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终诉衷肠
洛川12020-12-15 21:302,235

  仿佛为了响应他们的决定,幻境很快有了变化,眼前仿佛如电影的快进镜头一般,他们看到连城在父亲让他接近容欣时的厌恶与抗拒,与容欣相处时为她的温柔善良所动容,容欣离开连府后他曾委派了相熟的朋友一路照顾,奈何连父狠绝,截断了他与容欣联通的所有关系。

  他尝试过脱离父亲的掌控,去寻找去打探,但却再也寻不得她的踪迹。后来,他终于在荧幕上见到了她,他不晓得她经历了些什么,只觉得她脱胎换骨一般的陌生。再后来,她带着杀戮步步逼近,父亲含恨而终却不知悔恨,临终叫他发下毒誓,此生要与容欣恩断义绝两不相见。

  死者为尊,何况这是他的亲生父亲,他不能让父亲死不瞑目,只能忍痛答应,其实他早就绝望了,在容欣得知容父死亡真相的那一刻,他便知道,他们二人这一生再无可能。

  他唯一庆幸的是,留住了容欣曾经创办的义学,这是他精神寄托的最后一片净土,她斩断了过往的一切,那他便替她守着最初的愿望,在这里教书育人,让更多贫苦孩子知礼明智,不受屈辱。

  这些年他的生活变得拮据,却始终坚持在义学教书,偶尔遇到曾经一起留学时相恋的女子洪玉,在她的坚持援助下,义学才能继续维持下去。他不愿欠着别人的情义,尤其不能因为义学欠了他人,毕竟这里,是他唯一能守着的,与容欣最简单纯洁的回忆了。

  他用闲暇时间接了许多帮助贸易行做翻译的工作,将那女子的援助一概还清,靠一己之力撑起这所学校的发展之路。

  这些年,他疯了一样的思念着容欣,却终究没有勇气去见她,他心中有太多的愧疚和悔恨,连远远看她一眼都是奢望。那一年义学中有孩子发烧,洪玉帮他一起送孩子去医院检查,恰巧碰到拍戏受伤治疗的容欣,那一刻他们分明相距那么近,却又偏偏觉得如隔天堑鸿沟。

  她受伤的手臂渗着血,仿佛在他心上开了个洞,他心疼到几乎麻木,但他早已没了资格,问一句疼不疼。有人代替他问了,那是个在此地权势滔天的人物,执掌南方三军的林少帅。

  他看着那威风八面的少帅将容欣护在臂弯,温柔地问她疼不疼,责怪她为了戏不要命,那画面温馨甜蜜到刺眼。而他一步也不能靠近,一句也不能发声,他只是个通过荧幕见一见她的可怜虫。

  幻境变化的极快,最后的画面出现在义学,黎夭看着连城满面苍白,披着长衫在油灯下描摹着容欣的名字,整间屋子都是他写满的稿纸,每一张上都是倾尽了他思念的名字,他的咳嗽声持续不断,忽然一阵急促地咳嗽之后,他一腔鲜血铺洒在纸笺上,一片触目惊心都化作了相思之泪。

  黎夭觉得心里空空的,茫然到了极点:“为什么会这样?原来他竟是爱她的。”

  闻一垚叹气:“命运有时就是会玩弄世人。”

  黎夭:“可他既然如此深爱,为什么不让容欣知道呢?”

  闻一垚:“他们之间隔着世仇,有太多的不得已,就不说他答应了他父亲不再与容欣相见,就算是见了,他说出口的话,你扪心自问,容欣还会信吗?”

  黎夭的眼泪再一次不受自己控制,她清楚地感受到容欣的答案:“不信。”

  闻一垚默默递给她手帕:“是啊,连城了解她,所以他只能三缄其口。”

  黎夭再次回头看向连城那间破败的房子,那个叫做洪玉的女子慌慌张张冲进门去,将气若游丝的连城抱在怀中撕心裂肺地哭喊着,而连城蠕动着的唇,始终在念着一个人的名字,那是他此生的归所,她叫容欣。

  闻一垚似乎觉得,黎夭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这样的场面,对于此刻关联着容欣五感的她来说,实在有些残忍,于是催着她离开了义学:“走吧,我想,这一世大概很快会结束了。”

  闻一垚判断的很精准,当他们再次回到主线故事的幻境中时,正是颁奖典礼的第二日清晨,这座城市似乎一瞬间进入了冰天雪地的冬天,满天的雪花飘飘洒洒,带着不详的消息落下。

  人烟稀少的街道上有小报童来回奔走,他挥舞着手中的早报,嘴里喊着:“号外!号外!新晋电影皇后容欣昨日于容公馆割腕自尽香消玉殒。”

  “号外!号外!新晋电影皇后容欣昨日于容公馆割腕自尽香消玉殒。”

  “号外!号外!新晋电影皇后容欣昨日于容公馆割腕自尽香消玉殒。”

  幼童的声音清脆而响亮,这噩耗被他传播的响彻四域,惊醒了千千万万尚在睡梦中的人。

  这座白色洋楼,是容欣成名之后自己购置的房产,她固执地将它重新命名为容公馆,似乎想借此留住一些消逝在生命中的人与物。曾经的那座容公馆,见证过凤冠霞帔新婚出嫁的她,而如今的这座容公馆,白纱黑幔悼念着一代倾城佳人的凄凉凋零。

  很多人来这里,送她最后一程,她的朋友,她的影迷,她的知己,唯独没有她的爱人。

  黎夭拉着闻一垚转身,找了一家经营文房四宝的店,向老板要了笔墨纸砚,企图用变幻纸钞的方式,模仿着连城的字迹,杜撰一封信给容欣,以图宽慰亡灵。奈何这超能力却无法用在此处,显不了神通的黎夭暴躁地揉皱了纸,泄愤似地扔了个老远。

  闻一垚垂眼看她,命令她:“起来。”

  黎夭烦躁:“干嘛,烦着呢,你自己另外找地方坐。”

  闻一垚威胁她:“还想不想替连城写信给容欣了?”

  黎夭惊喜:“你有办法?”

  闻一垚傲娇地抬了抬下巴:“还不让位?”

  黎夭立刻狗腿地让开宝座,还用手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灰尘:“大佬,您坐,您坐。”

  闻一垚毫不客气地受用:“伺候笔墨。”

  黎夭此刻并不介意他的颐指气使,欢快地执了墨研开,拿笔沾了墨双手奉上:“您请。”

  闻一垚接过笔,闭眼回忆了一番连城的字迹,开始挥毫泼墨,不一会就完成了这封表白澄清合二为一的情书。

  黎夭伸着脖子看,先是赞叹他模仿字迹像的一绝,再看内容更是满意:“可以啊兄弟,你这小词整得还挺情深意浓的,上学时候没少写情书吧。”

  闻一垚白她一眼:“那是什么玩意,我用得着吗?”

  黎夭觉得此信送上,无论如何也算对容欣是个安慰,她此行也算是功德圆满,早乐得屁颠屁颠,捧着连城“遗作”赶赴了灵堂。

继续阅读:第十七章 一世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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