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洵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来了,在大庭广众之下亲手锤杀了吴王府世子,又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
扬州城内的官员,有些反应快的,其实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但这是两位藩王之间的矛盾,地方官员谁也不想插手。
凉王敢一言不合就杀了吴王府世子,谁敢招惹?
年纪比较大的官员可是都清楚,刘洵年轻的时候是什么性格。
这种事情他们没办法处理,所以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当初刘懿在姑苏城教训刘基,还公然将刘基槛送京师,之后刘基被陛下亲自下旨圈禁宗人府二十年。
这件事情可是天下皆知。
刘洵杀了刘达,就是来吴王府蹬鼻子上脸的。
刘洵和酒鬼就这么扬长而去。
“王爷,这次陛下该如何袒护你?”酒鬼眯着眼笑着问道。
“你就等着幸灾乐祸吧。”刘洵沉声说道。
“咱俩可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我怎么可能幸灾乐祸?”酒鬼一愣。
“那是落井下石咯?”刘洵没好气道。
“王爷,是不是应该上京师请罪啊?”酒鬼问道。
“请个屁,先回凉州,安排事情。”
……
刘懿气的差点就吐了血,他看着自己嫡子的尸体,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可是人和人的喜怒哀乐,并不相通。
吴王府世子惨死街头,吴王府看起来所有人都沉浸在悲痛当中。
可实际上却有不少人心中窃喜,尤其是刘懿的其他儿子们。
刘达死了,吴王府世子的位子就空了出来。
这样一来,这些嫡子都有机会成为世子,将来承袭王爵。
此事不久便传到了姑苏城,传到了吕松清的耳中。
整个姑苏城震惊,他们都知道刘懿教训刘基的事情,但都没想到刘洵突然就到了扬州,一言不合就杀了刘达。
吕松清坐在书房内,吕家三郎站在吕松清面前。
父子俩面色凝重,各自都在思考着。
吕松清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出现过这种纠葛的神情了,貌似有什么事情让他无法下决心。
“三郎,你怎么看?”吕松清问道。
吕三郎摇了摇头,回答道:“最好还是别轻举妄动,此事大哥二哥,四弟和五弟一定会知道消息,最好等他们的书信。”
“嗯,你说得对。兹事体大,咱们还是不能随便插手吴王府的事情。
现在是新老更替的关键时期,任何个细微的动作,都有可能引发连锁反应,搞不好会影响吕氏百年布局。”
吕松清沉声说道。
他们父子俩都没挑明是什么事情,都各自心里都非常清楚。
刘达死了,吴王府需要一个新的世子,以此来稳固吴王府的地位。
而他们吕氏可以考虑,帮助一位世子上位。
如此一来,不说他们将来可以在暗中操控吴王府,起码将来的吴王府在吕氏面前也得礼让三分。
但这件事情,实在是不太好办。
吴王府是皇族,如若世家大族插手皇族事务,一旦被朝廷知道了……
那么等待吕氏的命运,一定是被朝廷清算。
可别以为当今陛下圣明豁达,以仁德治理天下,就以为他是个仁义至极的君主。
真没有半点手段,怎么可能在继位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力挽狂澜,将几乎破碎的大夏重新合而为一?
只是,人性总是贪婪的。
以现在吕氏的底蕴,已经是大夏顶级世族之一。
可吕松清肯定也想让吕氏更上一层楼。
若是将来能稍稍高过吴王府一头,那吕氏的地位必定会更上一层楼。
所以现在吕松清和吕三郎的内心,都有些蠢蠢欲动。
就在父子俩沉默思考的时候,一名家仆走了进来。
“公爷,三老爷。”仆从行礼后,将一封书信递给吕松清,“四老爷的家书。”
吕松清立马接过书信,拆开一看。
这只是吕泉山寄来的一封普通家书,内容也都是家长里短。
不过字里行间都在说明,让吕松清和吕家所有人按兵不动,任何事情都不要管。
意思就是,吕泉山让吕氏不要去插手吴王府的事情。
“四郎的书信来的也真是凑巧。”吕松清淡淡笑道。
实际上,吕泉山知道刘洵离开凉州,就知道他要去做什么。
这件事情吕泉山也考虑了很久,毕竟不是小事。
他也在盘算,如何能让家族能强压吴王府一头,毕竟吴王府是他们吕氏的老对头。
但考虑到其中的利害关系,吕泉山最终还是决定不要轻举妄动,哪怕是一丁点利害关系都不要扯上。
所以吕泉山寄回了这封暗示的家书,而碰巧今天刘洵才到扬州,杀了刘达。
“爹,怎么说?”吕三郎问道。
“听四郎的。兹事体大,接下来生意上的事情,让颜卿管。你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这上面,全力盯着此事。
任何与吕氏有关的人,都不能跟这件事情沾上边。一旦有人动了歪心思,你第一时间处理。至于怎么处理,就不用爹教你了。”
吕松清说道。
“爹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事情出任何差错。”吕三郎沉声说道。
“嗯,去吧。跟颜卿打个招呼。”
正当吕三郎要走的时候,吕松清立马又叫住了吕三郎。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