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李家之后,李玉松果真从冰箱拿出一堆啤酒零食丢在桌上,摆出一副听评书的架势要听我解释。
我见状微笑,也不磨蹭,就把自己做过的梦境详尽地说给了陆雅琪、李玉松两人听。
李玉松压根没想到会有这么奇幻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
他一脸不置信道:“钱秋林,你说的都说真的吗?哪有人做梦做得这么详细有条理的,串起来都能拍一部爆米花电影了。”
“要是假的,你觉得奥利弗在听到‘忠献王墓’四个字后还会神情大变吗?”我坐在矮桌边,随手捏了几颗鱼皮花生丢进嘴里。
“靠,这么玄学的事情我怎么就碰不到!”
“你很羡慕吗?”我斜睨了李玉松一眼,“我做恶梦后连续三个月都没睡好。不仅不敢把做梦的事情跟别人说,就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得了神经病。”
“只是做噩梦,又不是做春梦,干嘛不好意思跟人说?”李玉松诧异。
那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听得我恨不得把他按在地上锤一遍。
“好了,你们还是多想想该怎么把日记拿回来吧。”陆雅琪打断了我们似乎越来越不着调的对话。
我想了想说道:
“从目前可以确定的有两点:”
“一、我梦见的部分事件的确被钱越写到日记里。”
“二、日记就在奥利弗手中,而且他已经对日记做过深入的研究。不排除他有可能拿着日记去中国验证什么的打算,否则他不会故意隐瞒他持有日记的事实。”
李玉松听了点了点头,说:
“你觉得奥利弗会接受你的条件,把日记还回来吗?”
“还有,如果他把日记还回来,你真的愿意带着一个美国人去找你们家的宝藏?”
“宝藏到底是什么我都不知道呢,哪有工夫想那么远?”我有点忧愁道,“更何况,就算拿回了日记,我们家现在也拼不出完整的藏宝图。只能说走一步看一步。”
李玉松笑说道:
“我怎么越听越觉得你们家那潭水深不可测啊。”
“哎呀,完了完了 ,我知道你们家有宝藏的秘密了,这样下去我会不会被灭口啊。”
“很有可能。你这么啰嗦的角色在悬疑探案剧里一般都活不过三集。”
我翻了个白眼,又说道:“其实还有一件事情让我很费解。既然在过去的七十多年里,日记就一直在你们李家,那你们怎么就从来发现日记里的秘密呢?”
“这我哪知道,我家的族谱也不是隔了这么多年才被你找到吗?”
“不对。你们家的藏书比我家的少得多,只有不到二百本。就算不刻意翻找,以往保养除尘时也不可能看不到啊?”
“那还真没准,我们家的卫生一直是佣人打扫的,他们又不懂中文。”
李玉松说道:“你现在纠结这个有什么用。奥利弗会不会把日记还你还两说呢。”
我一听这话,也不再嘻嘻哈哈了。
说实在的,我对于说服奥利弗并无太大的把握。
如果他真的坚持不肯把日记拿出来,那我说不得也得想点别的办法。
“不管了,先给奥利弗两天时间吧。”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李玉松、陆雅琪一听,也没有闲聊的心思。
我们各自回房休息。
冲过澡后,爷爷给我打来了电话,询问我这边是否有进展。
我没多想,当即把波士顿这边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爷爷听说奥利弗不肯交出日记后,想了想缓缓说道:“你先不要急,爷爷在哈佛也有两个老朋友,过两天我看看能不能请他们出面,再劝说一下奥利弗。”
我心中惊讶,没想到爷爷在哈佛还有熟人,看样子好像身份还不低。
不然依照奥利弗那古怪脾气,一般人上门劝说,他未必会搭理。
我听爷爷说他会做出安排,当下也把心事暂时抛去,准备静待爷爷的好消息。
……
过了一天的时间,我没等来爷爷的好消息,倒是奥利弗先主动上门了。
今天的奥利弗看上去格外愤怒,就像一头受伤的雄狮。
他来到李玉松家门前时便重重地拍打着大门,那声音之大,很快就惊动了正在客厅上网的我们。
李玉松有些不爽地跑过去开门。
大门一开,奥利弗就把正要抱怨的李玉松推倒墙边,大步向我冲了过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奥利弗一把揪住我的衣领道,“我说了我没有那本该死的日记!你为什么不信,还让人绑架了温妮!”
什么?!绑架温妮?
我听到这话惊愕不已,一时都忘记了挣脱奥利弗的手掌。
李玉松见奥利弗有情绪失控的倾向,赶忙上前阻止道:“教授,请你先冷静一下,有什么话坐下慢慢说。”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我不管,你马上让人把温妮放了!”奥利弗神情激动地扯着我的衣服。
这时候我也回过神来,掰开了奥利弗的手掌,沉声说:
“奥利弗教授,说话是要讲证据的!我理解你着急的心情,可你在我这胡搅蛮缠,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证据?你要证据!除了你们,谁还会因为一本该死的日记而绑架我的女儿!”奥利弗被李玉松死死拦住,仍旧怒气冲冲道。
我一听这话,心中一沉。
难道是血荆棘出手了?
那些家伙真是阴魂不散!可是他们又是从哪得到的消息呢?
奥利弗见我不说话,又大声道:“怎么?被我说中了!默认了吧!”
我被突如其来的坏消息扰得有些心烦,又见奥利弗还在吵嚷,也不想跟他废话,直接道:“教授,你听说过血荆棘吗?”
血荆棘!
奥利弗•贝尔眼瞳顿时一缩。
或许普通的美国民众不知道血荆棘是什么,但是一些背景深厚的美国家族和见识广博的教授学者,却多少都听说过那个臭名昭著的约拿玛教派。
在二十世纪后期,血荆棘因为教派内部信众越来越少,曾一度吸纳过许多犯罪分子入教。
而那些犯罪分子也不负众望,很快将原本只在收藏界和考古界声名狼藉的血荆棘教团,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犯罪组织。
因为那段时期血荆棘教团成员犯案太多,令联邦政府都无法忍受,便直接将血荆棘由合法教派定性为非法组织。
自那以后,遭到重创的血荆棘教团就只能转到地下行事。
奥利弗虽然是研究历史的学者,可因为博闻强记,涉猎甚广,对于血荆棘的了解也更多一些。
他一听是血荆棘绑走了温妮,整个人就像被抽干了力气,跌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怎么会这样?血荆棘为什么要绑走温妮?”
我见奥利弗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叹了口气,转身倒了杯咖啡,递给了他:
“教授,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和我说说温妮被绑架的经过。血荆棘也是我们家的死敌,或许我们能一起想点办法,救出温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