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寒气入体?
我在睡梦中发烧,是因为进入了那间充满寒气的石室吗?
就是那间存放着大量金砖,却异常寒冷,且暗藏着三具冰尸的石室。
真的是因为受到那石室寒气的刺激,才冻着了吗?
我听到丹尼斯的话,一时有些晃神。
喝了水吃了退烧药后,我感觉好受了一些。
被这么多人围着,我也有些不自在,说:“现在几点了?”
“夜里两点。”姚立说,“我刚值完夜,王队长就来替我,我进来后就听见你辗转反侧在说梦话,怎么叫都叫不醒,这才把陆医生、丹尼斯叫了起来。”
“至于你大伯已经熟睡,我们就没吵他。”
听到姚立说了这话,我稍稍放心,要是把大伯、徐教授也给惊动了,那我还得费神宽慰他们。
想到这里,我说:“我已经没事了,休息一阵就好。你们都回去吧。”
之前说过,我们就带了四个野营帐篷,两大两小,小的仅供三四人使用。
陆雅琪、徐纤纤、宋颜三个女生共用一个,另一个小的则是给大伯、奥利弗、徐教授用。
我和姚立、丹尼斯还有巴里、托尼、骆安铭共用一个。
王振辉、段辉以及古代美男三人组则是用另一个大帐篷。
而现在,正是王振辉和骆安铭值夜的时候。
帐篷里原本除了我以外,就剩巴里、丹尼斯两人。
姚立和托尼被王振辉接班后进来,发现了我的状况,便把陆雅琪叫来,丹尼斯与巴里自然也被惊醒了。
不过因为帐篷里空间有限,巴里在陆雅琪进来时就退出去了。
此时三名家族保镖都在外面警戒。
王振辉见我已醒,说话调理也很清晰,便退了出去。
姚立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他似乎早已所觉,知道我有些事没告诉他,也不打算告诉他,听了我这话后,也说:“既然你没事了,那我出去方便一下。”
言毕,姚立也退出了帐篷。
帐篷里,这会儿就只剩下我、丹尼斯、陆雅琪三人。
丹尼斯什么也没说,站到靠近帐篷出口的地方默默看着我,于无声中替我把门。
陆雅琪则是有些严肃忧虑地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我,说:“你又做梦了。”
“嗯。”我点了点头,说,“这次的梦不一样……”
“是不一样!除了你今年去美国之前的那个外,你哪次做过剧情相同的梦!”我话没说完,陆雅琪有些粗暴地打断。
我顿时愕然,抬头看向她。
然后,便愕然地看见陆雅琪眼中闪着晶莹的光芒。
“雅琪,你怎么哭了?”我有点慌。
自从认识陆雅琪以来,自从死皮赖脸成了她男朋友以来,我还从未见她表现出柔弱的情绪。
印象中,她总是知性,优雅,沉稳,自信,高冷御姐范儿十足。
哪怕那天我跟着她去圣玛特奥帮她收拾那间充满她对已故父母回忆的公寓时,我也没有从她的眼中读出太过明显悲伤的情绪。
历尽劫波,心如止水。
这就是陆雅琪一直隐隐带给我的感觉。
虽然,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她也会关心我在乎我。
可我始终觉得,她并没有将太多的感情投入进来,她对我的关心在意,更像是一位姐姐在关爱智障小弟……
也不知一开始是哪个鸡汤作者说的,同年龄的女生天然就会比男孩成熟一些。
经历过风雨磨练的女子便更是如此。
我甚至暗自怀疑过。
如果,我没有梦回民国,没有“经历”过钱越经历的那一切波澜壮阔,那么以我本来的阅历和心性,恐怕压根就入不了双商奇高的陆雅琪法眼。
她这样一个只要她愿意,就能让许多凤凰男都感到无力追逐的女人。
如果不是为了报答爷爷当年为她父母讨回公道的恩情,如果不是为了偿还爷爷对她的资助栽培,她又怎会留在钱家当一个私人医生。
又怎会多看一眼除了家世豪富,过去十七年不论从哪方面看来都平淡无奇的我一眼?
说真的,若不是梦境的困扰和血荆棘的威胁牵扯了我太多的精力。
我甚至都会忍不住猜想,我和陆雅琪,以后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但是现在,陆雅琪眼中却闪着点点泪光。
她是真的在紧张我,担心我有一点闪失啊。
我恍然失神,一下子联想到许多有的没的的情绪,然后很快反应过来,微笑道:
“你在担心什么啊。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烧,不过现在不是没事了嘛。也吃了药了,烧肯定会退的。”
陆雅琪见我仿若浑不在意的样子,仍是生气地叱道: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温度有多吓人!不是高烧四十度,而是四十八度五!将近五十度的极限高烧!要不是姚立发现得早,你可能就醒不过来了知道吗!”
“啊?怎么可能啊!我怎么会烧得那么厉害!”听陆雅琪这么一说,我也吓了一大跳。
可是,我现在的感觉并不算太虚弱啊?
没有绵软无力到连眼皮都睁不开,虽然现在我也觉得自己的体温是有些高,而且脑袋也有些昏沉,但我真没觉着,这会是一个刚刚历经五十度极限高烧的人。
正常人如果达到这个临界值,就算不死,也失去意识了好吗。
就算在重症监护室里躺几天,都未必能不留下一点后遗症地好起来。
陆雅琪见我居然不信,更是气得睁大了眼:“你以为我在胡说吗?!”
丹尼斯见状,也说:
“秋林,你没醒的时候,雅琪已经给你打了两记强效急救针了。王振辉和姚立还以为那是退烧针,但后期药品补给都是经我手预备的,我认得出来那是什么药。”
“虽然你这高烧来得诡异退得也快,但雅琪的诊断肯定不会错。如非必要,她不会把那种抢救病危病人的药用在你身上。”
听了丹尼斯的解释,我这下不信也得信了。
只是我依旧很纳闷。
见陆雅琪仍有发火的迹象,连忙讨饶道:
“雅琪你别生气啊,我只是觉得奇怪而已。因为我现在的感觉确实不算太糟,不信你摸摸我的脉搏,脉象应该还是平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