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曲迎送他玉佩的时候他还不咋当回事,没想到却是个好东西,连鬼婆婆都认识的好东西,可那玩意是好东西不代表呼家买他的账啊。
朝代更替,呼家当事的人也一再改变,老一辈的交情到底是老一辈的。
曲迎给他玉佩的时候说过,隐世家族的人家的直系血脉都拥有这样一块玉佩,只是上面刻的字不同而已,只要遇见呼家的人,一看玉佩准能明白。
他都把玉佩挂在那样显眼的位置了,前些天他病倒在床上的时候,素素姐来过几次,而有素素姐的地方肯定有呼绒,呼绒不可能没看见他的玉佩。
呼绒没有特别的反应,他就觉得事情不简单了。
像是看出了什么,鬼婆婆拍了拍许林的肩膀,怅然道:“不像人的人畜生都不如,像人的人却大都重情重义的,绒儿那孩子确实不认识曲家的玉佩,你别多想。”
“不认识?他不是姓呼吗?”许林抬起头。
“那孩子也是个命苦的,娘是呼家的厨娘,好人家的姑娘,在外头都说好了人的,只等赚足了钱回去,却不想呼长春喝醉了酒,做了丑事,这才有了绒儿,可惜了,没名分的娘早早的死了,爹又不怎么管,跟野孩子没两样,哪儿知道呼家的事情?”鬼婆婆眼中弥漫着一层血雾,瞳孔已经渐红了,她自己的个中经历,让她恨极了那些负心的男人。
“鬼婆婆,鬼婆婆?”许林一连喊了两声,才把鬼婆婆从思绪中喊醒,见她眼中的血色渐渐褪去了,他才松了口气,继续道:“我们这趟来确实是寻呼家的,洪开找了几天没找到,这才遇见了你们,不知道呼家是在森林深处吗?”
“你们这样干找,在山外头再转上一百天也找不到,呼家小部分的家人在黄江市城郊的一个叫故人庄的高档山庄里,大部分人在森林边缘露江的江对岸呢。”鬼婆婆一五一十的道。
在黄江大学上了三四年的大学,黄江市附近的小镇都知道的清清楚楚,更别提有名的富人消费场所故人庄了,故人庄规模很大,被绿水青山包围着,许林曾经还因事去过一次呢,最外围的接待处,接待的清一色的漂亮小姐姐,一个个穿着开叉的旗袍,景色要多赏心悦目就有多赏心悦目。
只是可惜了,当时他还处在儿时的阴影中,看见漂亮女孩就浑身发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连搭讪都不敢搭,还被黄胖子嘲笑了好一顿呢。
那么大的一个产业,竟然是呼家的,所谓大隐隐于市,果然如此啊。
呼家在故人庄的一小部分人都是家里真正掌事的,而露江对岸则是呼家的本部,若是想见到呼长春,一定得到故人庄才行。
接下来的几天里,许林一直在写符纸,不是他正当少年学会了努力,而是实在囊中羞涩,别说是去故人庄消费了,身上穿的衣服都破破烂烂的还沾着血迹,站在人家门口别被赶走就好了,还让你进去?
黄江市的大街小巷里,有不少卖灵香尸香的场所,只要找两个懂行的人,以他写符的水平和写出的符,上等货,肯定被争抢着买,好歹存点钱买点好装备,打扮的人模狗样的才行。
洪开一天到晚缠着茵儿姐,才出任务回来又跟着出去了,还威逼利诱的带上了火魁,剩下兔子精一个人,终于想起了孤苦伶仃的许林,开始和许林讲起了这些天的奇遇。
茵儿姐她们执行的任务都是从呼家任务堂领取的,每一个任务都对应着或多或少的任务点,完成任务后可用任务点在呼家兑换等值的东西,有保命的符纸、治疗的丹药之类,更多的还是品阶不等的法器或者鬼器,而她们所接的任务也上到调查灾害的原因,下到抓害过人的鬼。
兔子精跟着她们就是图个新鲜,又不像洪开看上人家大姐头了,新鲜劲过了自然就回来了。
黄江大学附近有一个古街,街头街尾卖的都是一些古代的小玩意儿,是真古还是假古不知道,反正看着都挺复古的,有些唐代的瓷人儿只卖个十块钱,若是多走几个铺子,说不准十块钱就能买上三个了。
古街的最深处有一个小巷,巷子深处的一家卖小玩意儿的铺子里就卖尸香、灵香一类东西,许林曾在古街当过几天小工,赚点零花钱,对这一代很清楚,基本上进了铺子问上几句,就能套到一些底细。
小店铺的老板姓李,不是本地人,说话咿咿呀呀的跟刚刚学会的孩子似的,让人听一次肯定听不出他说的什么来,他自己也知道说不清楚,早早的就养成了一句话三句说的习惯。
“李老板,有尸香卖不?”许林带着兔子精进了铺子,绕着货架走了几圈,见不多的几个客人已经走了,他才走到柜台边,直截了当的问。
老板先是一愣,眯着眼打量了许林许久,忽地笑了,咿咿呀呀的一句话说了三四遍,许林才依稀听懂他说的是有的卖,只是好久没人来买了,要找找放在那个角落里了。
“李老板,不用找了,我今天不是来买东西的,是来卖东西的。”许林露出一抹神秘莫测的笑容,从包里掏出个古香古色的樟木盒子,古代有买椟还珠的故事,虽然说的不是包装的故事,但包装同样重要。
这樟木盒子是茵儿姐一次出任务的时候捡到的,可有些年头了,李老板有心想说本铺子不收东西,可看了盒子一眼,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樟木盒子打开,散发着淡淡的幽香,盒子底下,放着十张符纸,两张火炮符、两张引火符、两张驱煞符、两张驱阴符、还有两张驱鬼符,许林动作流利,一把抓了符纸,摆成了一排,等李老板回话。
李老板年纪也就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样子,却偏偏爱装成老学究,在抽屉里摸索了半天摸出一副老花镜戴上,这才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张符纸,放在眼跟前仔仔细细的看了好一会儿,才自顾自的点了点头,平稳的放好,又摸起另外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