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诛摇了摇头:“想要下手就快些吧,不用说那些假惺惺的话,就以你刚刚对待旧主的态度,我永远都不会放心用你。”
“那是他自找的,既然他对我产生的杀心,为何老夫就不能先下手为强呢?”阴邺阴沉着脸问。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阴邺的选择是对的,人命只有一次,若放任别人杀掉却连还手的勇气都没有,那只配成为强者的垫脚石,这不可置否,可阴邺的态度却怎么都让人觉得他做的不对。
“算了,不与你们废话了,时辰已到,你们就在这儿喝一会儿蜂蜜吧。”阴邺摆了摆手,煽动翅膀朝漆黑的甬道深处飞了过去。
只听轰隆一声门响,甬道的前后都是死路了,黝黑的墙上多出了许多大大小小的黑点儿,像是被墨水泼si昂去似的,一块一块儿的,黏糊糊的,看着恶心极了。
“不要沾那些黑乎乎的东西,那是阴邺的蜂浆,他是变异蜂,那些都是有毒的,只要沾上一点,全身腐烂都是轻的。”羲诛白了许林一眼,随口嘱咐了一句,才向太子的尸体走去。
太子死了,一个照面就被自己的手下给杀死了,甚至连实力都没给羲诛看见,但是羲诛心中没有一丝的高兴,他和太子不一样,他是有血有肉的人,躺在地上血泊里的,浑身散发着黑气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兄长。
羲诛轻轻的跪在了尸体旁,一行清泪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脸上。
他的父王母后在得知蚩焰大陆将不复存在的时候,并没有选择和他们兄弟几个一起离开,而是选择与故土在一起,与爱戴他们的百姓在一起,临走时特地嘱咐他,说他是神灵选中的人,以后必定会成为人首族的王,但有一条,一定要让几个兄弟姐妹也拥有安稳的生活。
他答应了,可他兄长却没答应,一进墓,他为了自己的大业,把兄弟姐妹全都变成了泥塑,防了兄弟一辈子,到头来却被自己的下属给杀了。
羲诛想笑,想像小时候看见他鼻子上粘到了脏东西一样,指着他的脸笑,笑话他一点用都没有,可他却再也起不来了,不能回骂他了。
许林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蛇身,心中一阵酸涩,这就是血浓于水啊,就算他生前做了再多错事,再不是人,死后羲诛还是认他这个兄长,也算苦了羲诛了。
“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我们得快点想办法从这儿出去,不然你们人首族的将士们都要变成阴邺的将士了,到时候他在与死魂族相勾结,我们就彻底没了活路。”许林沉静的道。
“我没事,既然阴邺能从这儿出去,我们自然也能从这里出去,只是那些趴在机关上的阴邪之物,就要麻烦你了。”羲诛支撑着蛇身站起来,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他的蛇尾直接阴邺离开的地方淡然道。
许林想,羲诛一定是对阴邺充满仇恨的,只是不表露出来而已,和之前相比,这半个时辰不到的功夫,他就成长了许多。
阴邺离开的墙上布满了黑乎乎的粘液,粘液上还趴着许多小生物,约摸手指般大小,可触角却长的要命,羲诛解释道:“这些都是阴邺用巫术束缚在招魂幡里的魂魄,用蚩焰大陆特有的方式将其缩小,只要一声令下,他们很快会变大,像潮虫一样粘在人身上,粘到的人很快被咬成一片枯骨,但不被咬到就没事。”
“你之前与我战斗的时候曾打开背上的背包,我看见里面有许多符纸,我觉得它们会怕那些符纸。”羲诛接着道。
偷看别人的私密东西是很可耻的,更别提他还是王族之人了,可现在是特殊时期,他不得不把之前做的小动作说了出来。
许林暗暗点了点头,从背包中掏了几张散阴符出来,递给羲诛,教给他使用的方法后,才道:“贴到你要摸的地方就行,这张符纸会让粘在那一片的阴魂生物消失不见,打开门的机关应该不需要整面墙吧?”
“不需要。”羲诛点了点头,应和了一声,念动咒语,将符纸贴在了横墙与竖墙的相交处,相交处的那滩黑色粘液里的阴魂果然消失不见,不过符纸也很快被粘液腐蚀干净。
“你闭上眼睛,不要看。”羲诛突然转过头来,颇为不好意思的道。
“嗯?”许林疑惑的抬起头,看羲诛一脸认真的神情,怔怔的点了点头,闭上了眼。
过了好一会儿,羲诛的声音才再次传来,许林睁开眼,却见石墙已经被打开了,他好奇的望向羲诛,羲诛摇了摇头道:“不能和你说,这是特殊的解毒办法,若是哪天你中毒了,本王说不准在帮你解毒的时候告诉你是怎么一回事。”
许林点了点头,他没有探索别人秘密的癖好,能出来就好了呗,羲诛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赶忙道:“阴邺肯定已经在将士营了,我们要赶在将士们被他蛊惑之前过去,不能让他的计谋得逞。”
“那你带路吧。”许林点头同意。
和西墓表面的祥和与安宁不同,东墓四处危机四伏,墙上或者其他的乱七八糟的地方,反正越平常的地方就越有可能藏着剧毒,总的来说,人首族这个种族,几乎每一个族人身上都是带毒的。
不过有一点倒是很奇怪,作为蛇身的毒蛇一族,不仅有下毒的本事,竟然还有解毒的本事。
“神仙墓很大,就我们东墓这一块地方,就足够隐藏上万人,不过平日里这些将士们鱼龙混杂,不容易管理,很多都是用秘法封住五感,形同尸体的,只有出事的时候才会把他们唤醒。”羲诛一边带着许林往前走,一边耐心的解释道。
将士之所以成为将士,一种是为了保家卫国的报复;一种是养家糊口的心愿;还有一种则是为了丰功伟绩……如今人首族已经濒临灭亡,他们不再有奋斗的目标,也不再有欲望束缚他们,他们的忠心很容易磨平,最后出现动‘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