娘俩就该说说正事儿了。”
朱女士二郎腿一翘,双手往膝盖上一搭,像个贵太太似的,谁都看不出来她跟简朴的老安是一对。
安墨被朱焱这一招已经奴役了很多年,自然早有预料,咽下最后一口水果,“嗯,您说。”
朱女士严肃的看着安墨,像面对犯错误的学生。安墨被她的气场压迫,用力咽了咽唾沫。
“墨墨呀,你不会以为订婚只是嘴巴上说一说的吧?”
安墨被朱焱温柔的语气迷惑,脑袋的反应慢了半拍,“您说的是?”
朱女士反倒急了,一拍大腿,“你和小秦的事啊!”
“我们俩很好啊。”安墨疑惑的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不知道这位仙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这孩子是不是傻了?”朱女士用手指戳了戳安墨的脑袋,“我当然知道你们很好,我说的是订婚的事,订婚!”
“订婚呀!”安墨恍然大悟,可下一秒就能让老母亲吐血,“不是已经订下了吗?”
安兴学也过来凑热闹,“你和小秦都不在场,算不上订过婚的。”
“哦,我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了。”安墨清澈的眼睛盯着自己的老父亲和老母亲,“不过,我不太想走仪式了。”
“那怎么行!”朱女士第一个急了眼,“我已经跟你那些叔叔阿姨,还有外公外婆都说了。”
安墨摇了摇头,“妈,你是真不觉得办第二回丢人吗?”
没跟第一次订婚的人结婚就罢了,还在订婚典礼上丢了那么大的脸。安墨现在想想都觉得无颜面见江东父老。
“那有什么的,都不是外人,再说上一次理亏的又不是我们。”
在朱女士的世界里,只要没做亏心事,自己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永远是别人。
安墨还想跟母亲理论一番,眼瞅着母女两个继续下去的话,很容易打起来,安兴学赶紧拉着安墨的胳膊,示意她闭嘴。
二对一,安墨一丁点儿胜算都没有,只能回到房间拿秦暮阳撒气。
秦暮阳还在开车,接到安墨的电话,还以为她拉了什么东西在他这呢。
“喂,墨墨?”
“秦暮阳,都赖你!”安墨自己也觉得秦暮阳有点无辜,可现在是理智下班的时候。
秦暮阳最近接连中枪,根本摸不着头脑,“嗯?”
好在安墨这次没有怎么问都不肯说,而是先把前因后果都扔给对方:“我妈说还得办订婚仪式,她都告诉七大姑八大姨了。”
”订婚不想要的话,那婚礼呢?“秦暮阳问。
”我讨厌一切虚头巴脑的事情,咱俩这么样不挺好的吗!“安墨听起来心意已决。
秦暮阳真切的感受到安墨对这件事情的排斥,但他也不愿意做无名男人,心里还是希望能给安墨一场浪漫的订婚和婚礼的。
“我觉得你应该替我爸考虑一下。”
秦暮阳说完停顿了一下,感受到电话那头的安静,这是个好现象,不管能不能听进去,至少她听了。
“我爸就我这么一个儿子,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已经约定吃我的喜酒了,很多战友都牺牲了,活着的若没有这么个事儿,也很难聚齐了。”
拿着自己的老头儿做挡箭牌,秦暮阳丝毫不觉得愧疚。反而庆幸自己有这么个不着家的爹。
“那······”安墨拖着长腔,想了半天也没说出第二个字来。
秦暮阳继续说:“墨墨,我知道你在意跟马萧的那次订婚典礼的事儿,可是你不能因为吃到了一颗坏桃就永远不吃桃了,不能因为马萧不是你的良人,就觉得我也不是了。”
安墨终于犹豫了,先前强硬的态度竟然有点儿可笑。
“万一她们说起来吧上一次订婚的事情······”
“墨墨,能被邀请参见我们的订婚的肯定都是真心希望我们幸福的,就算有人提起上一次的事情又怎么样呢,做错事情的不是你。”
安墨忽然回忆起那时候的委屈,红了眼眶,哽咽了声音,“可是人言可畏······”
“有什么可怕的呢?爱说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会说,不说的人就是出席同一个人的一百次婚礼也不会说。他只能动动嘴,别的并不能做,墨墨何必把这些事情放在心里呢?”
“好吧。”安墨轻轻的说,声音小到自己都听不太清,“你现在在哪?”
“我在开车啊,秦太太今天晚上突然召我回家。”
“哦,你路上小心。”冷静下来的安墨还是非常通情达理,温柔贤惠的。
“好。”秦暮阳正要挂电话,只听见那边的安墨问:
“你说我是不是太不讲理了?”
秦暮阳笑了,“你自己不就是理吗?”
“好啊,秦暮阳,你又取笑我!”
秦暮阳又犯了会贱,把安墨气得腮帮子都鼓的老大,才挂电话。
泰迪近来捣乱,跑到安墨的床上蹦来蹦去。
“爸,你管不管,泰迪在我床上蹦迪!”
安墨被这只死狗快要气死,又不想虐狗。可恶,谁让它长得这么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