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墨到达“禾晚”的时候,蓝宝儿才刚刚从床上爬起来。
她今天要去工厂,这已经是她们开业以来换的第三家了。
前两家都是明着坑,发给他们的样品和最后的成品之间区别很大。不少顾客收到货都很不满意。
她、吴澈和安墨都因为这种事情,专门跑到工厂去,但人家不是用“有色差正常”,就是说“跟样品看没有区别”等等借口搪塞她们。
蓝宝儿总结了一下,无非就像告诉她们三个:大哥我干这行,就是为了坑人的!
这一次,蓝宝儿决定带着秦泊去。这一行水实在深,她怕被人欺负。
果然,秦泊站在她身后,老板对她都客气了很多。
更重要的是,蓝宝儿从老板娘那里套出话来,她们家竟然是”禾晚的店“的加工工厂。
真是处处遇故知啊。
蓝宝儿犯了难,虽然这家工厂是目前为止最有诚意的一家,但一想到苏晓寒,她心里就不舒服。
纠结了老半天,秦泊站在她后面也不敢随便乱出主意。没办法,只好求救另外两个人。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没人理她。
——“好消息是这家工厂很靠谱。”
没人理她。
“坏消息是她们也给苏晓寒做衣服。”
还是没人理她。
蓝宝儿又等了好几分钟,群里都寂静无声。没办法她只能致电吴澈和安墨,还是没人接。
她又不想因为这种事情再跑一趟,一筹莫展,脸还被晒的红彤彤的。
“我问问我哥?没准儿他跟安墨在一起呢。”秦泊已经把手机掏出来了。
蓝宝儿点点头,也行吧。反正安墨最近天天跟秦暮阳黏在一起。
秦泊一通电话,让秦暮阳就帮他跑了个小腿儿,当然,也是想看看自家女朋友。
“安墨呢?”
秦暮阳一进门就只看见趴在工作台上的吴澈。
吴澈指了指紧闭的贴着安墨卡通头像的屋门,“创作呢,不让人进。”
“哦,蓝宝儿让你们给她回个电话。”没看见安墨心里不爽,连说话的语气都下沉了。
吴澈回了电话,也觉得难办。
秦暮阳没有听人电话的癖好,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安墨,他完全忘了安墨还是一名服装设计师:
也不知道在屋里干什么呢?难道她还有别的秘密?
回到自己公司,坐在工位上,非常纠结。
终于还是决定了。
“妈呀!”安墨被吓的一哆嗦,拍着胸口,瞪着秦暮阳,“你干什么!”
秦暮阳坐在安墨屋里的窗台上,“想你了。”
安墨真想咬死他。想个屁呀,两个人分开连三个小时都没到!
“蓝宝儿让你回电话,好像遇到一些问题。”秦暮阳张口就来。
安墨看了他一眼,眼神分明在说:最好是有事情,要是没有的话,你就给我等着吧!
他也真是疯了,这里是二十层,他竟然从隔壁爬过来。以为自己是壁虎还是蜘蛛侠?
安墨拨号等待对方接通的时候,又开始替秦暮阳后怕。
蓝宝儿在那边麻了爪,吴澈也拿不定主意。现在就等安墨了,可安墨偏偏一早就跟吴澈说不要打扰。
接到安墨的电话,蓝宝儿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在电话里简单说了两句,安墨虽然也难受,不过她支持蓝宝儿跟这家工厂合作。
“以后不得经常遇见苏晓寒啊?”蓝宝儿想想那个场景就头大。
遇见坏人不可怕,最恐怖的是遇见不要脸的坏人,那简直就是无赖、恶霸、恐怖分子的结合。在她眼里苏晓寒就是这样的人。
吴澈也是因此才拿不定主意的。其实说起来,三个人中跟苏晓寒过节最小的应该是安墨,搞不懂这位苏女士为什么处处针对安墨。
吴澈和苏晓寒之间的摩擦最多,虽然吴澈不爱说话,总是一幅没脾气的模样。但秦暮阳听霍星衍说起她的那些手段,都替这位仁兄摸了一把汗。
安墨和蓝宝儿这一层级的都还没到能够了解吴澈那么多的段位,就跟别提苏晓寒了。
刚入学的时候,苏晓寒整天黏着吴澈,两人只做了两周的好朋友就分道扬镳了。
为什么呢?
就是因为苏晓寒觉得吴澈好欺负。
“吴澈,你能不能快点啊!”
这天是吴澈宿舍值日,苏晓寒等了不到五分钟,就开始不耐烦,她呵斥吴澈的模样很凶。
吴澈也急躁,也不生气,连语气都是一如既往的友善:“苏晓寒,你着急,就先走吧。”
苏晓寒气呼呼的走了,还不忘“哼”一声,好像吴澈惹她生了很大的气。
这时候恰巧是大家刚入学的第七天。
从此以后,苏晓寒总是时不时在吴澈面前彰显自己的主导地位。
“吴澈,帮我拿一下!”
“吴澈,给我用用!”
“吴澈,给我买一个!”
“吴澈······”
吴澈简直成为了她的专属小蜜,连安墨都有点看不下去了。可吴澈愣是纹丝不动,连脸上的笑纹都没多也没少。
不过,这笔帐吴澈算是默默替她记下了。是的吴澈记仇,这件事情只有霍星衍知道,她把自己人以外的人对她的好都记在一个本子上,把对她不好的记在另一个本子上。
她心思重,身上的故事又不肯少一点。没办法,吴澈的妈妈只好送她修佛。
话说回来,安墨主意拿的痛快,那两人也没什么异议。就是以后谁去取货有点难办。
秦暮阳和秦泊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同时被自家女友给盯上了。
这么好的差事,秦暮阳自然要拉着霍星衍的。
安墨的手稿越画越溜,画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不全是服装的样稿了。
她随心所欲的画,有速写,有简笔画,有漫画,有素描。除了服装的样稿,其他的全都是一只黑色的狗的特写。
下午五点钟,秦暮阳准时来接安墨下班。吴澈无奈的指了指依旧紧闭的房门。
除了早点,安墨到现在没吃过一口东西,秦暮阳有些担心。
“墨墨!墨墨!”他敲着房门,眼睛四处寻找钥匙的痕迹。
安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满脑子都是那只和泰迪完全不同的黑狗。
秦暮阳敲了半天门,不见里面传来声音,只好,回到自己公司,再做一次小飞侠。
“妈妈,超人为什么没把内裤穿到外面?”
路过的小男孩指着秦暮阳在二十楼的高空中瑟瑟发抖的身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