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孟兰魔芋拔地而出,竟然向我们“走”来,魏凌他们都傻了。
会行动的尸花,这特么怕是成精了吧?
孟兰魔芋看似行动缓慢,一步却能迈出一米多的距离。
它在靠近我们的过程中,又开始挥舞出更多的藤蔓。
这些藤蔓依旧怕火,不过数量更多。姚半仙与陈侯在击退几根藤蔓后,手里的火把也被抽飞出去了。
没了火把,我们在孟兰魔芋面前简直毫无反抗之力。
眼见七八根藤蔓迅疾抽来,我连忙捡起刚才被夺走的雁翎刀挥刀一斩,对其他人喊道:“都别愣着了,逃啊!”
说完,我就持刀,且战且退。
姚半仙、魏凌他们也迅速后撤,在孟兰魔芋不断抽打出的藤蔓追击下,颇为狼狈地向通道里撤去。
我不断挥刀,将生长出来的藤蔓砍断,等到我掩护其他人都退进通道中时,我自己却被众多藤蔓逼到了墙角,无法逃离。
高度超过两米的孟兰魔芋如同一只怪物,摇晃之间便走到了我的近前。
左右两边的空间都被挥着的藤蔓堵死,此时的我连一点闪避开溜的机会都没了。
孟兰魔芋虽然位列三大尸花之首,但它本身却不带一丝腐臭的气息。
相反,近距离接触过后,我甚至能从这株诡异的植物身上嗅到一种异香。
那种异香与我之前闻到过的甜香气息很相似。挺好闻的,若不是知道这种植物的危险性,还真有可能因此沉醉下去。
这一株尸花简直太妖邪了。
它将我的去路封死后,花瓣中便伸出两条湛蓝色的藤蔓,对着我的双臂卷来。
从花瓣里伸出的藤蔓与其他藤蔓不同,这两条明显更晶莹,更坚韧,也更迅疾。
我压根来不及反应,便被那两条藤蔓捆住双臂。
一时之间,我只觉得那手臂被一股距离钳制住了。那两条藤蔓越勒越紧,似乎下一刻就会把我的双臂骨骼给勒断。
我挣扎着想挥刀斩开藤蔓,可是在两条藤蔓的钳制中却怎么样使不上力。
不仅如此,孟兰魔芋还分出另两条藤蔓捆住了我的双腿,四条藤蔓将我强行拉扯成一个“大”字型,如果头部此时也被一条藤蔓缠上的话,那几乎就与五马分尸的情形没什么区别了。
我被四根藤蔓吊上了半空,眼瞅着就要被拉到孟兰魔芋花瓣上方一口吞下。
就在这危急时刻,见我没有跟着退入通道的姚半仙、魏凌又折了回来。
他们眼看我已经被孟兰魔芋抓起,知道冲过来救援也无济于事,便各自取出一颗手雷,拧开后对着孟兰魔芋的花瓣丢了进去。
孟兰魔芋花瓣就像一只可吞噬一切的大嘴。
姚半仙和魏凌将手雷抛来时,孟兰魔芋非但没有将手雷抽飞,反倒还将两颗手雷一口吞下。
“轰”地一声,那两颗雷被孟兰魔芋吞下之后立刻就炸开了。
手雷碎片在孟兰魔芋的体内激射穿透,花心爆炸的孟兰魔芋只差一点就四分五裂。
而那些捆住我的藤蔓,也因为尸花本身遭遇重创,瞬间无力下垂,我也因此得以摆脱尸花的缠绕,向着来时的通道口跑去。
可是,危机没有因此而解除。
虽然孟兰魔芋被两颗手雷炸倒了,可它那破开的花瓣出却飘出了大量淡蓝色的花絮。
那些花絮在空中飞舞飘散,同时释放出了大量的甜香气息。
我刚闻到那股子气息便不由觉得头重脚轻,差点脚下一软,摔在地上。
姚半仙见此情形神色大变,说道:“不好!孟兰魔芋的花絮还是喷出来了!得赶紧走,要是被多片花瓣沾上,那就彻底完了!”
姚半仙说完,和魏凌一起将我搀扶而起,向着来时的通道大步跑去。
孟兰魔芋的花絮,原本应该是没有意识的东西。
可是这些花絮却有一个特征,就是能感知体温,会主动往温度高的生物上贴去。
因此,当我们快速跑入通道的时候,那些飘散的花絮也追了进来。
就转眼间的工夫,我们身后的空间便被湛蓝色的光芒填充满了。那是花絮散发出的光芒。
刚从孟兰魔芋体内喷出的花絮气味要比“快过期”时的气味凝重。
先前和姚半仙分开时,我在陪葬室里嗅到一丁点甜香气息都陷入了幻境,此刻被如此众多的花絮追着,我的眼前立刻就出现各种幻象与幻听。
那些景象,有的是以前从军时的战斗场景,有的是更久远一些的,在北平闯荡的过往。
还有一些则是到了苏州开镖局,押镖走镖时遇到的各类麻烦事。
“你就是钱越?”
“钱越,是你杀了我师兄!你休想再骗我师妹!”
“北伐军攻过来了,钱越带着你的人给老子顶住!守不住二道防线,老子毙了你!”
“德威镖局?新开张的?你就这几杆破枪,打得过拦路抢劫的土匪?”
“钱越,钱越!”
“杀了钱越,本大爷有赏!”
一时嗅入大量甜香气息的我,脑海中顿时闪过诸多以往的记忆碎片。而伴随着那些记忆碎片而来的,还有各种乱糟糟的声音与对话。
那些响起的过往话语嗡嗡嗡地交织在一起,就好像有十万八千个和尚在不厌其烦地对着念经,吵得我脑袋都快要爆开了。
终于,在那些因为幻境而出现的各种声音刺激下,我再也受不了了,猛然间抱着脑袋从床上坐了起来。
……
醒了,果然又是一个糟糕的梦境。
2020年的夜晚,香港太平山虫鸣阵阵,一阵夜风从打开的窗户里灌入,吹得被冷汗浸湿后背的我微微打了个哆嗦。
又一次在关键的时刻梦醒。
我回想了一下梦境的内容 ,发现这次梦里的时间跨度非常大。
从十月初去上海接大哥,到卷入青帮与斧头帮的争斗,再到揪出雇佣陈靖的幕后指使,然后解决帮派恩怨回苏州。
之后又发生了太爷爷钱毅办厂、赵立和姚半仙同日结婚、李崇安中毒、钱越带了赶向宁海古墓等等一系列的事情。
坐在床上已经醒来的我光是回想一下,就有一种一梦千年的错觉感观。
我有点迷糊地找到手机,一看时间才不过凌晨四点,距离我入睡的时候还没过去五小时。
我正准备将梦境内容记录下来,走廊上却响起一阵急促的跑动声,而后,我听到韩叔急切呼喊陆雅琪的声音。
怎么了?大晚上的喊雅琪干嘛。
我心中纳闷,下床推门一看,便见和我住一个楼层的陆雅琪穿着睡衣,拿着药箱,跟着韩叔急匆匆走来。
我的房间边上就是楼梯拐角。
陆雅琪见我走出来,不等我发问就说:“老爷子心脏病又犯了,你赶紧让开,别挡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