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一点的许林恨不得高兴的跳起来,可灵魂状态不允许他那么做,他只能无意识的飘荡,寻找声音的来源,可是他失败了,他没有赵家老太爷那样和灵魂长期接触的经验,不能一眼发现那些看着一模一样的灵魂到底是谁的。
“父亲?是你吗父亲?”许林的嘴角轻轻的蠕动着,这句话像是烂在他嘴里似的,怎么都说不出口。
紧接着就是赵家老太爷熟悉的状似癫狂的声音:“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和我融为一体吧!这是你们的荣幸!”
一股很强大的吸力传了过来,只听他父亲的声音又道:“记住,保持清醒,只要保持清醒,你就不会死。”
还是一样的提醒,这让许林心里踏实了许多,他父亲很可能能带着他脱离险境。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林觉得自己是一直清醒着的,清醒着听身边的喊叫声渐渐变小,清醒的听下方药鼎里的液体渐渐恢复平静,静静的听赵家老太爷时不时的癫狂话语。
“成功了,就要成功了,快过来,快过来与我合为一体吧!”赵家老太爷淡蓝色的灵魂再次变成金黄色,他的声音像是带有蛊惑性一般,让人忍不住的想靠近他,想与他融为一体。
可许林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意志力,竟能一直保持清醒的状态,甚至还能缓缓的往远离赵家老太爷的方向挪动。
可好景并不长,这个实验至少持续了上千年的时间,赵家老太爷早就做好了十足的准备,怎么能容许在最紧要的时刻出岔子,他感觉到许林的反抗之后,直接将心火再次召唤的出来,用那股冰凉的寒意不停地将许林向前逼。
许林与赵家老太爷的距离越来越近,最终失去思维能力,灵魂朝赵家老太爷身上贴了过去。
第十六层地狱彻底的沦陷了,只剩最后一座城堡,看起来也很难支撑多少时间了,再加上死魂族似乎又增派了人手过来,两个死魂族的王将狱主和黎月分隔开来,一个王对付一个绰绰有余,这场强者之间的战争持续了整整五天时间。
在这五天内,双方几乎处于平衡状态,可五天之后,死魂珠存在的好处终于体现了出来,对于有些疲软的黎月和狱主,死魂族的两位王已经开始在战斗中缓缓的提升自己的状态了。
“不要在抵抗了,这十六层迟早是我们的,若是你这时候收手,我或许还能放你一命,放你的那些儿女一命。”狱主已经渐渐落了下风,堇王轻松的释放着死气,居高临下的望着下方还在负隅顽抗的狱主,平淡的道。
第十六层对死魂族来说是个很难攻克的一点,毕竟狱主玉星是个十足的犟种,只认他自己的那一套道理,对他来说,投降什么的都是浮云,守住家园才是正道,但一旦十六层沦陷了,第十七层和十八层就好办多了。
只要许给第十七层的狱主更高一层的地位,对他来说,给谁服务都没关系;第十八层的娘们着实是个烈性子,不会那么容易服软,可她的软肋却在十六层的王家,王家的家主他们已经控制住了,这就说明又搞定了一个。
对于这种板上钉钉的事情,堇王最不着急,他总喜欢温水煮青蛙的感觉,看着青蛙慢慢的死亡,会带给他极大的享受。
远处猩红色的夕阳让天空看起来有一种凄厉的美,眼见着第十六层地狱就要完了,可夕阳的光突然亮了起来,一道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金黄色的光突然出现,照的在场所有人都难以睁开眼睛,包括正在缠斗的四人。
强烈的光稍纵即逝,转瞬间的功夫,一个巨大的恶魔身影从半空中缓缓踏步而来,他的手捏着玟王的脖子,一步一步的靠近,他冷漠的目光扫过那些为他们的王助威的死魂族们,又将冷漠的目光扫向呆愣的地狱生物。
过了许久许久,他才茫然的道:“我不管你们在做什么,但我不喜欢鲜血的味道,立刻停止,不然都像他一样,死在这儿。”
说完这句话,只听咔嚓一声,恶魔手里捏着的脖子突地碎裂开来,他毫无怜悯的将死去玟王尸体随手一扔,目光再次望向了堇王。
对于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陌生的恶魔生物,堇王有些好奇,一般来说,恶魔是不可能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的,不然也不能沦为坐骑,他心中有一种名为不安的因素不停地漫延,不过转头望向狱主,他的神色中也有疑惑,这种不安又消散了。
听这恶魔的话,他似乎两边都不站,只是单纯的厌恶鲜血的味道,想来他们死魂族并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场面一度陷入沉默之中,许林拖动着巨大却不笨重的恶魔身体缓缓的转身准备离开,他很难受,脑袋里空荡荡的,像什么都没装一样,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知道自己从哪儿来,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儿去。
他唯一知道的是,他不该在这种地方耽误时间,他有更重要的人想见,可这个更重要的人是谁,他又不知道了。
“他杀了玟王,我们要报仇,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许林的背影渐渐远去,站在堇王身旁的一个死魂族小首领惊声呼喊,他是玟王的死忠,玟王的死让他丧失了基本的思考能力,不然也不会随便挑衅一个能一手捏死他头头的恶魔。
还未彻底离开这片地方的许林停住了脚,转过头来,一双漆黑的眸子死死的锁定那个说话的小头领,他拧起了眉头,思索着刚刚他说的那话会不会对他有威胁。
他现在没有分辨好坏的能力,只有单纯的喜欢和不喜欢,和从那些人身上散发的气味来分辨其中是不是有能威胁他的人,玟王就是其中一个,他身上的气味太过腐朽,腐朽到影响他的嗅觉。
“是你在说话?”短暂的思索之后,许林身形一动,停滞在那小头领上方,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冷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