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鱼种才从冰凉的深渊中站起身,他在身上摸索了一会儿,掏出一颗红色的丹药,神色坚定的道:“这颗丹药名叫控魂丹,它是没有解药的,吃了之后,必须每三天服用一颗缓解的药物,不然就会浑身剧痛而死。”
“只要你吃下它,我就相信你的忠心,若是你不吃,那么现在就是你的死期。”
鱼种这下子是豁出去了,只要兔子精吃了这颗控魂丹,他就什么都不怕了。
兔子精露出一抹淡然的笑,自觉的张开了嘴,鱼种顺势把控魂丹塞进了他嘴里,兔子精当着鱼种的面,缓缓的嚼了嚼,咽进了肚子里。
丹药入喉的一瞬间,兔子精的全身仿佛被撕裂了一般,剧烈的疼痛让他浑身颤抖着,身上许多凝固了的伤痕也在顷刻间绽开,越来越多的血从他身上涌出。
可他硬生生的忍住了心中想要问鱼种要缓解药物的想法,硬生生的撑着,过了好半晌,鱼种才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子,将缓解药物塞进兔子精的嘴里。
“记住这种刻骨铭心的疼痛,若是以后让我发现你有害我的想法,你就等着永远的疼痛下去吧。”鱼种满意的笑了笑,抓起手边的刀剑,轻轻的砍断束缚着兔子精的绳子。
兔子精也笑了,他倒是不怎么怕这个所谓的控魂丹,发病的时候不过是疼痛了些罢了,又不真会要了他的命,况且只要是毒物,就肯定有解药,只是没有研制出来而已,他只要等着,总会有拨开云雾见月命的一天。
“这一眼望过去几百个坑里,全都是我人首族英勇善战的战士,是他们给人首族带来了长久的和平。”羲诛站在高台处,双手撑着栏杆,放眼望去,全是两米多深的深坑,坑中站着的都是人首族的将士,羲诛的眼神中全是骄傲神色,他叹了口气,接着道:“我们是野兽的后人,继承了野兽的身体和天赋,我们嗜血暴躁,但一直以来,我们都在极力的控制自己。”
“但凡是我军的将士,在与大越国交手,活捉的俘虏没有杀害一个,全都送了回去,可因为我们的长相,大越国的百姓总是把我们当成洪水猛兽,很多时候,都是他们见到我们的臣民先出手,我们才被迫反抗,却得了个暴戾的坏名。”
羲诛深深的吸了口气,可墓中的空气太浑浊了,他非但没有觉得放松,反而剧烈的咳嗽了两声,他摆摆手,顺着石阶走下高台,走到一个**和他差不多的将士跟前,又颇为不好意思的转头对许林道:“那个,你能再闭一次眼睛吗?”
许林怔怔的望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黑漆漆的洞中能清楚的听见羲诛的呼吸声,他的声音由远及近,安静了不到了一两分钟,就听一个粗糙的声音大叫道:“你这逆贼,休想让我们铁甲军听从你的命令,念在你我有旧的份上,离开这儿,不然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臣麟,我要是逆贼,我就不会来这儿了。”羲诛白皙的脸更加苍白了,神色中带着几分不甘心。
很显然,阴邺早在他之前就来过这儿了,还给这些将士传递了一些于羲诛不利的消息,其实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太子被阴邺杀死了,阴邺多半将这个锅放在了羲诛的背上。
这些将士都是忠心于国家的,大王死之前没有交代过要将王位传给谁,但大王死了,自然是顺位给太子,羲诛把太子杀了,在他们心中不是逆贼又是什么?
臣麟冷笑一声,长长的蛇尾卷在身下,吐了口吐沫,不屑道:“谁知道你来做什么,反正休想收买我们就对了。”
“兄长过世,我很难过,这些将士们怎么想我不想知道,他们会不会把我当成反贼也不重要,但是我们当年是在一个学堂里上学的,后来又一起行军打仗,这几十年的关系,难不成还不如阴邺的一句话吗?”羲诛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他其实知道阴邺肯定给这些将士做了手脚,但他仍旧相信,自己最亲密的朋友一定会相信他,相信他没有做那些不干不净的事情。
“阴邺说的是对的,他早说过你会拿我们之间的感情说事,但我必须知道,我忠心的是整个国家,先是国家,然后才是私情,不要提我们之间旧情这样的话了,到此为止吧。”臣麟转身望了一眼身后坑里的那些如同石化了一般的将士们,微不可觉的叹了口气,最终摇了摇头,回到了原处。
臣麟作为人首族的大将军,可谓是战功累累,在人首族根本就是核心的核心,本来是不必和将士们石化在这儿的,可这是他自己选择的,他爱这些将士们爱到骨子里,他愿意和他们一起受苦,他不想有丝毫的特例。
也正是因为有臣麟这样的将军,那些将士们在战场上才能所向披靡。
也正是因为臣麟是永远忠于人首族的,又英勇善战,这些朝中的动‘乱才不会殃及他。
望着一点一点重新石化的臣麟,羲诛终是叹了口气,许林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他们只是被阴邺给蒙蔽了,只要找到阴邺,解决了他,这些将士又会重新清醒下来的,你不用担心太多的。”
“我明白,我只是不甘心,我觉得我和臣麟的关系,他会相信我的。”羲诛摇了摇头,接着道:“还是先找到阴邺再说吧。”
蛇尾上突然多了一个蓝色的水晶球,水晶球中闪着闪电一般的蓝光,很快蓝光漂浮在漆黑的半空中,那些蓝光中星星点点,最终汇聚成一副图画,过了好半晌,羲诛才闭上眼睛道:“我已经知道阴邺在哪儿了,跟我过来吧。”
他们一族之所以会成为人首族的王族,不是因为他们足够强,他们也不是神灵,不能以一打百打千,但所有人首族的臣民心中都有一股心火,只要他稍稍感受,就能知道所有臣民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