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心思真猜不透,刚才还好好的,一转眼脸色就变了。
我见陆雅琪不想提及她父亲,也没再问,只是道:“暂时还是先不拆开封面了。这日记我也是刚拿到手,等研究几天再做打算。”
陆雅琪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不过,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却突然说道:“比起日记,你不应该先关心一下你的身体状况吗?”
“我的身体状况?”我有些愕然。
然后,下一刻我就回想到了自己那天突然爆发,将奥布瑞迅速斩杀时的情景。
“你是说那天的事情吗?”我收回离开房间的步伐,说道。
“是啊。你原来明明不会搏击术,可是那天你突然爆发,两三下就把奥布瑞解决了。难道你就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吗?你就没想过,你的力量从何而来?”
听陆雅琪一说,我也陷入了沉思。
那天的感觉,真的很玄妙。
就好像是人在频死之际突然打通任督二脉,成为绝世高手一样。
可我知道,那时涌现出来的力量是不可控的。
从医院醒来后,我就测试过自己的速度和力量,结果显示,我仍旧是一个平凡的人。
既不能眨眼间冲出好几米,也没法一拳打碎一块大石头。
很显然,我并没像一些小说作品里一样因为某种强烈的刺激,就一跃成为了无人可敌的大高手。
那么问题就来了。
那一天,我为什么会突然爆发呢?
是因为陆雅琪陷入了危险,还是因为我看见钱越在敌人中厮杀的场景?
我无法确定,只能把我当时隐约间看到的情景说给陆雅琪听。
陆雅琪听完,也陷入了好一会儿的沉默。然后她才缓缓说道:
“你是说,你当时很愤怒,而就在你愤怒的时候,你脑海中又出现了钱越带着军队和土匪作战时的情景。”
“而你又恰巧感受到了钱越的愤怒,于是你们两个人的愤怒发生了共鸣。所以你就突然暴走了,涌现出力量杀掉了奥布瑞。”
“可以这么说,但也不全是。”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
“我并不是看见了钱越带兵去打土匪,而是感觉我自己就瞬间变成了钱越,然后是‘我’带着兵去打土匪。”
“可是土匪还没打完,我的意识又回到现代了。”
“也就是说,我瞬间‘变成’了钱越,又由钱越很快‘变回’了钱秋林。可是变回来后,我依旧认为自己是钱越,而且还把奥布瑞当成了脑海里的土匪。”
陆雅琪听完,想了想说道:
“我有些明白了。你当时应该是无意中进入了一个自我催眠的状态。”
“你认为你是钱越,所以你就有了钱越的身手,然后你就顺利地杀掉了奥布瑞。”
“自我催眠?相信自己能做什么,就可以真的做到吗?”我微微皱眉,有些不能认可陆雅琪的说法。
“催眠当然不是能无所不能的。”陆雅琪说:
“不过在催眠状态下,人类的确能短暂地突破自己的能力上限。”
“比如说,你是一名举重运动员,平时最多可以举起90公斤的哑铃。但如果有人对你进行催眠,使你认为自己100公斤级的举重选手,那你就很可能把100公斤的哑铃举起来。”
“当然,强行举起100公斤哑铃后,你可能会伤到身体。就像你以为自己是钱越,所以你在强行干掉奥布瑞后,就陷入了昏迷。”
“而且,你当时的表现确实很愤怒,而人类在愤怒的时候,爆发出来的力量也会比平时更强大。”
我闻言思索了会儿: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两分道理。”
“那你觉得我能不能再次进入催眠状态,然后再次变成钱越?”
“恐怕不能。而且就算能,也一定会很危险。”
陆雅琪摇了摇头,郑重道:
“你最好不要有通过爆发而获得战斗力的想法。”
“上次的情况就已经很危险了,如果你没有爆发,或者说你在干掉奥布瑞之前就昏倒了。那我们两个现在已经变成死人了。”
我微微叹息,说道:
“你说的我都明白。但是,血荆棘的成员实在太强大了。一个奥布瑞就那么难缠,再接下去,还不知道会遇到怎样的厉害对手。”
我说着说着,忽然眼睛一亮,看着陆雅琪道:“要不,我拜你为师吧?”
“拜我为师?”陆雅琪顿时一愣,看我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十分古怪。
我毫无所觉,继续说道:
“是啊。我上一次就想让韩叔收我为徒,可他一直不答应。”
“如果你肯教我格斗术,我以后至少也能对付一些小喽啰。说不定因为学了格斗术,我下次梦到钱越时,还能融合他的战斗意识呢。”
陆雅琪听完,好看的双眸微眯了起来。
她似笑非笑,就像是在打量着一件新奇的玩具,对我说道:“钱秋林,你确定真的要拜我为师吗?”
“呃……”面对她玩味的笑容,我忽然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我试探性地问道:“如果我拜你为师,你不会故意整我吧?”
“你说呢?”陆雅琪笑得更明显了:
“你要真想跟我学搏击术,我也不是不能教你。只要你斟茶拜师,言听计从,以后不管当着谁的面儿都很喊我师父,我收下你这个徒弟。”
我一听这话,顿时脸都绿了。
心中不禁暗骂自己怎么突然脑袋犯抽,会想到跟着陆雅琪学搏击术。
就算韩叔不肯教我武功,我也可以先跟着家里的保镖学啊。
无论是西斯科还是巴里,只要我开口,他们肯定会尽心教我。又干嘛非要跟陆雅琪提起这茬。
一旦真的拜她为师了,那岂不是等于把自己置于砧板上任人宰割?
到时候陆雅琪仗着师父的身份,让我干什么我都得捏着鼻子认下……那场面我想想就不寒而栗。
这要是让丹尼斯、李玉松知道了,得被他们笑话多少年啊。
念及于此,我不由打了个寒颤,干笑道:
“啊哈哈哈,今天的风甚是喧嚣啊,我突然想到我房间里还有两双袜子没洗,就先不打扰了。”
说完,我便悄悄后退,准备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陆雅琪笑意盎然,见我蹩手蹩脚地准备开溜,也不再吓我,说:
“好了好了,看在老爷子的面子上,我教你搏击技巧,你也不用喊我师父,我可不想凭白被人叫老了。”
我大感意外,没想到陆雅琪会放弃刁难我。
心中松了口气之余,我又不免郁闷道:
“陆雅琪,你又不是我长辈,和我在一起,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刻意提到我爷爷啊。”
陆雅琪闻言,明亮如秋水的双眸忽然盯住了我:“和你在一起?钱秋林,你这句话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