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县令微微的垂下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个头不高,脸上带着讨好笑意的矮个男,他眉眼中一下子带上了一种正气凛然,“主持公道?当然要主持公道,你们是什么人?这大半夜的到天王村里干什么?你们打老百姓又是为的是什么?”
县官的眼皮纹丝不动,缓缓的说着的时候,语气中带着威严的质问,这一声声的质问,让站在下面的矮个男一下子愣住了,他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着站在他上面的县官,仔细的分辨着他眼中的神色,在确定他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之后,他有些慌了,立刻走上前去,带着几分试探的问着县官,“大人,我们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我们就是在这里收购香料的商户啊,这些村民不是和我们签订的协议吗?之前的时候不还有大人见证了这件事情吗?我们是按照正常的流程,过来管这些人要香料的呀。”
他一边说着,一边心里打着突突,之前的时候已经派人和这位县官大人打了招呼了,而按照之前的约定,事成之后他一定少不了这位县官大人的好处,而回来的人也是把县官大人的态度告诉他了,还是和以往一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是这一次怎么看着情况有些不太对劲呢?
果然,下一刻县官大人开口,印证了这个矮个男的想法,“按照正常的流程过来管人家要香料,那就白天要不行吗?为什么非要在这个黑暗的时候偷偷摸摸,而且这香料,要就要,动手像什么回事?你看那个年轻人,让你们打成什么样子了,你们是做生意不是强买强卖。”
县官义正言辞的说着,下一刻,看向了那边站着的百姓,他眼中带着几分威武凛然,朗声的问道,“刚才这个人的说法你们赞同吗?本官已经过来了,你们有冤的喊冤,有事的说事,可以把这件事情告诉本官,免得本官现在稀里糊涂。”
站在不远处的村民们,你看我,我看你,眼神当中都带上了不确定,他们一个个的,心知肚明这些人能够在天王村横行霸道,甚至在整个沉香镇都指手画脚,这背后肯定是有人支持的,更是有人说这几个人和县官的关系很好,所以才有他们在这里的横行霸道,现在两个人还站在那里,看着态度非常的熟悉,忽然之间问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百姓们倒是不敢说话了。
百姓们不敢说话,可是被打的七荤八素的陈香,却知道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想着那个俊俏的公子在离去之前曾经跟他说,让他按照计划放开手去做,此时的他,心中忽然有了底气,然后他忍着身上的剧痛,连爬带滚的来到了县官的面前,带着哭腔的喊道,“县官大人,请你为我们做主啊,我们是天王村的人,这些人强买强卖,而且利用粗暴的手段对我们施加压力,对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动手,我们的香料被他们用最低的价格给买去了,然后拿到外面去去谋取最大的利润,在我们身上压榨完,还不许我们有其他的心思,就算是外地的客商过来收购,他们也照样不给我们活路,请县官大人给我们做主啊,把这些横行霸道的人赶出我们的天王村,赶出城乡镇!”
陈香在撕心裂肺的说着他,脸上带着悲痛更是带着气愤,而他的话更是让身后的百姓们一个个的难过起来,他们想到他们日日夜夜辛苦换来的,不过是勉强度日的银子,再想到后来过来的那三个年轻人,给他们的巨大的收成,他们心中就是无比的苦楚,于是有人就跟着过来跪在了县官的面前,对他诉说着他们的辛苦和他们的不易。
而此时站在高处的县官却是头皮发麻,他清楚的很,这其中到底是为什么?不过是有人给撑腰,这些人强买强卖,他当然也知道外面的香料价格是多少,这些人又为什么不得不卖给他们,毕竟有很大的一部分银子,可是到了他的荷包里面,想到那鼓鼓的荷包相关,有些肉痛,但忽然想到那句阴森森的,“你有命挣,那你有没有花吗?”
他忽然打了一个寒战,视线不由自主的看向四周,周围黑漆漆的一片,根本就看不清哪里是山,哪里是天,但是他总感觉背后好像有一双眼睛正盯着他,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的后背一凉,此时忽然挺直了腰背,现在的他知道这件事情该如何去处理,毕竟他如果再拿不出个态度来,恐怕下一刻他的项上人头就没了。
“岂有此理,居然有这种的事情,竟然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把这些老百姓们给盯在这里强买强卖,这太不像话了,这件事情太大,本官需要细细的审理你们,有谁可敢跟着本官一起到县衙去处理这件事情?”县官尽量的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然后缓缓的看着下面跪着的村民们,而此时他一旁的矮个男却是急的不行,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这位相关大人是动了真格的了,真要把这件事情给管下去。
有些事情在没闹起来的时候,即使大家都心知肚明,可终究他也是在黑暗下面有些可以装作不知道,可以继续下去,但如果闹开了闹得人尽皆知,那他们可就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大人,大人?”他悄悄的拽着县官的衣袍,尽可量的掩饰自己的动作,可是他眼中确实带上了明显的焦急。
眼看着眼前的县官不为所动,还在安抚着这些村民,还在劝导着这些村民跟着他们一起回县衙,把这件事情交代清楚,这个矮个男立刻着急了,这件事情已经闹了起来,现在要赶紧想办法把他给制止,他能够想到的唯一的一个人就是他们的主子了,随即他转过头去对着他身后人群当中的一个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个人立刻明白过来,悄悄的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