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顿时一笑,说:“你眼力不错,一眼就看出这是绣春刀了。”
我笑了笑说:“我看过一些有关绣春刀的制式资料和图片,瞎猜的。李叔叔,你这把绣春刀保存得真好,刀刃上都没有一丝缺口。”
李易闻言,神色有些异动,若有所指道:
“这把刀是我从苏州得来的。就在两年前,记得我刚收藏这把绣春刀时,你父亲就联系了我,想要过来看看。可惜他后来发生了意外。”
是么,原来老爹当时就和李易打过招呼了?
我听到这话愣了愣,又听李易说道:“你很喜欢古刀剑吗?”
我想了想,抬头又注意到李易有些微妙的表情,稍一犹豫,还是决定表现得坦诚一些更好。
两年前我爸联系他说想要过来拜访,两年后我借着李纾的生日宴会也说想参观他家的收藏室。
父子俩居然都对他的藏品产生了兴趣,世上哪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李易又不是傻瓜,肯定已然猜到这其中定有别的缘由。
面对经常与人精打交道的商业大佬,我把那些小心思藏着掖着反倒容易惹人反感,倒不如干脆把话说开了好。
于是,我也就开门见山道:
“李叔叔,实不相瞒,我家以前祖籍就是苏州的。而且家中的一位长辈,曾经在苏州的金鸡湖边上住了很久。就是您前两年开发李公堤的那一片地方。”
李易一听这话,有些意外也有些恍然。
他呵呵一笑,说道:“你是想说,这绣春刀原本是从你家祖宅里挖出来的吗?”
我没有马上说话,而是措辞了下才说:
“我和我爸的确有这种想法。其实,我家里一直在找一件遗失的家传短剑。那把短剑对我家有着很重要的意义。”
“所以我在我爸的笔记里看到,知道李叔叔您这里有从李公堤旧宅取出来的古刀剑,我就想过来看看是不是家里一直在找的那把。”
“那结果呢,你找到了吗?”李易笑问,指了指展示柜里的另两把短刃说,“这两件是不是你要找的?”
我摇了摇头说:
“不是,我家要找的是一把刀柄用乌金打造而成的短剑,很直,剑身上不带一点弧度。”
“李叔叔,我能不能冒昧问一句,你从苏州得到的藏品都在这吗?如果,您知道我说所的那种短剑的下落,能不能告诉我?”
“我知道我现在只是一个学生,但我的爷爷是加州大衍集团最大的股东。如果李叔叔你知道那种短剑线索,我爷爷肯定会有所回报的。”
“加州大衍集团?你爷爷不会是钱伯钧老先生吧?”李易听到这话,顿时显得非常意外。
我点点了头道:
“是的。不瞒您说,你前两年在金鸡湖旁拆掉的那栋民国老建筑,以前就是我太爷爷钱毅居住的地方。他老人家以前曾在金鸡湖畔办过工厂。”
“如果李叔叔您不相信,我现在就能给您大衍集团股东委员会的联系方式,您只要稍加查证,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加州的大衍集团,应该是美国西海岸最大的华人公司了。
最早这家公司就有由我太爷爷钱毅创办的,公司草创的时候,为了避免很多骚扰和麻烦,还拉了五洲洪门的帮派中人入伙。
后来公司越做越大,从一开始的轻工业扩展到运输和海运,然后进军科技和电子行业。
等传到我爷爷手里时,大衍集团已经颇有名气了。
后来我爷爷花了三十多年励精图治,等到他老人家从董事长的位置上退下来时,大衍集团已经全球知名的华人企业。
李易听说我家里原来是大衍集团最大的股东,第一次露出了很惊讶的神色。
虽然他的生意业务基本上就是在江浙沪一带,可是对那种全球知名的企业也很有耳闻。
李易重新打量了我几眼,阅人颇多的他当下已经对我说的话信了几分。
“没想到啊没想到,原来你父亲竟是钱老先生的儿子。”
李易感慨道,
“钱秋林,你说话很直接。这点很好,年轻人就应该这样。叔叔我呢,也干脆和你交个底。当时从李公堤那挖出来的古刀剑都在这里了。至于你说的那种短剑,我没见过,很遗憾不能帮上你的忙。”
对于这个结果,我心里已经有所预期了。
毕竟乌金短剑自身的价值也不是特别高,它所隐藏的秘密,外人不可能知晓。与收获钱家的友谊相比,大多数商人都知道应该怎样选择。
李易没理由骗我,生意做到他这份上了,也不会真的把一把古代短剑看得多重要。
我听了这话笑了笑道:
“没关系,我今天过来打扰,也就是想排除一种可能性。对了,这是我爷爷助理的电话,如果您想起了什么,可以通过他联系我爷爷。”
说着,我便把韩叔的名片交给了李易。
李易接过名片,微笑说:“如果有线索,我会联系的。你和李纾本就是同学,没事也可以常来家里玩。”
我笑着答应,然后和李易闲聊着离开了收藏室。
楼下,除了李浩轩、陈瑜、张群、齐钰等几人外,其他人都已经离开。
齐钰、张群他们看见我走下来,目光都变得有些微妙。
看来他们都已经从李纾那儿知道我家以前是干什么的了。
忽然之间,他们发现的一个家世普通,甚至隐约有些瞧不起的同学,其实是一个家境殷实的富家子弟。
这多少会让他们感觉错愕甚至于有些难以接受吧。
我没有理会张群他们的心思转变,李纾告别之后,便与丹尼斯一起离开了李家。
从李家回到家中,我将挑选出的十七张照片中的李公堤旧宅划掉。而后又重新整理了一下其他十六张照片的顺序。
每一张照片的背后都写着一个地址。
其中五个地址在成都,一个在金陵,剩下的都在苏州。
金鸡湖李公堤的地址被除去,还剩十个地址,其中有六个地址的建筑早已被拆除,估计也没有去探寻的必要。
我的视线不断在苏州的四处地址和成都的五个地址之间来回转换。
正想着是先去苏州好,还是先去成都好呢,我的电话就忽然响起了。
我拿出手机一看,是陆雅琪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