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们活捉的这个人名叫沈二,原本是扬州的一名街头地痞,为人很怂,但擅长开锁,尤其是擅长开墓中关锁。
也不知他是从哪学来这一手本事的。不过他从未真正下过大墓,最多就挖过一些普通土财主的土墓。
但因为他有这份特长,解家兄弟中仅剩的解老六还是把他带来浙西。
据沈二交代,解老六这次一共带了二十六人过来,加上白人杰罗姆的属下,他们的总人数超过四十。
除去刚才伏击我们,而后被我们反杀干掉的那些以及眼前跟着沈二一起从唐王祠里逃出来两人外,对方还有三十人隐伏在更为接近古墓的山林间。
沈二告诉我们说,解老六和杰罗姆之前都来过唐王祠,他们在唐王祠后面的崖洞里找到了一间地室。
地室里似乎有什么关乎风水法阵的破解方法,然后杰罗姆抄了那些破解法门就继续上路,向着深山古墓进发
而沈二和其他几个人则被留下来看守。
但就在昨晚,跟着杰罗姆他们进山的那些人中,又回来了几个,带队的便是之前伏击我们的三个白人。
那些伏击我们的人也不知道从哪获悉了我们的动向,竟然提前在地龙湾外的山崖上架起了机枪,布置好了伏击阵地。
至于到底是谁向他们传递了我们的行踪,沈二不清楚。
当那三名白人带着人折返埋伏我们时,沈二接到的指令是如果伏击失败,便要炸毁唐王祠崖洞里的地室,以避免里面的线索被我们得知。
沈二照做了。
之前,当那些伏击我们的人都被我们解决掉后,发现远远我们正向这边赶来的沈二便和两个人赶紧入洞准备炸药。
然后,便有了我们刚才听到的那一声闷响。
听了沈二这番话,我心中顿时一动,想到:地龙湾这里果然藏着有价值的线索。
当即,我便想押着沈二进入唐王祠后面的崖洞。
既然崖洞里的石室是被他炸塌的,那他一定对石室里的情况更了解。有他带路,再次把石室挖开入内查看也会更方便。
可是,不等我将这想法付之行动,旁边的树林中忽然传来一声枪响,击毙了沈二。
我们顿时一惊,向着枪声源头望去,只见一个发丝纠结,浑身湿透的白人转身就跑。
那个白人正是之前主动跳进山涧的那个。
原来他不仅没死,还偷偷潜回来了,关键时刻还击杀了沈二灭口。
他是不想我们从沈二口中知道更多情况吗?
我来不及多想,见那人要跑,立刻拔腿追击。张生、唐世杰、周汝一见状,也紧随其后。
那人身材很高,跑得飞快,没一会儿就奔出了老远。
我和周汝一见实在追之不及,眼看那人就要遁入茫茫青山消失无踪,也只好拔枪射击,将他击杀。
击毙了那名白人后,我们确认了一下周围再没其他人隐伏,便返回唐王祠。
唐王祠这边,姚半仙和陈侯已经将陈将抬进了祠庙里。姚半仙取出了锋利的小刀消毒,已然开始为陈将切开伤口,取出子弹。而赵立和其他人则分布四周,负责警惕。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后,姚半仙才将射入陈将体内的三颗子弹全部取出来。而后又用消毒棉线替他缝合伤口。
等做完这一切后,时候也到了正午了。
伤员的伤势都得到了医治,只是那两名已经死去的兄弟,却是再也救不回来了。
赵立看着摆在唐王祠外的两具尸体,心中异常憋闷。
又折了两人,和杰罗姆那群人的仇已然越结越深了!
姚半仙拭去替陈将缝合伤口而沾染到的血水,看了看我和赵立,问:“现在怎么说?”
“先进那边的崖洞看看吧。既然杰罗姆他们在此有过收获,那我们现在进去把石室清理出来,说不定也能找到些新的线索。”我呼出一口气,说道。
姚半仙闻言,点了点头,却道:“只是这样,可能会花费较长的时间。”
我想了想,说道:“今天距离古墓地气消散的日子还有多久?”
姚半仙回答:“还有两天。”
“那就没问题了。只要地气没有完全散开,杰罗姆那些人就进不了墓,我们还有时间。”我马上说,“况且,我们也不一定要在那座古墓外面把他们灭掉。”
赵立听了,也觉得有理。
虽然他也恨不得马上解决了杰罗姆那群祸害,但如果能利用他们当马前卒进墓探路,倒也不失为一种对策。
只是……
赵立想到了刚才受到的伏击,还是忍不住道:“二哥,你觉得会是谁泄露了我们的行踪?他们为什么能提前在地龙湾的入口布置好伏击?”
我眼神微眯,冷冷道:
“既然窦山鹰那伙人都毫无防备地被我们解决了,那说明我们在到达龙玕村之前的行踪,杰罗姆是不确定的。”
“二哥,你是说龙玕村里有杰罗姆的眼线?难道是谢建平!知道我们会进山的除了谢建平一家,就只有老顾了。老顾刚才都差点被打死,他肯定不会是杰罗姆的眼线。”
赵立说到这里,眼中闪过凛冽的杀机,“要不要派人回去找谢建平问个清楚?”
我摇了摇头,道:
“算了,如果谢建平真是杰罗姆的眼线,那他肯定在我们到达杭州之前就被收买了。现在派人回去,说不定他早就跑了。还是先把这里的事情弄清楚妥吧。”
赵立听我这么一说,也不再多言。
随后,我们便带了几名兄弟向唐王祠后面的崖洞走去。
那崖洞幽深,光线昏暗,洞口还倒垂着不少藤条,如果我们之前不是恰巧看见沈二他们从里面窜出来,恐怕这处距离唐王祠不远的洞口还不一定能被发现。
……
走入洞中,迎面便是一股湿寒之气涌现而出。
我正要定睛查看里面的情况,忽而耳畔却传来了有些悠远飘渺的呼唤。
“秋林,秋林,醒醒,不早了……”
好似公鸭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终究是将我从梦境中侵醒了过来。
我迷蒙地睁开眼,发现天光已经大亮,眼前出现的,则是一张漆黑的大饼脸。
“丹尼斯,你又跑我房里来干嘛?”我一把按住那张大饼脸将他推向后方,略带起床气地说道。
开玩笑,换做任何一个人睁眼就瞧见丹尼斯这幅尊容,心情想必都不会好到哪去。
丹尼斯被我一推,差点摔倒,也有些不忿:
“你当我愿意来啊,看看现在都几点了?其他人都在楼下收拾好准备进山了,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
听丹尼斯这么一说,我定了定神,拿起手机一看,也有点呆。
已经将近上午八点了?我怎么睡了这么久?而且闹铃也没有响。
正在这时,穿着运动装的姚立也走了进来,他瞧见我还坐在床头,吹了声口哨笑道:“钱秋林,还赖床呢。你大伯可都已在车上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