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沣激动地来回踱步。
他是真一点不担心徐牧是冒充来骗他的,他现在就想离开此处。
就算被骗财,他都愿意白送一笔钱给徐牧,只要能撤走就行。
不过,就徐牧那气质,真要是被骗了,游沣也认了。
以徐牧现在的人脉,想要调动一批人轻而易举。
他已经布局,凉州两千精锐分批次赶来,再从琼州调派一部分人就够了。
因为凉州不能出动太多人,否则动静太大。
演也要演的像个样子才行。
徐牧前往江州西南,进了漳县,漳县位于江州西南角,处于江州和岭东的分界线上。
等凉州和琼州的人到位之后,以张巡为首领,振臂一挥,直接公然喊“造反”。
数千人瞬间控制了漳县县城,将县城内所有的官员,一律集中看管。
由张巡作为起义军首领,徐牧不露面充当幕僚。
漳县是江州地界内,其实距离姑苏城并不是远,直线距离不过三百里而已。
这座县城非常富庶,其中的官员也有几个派系,但基本上都是依附江南吕氏的中底层世族。
县令是个看起来非常正派的中年男人,名叫吴亮,属于漳县中底层世族的领袖。
城中所有的士族,没有一个反抗,就这么被集中看管到了县衙内。
张巡去见吴亮。
张巡坐在县衙大堂上,大马金刀。
吴亮站在堂下,时不时地察言观色。
作为依附吕氏的存在,其实吴亮对朝廷的行为非常不齿。
吕氏礼贤下士,对他们吴氏有大恩。
虽然这场战火,没蔓延到漳县来。
可是吴亮一直为吕氏打抱不平,再加上之前联军有屠城的行径,让他更加的愤慨。
他是不敢起兵造反,被打上反贼的标签,这辈子可就洗不白了。
但有人借漳县搞事,说实话他喜闻乐见。
“哼!我堂堂夏臣,谋天子之事,尽我所能。头可断,血可流,我绝不当叛贼!”吴亮脑袋一抬,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
张巡:???
我说话了吗?
张巡都不知道怎么接话。
吴亮继续说道:“本官铮铮铁骨,绝不会告诉你,漳县还有三十万石粮草,五千副铁铠,五百战马,千万箭矢,精兵一千,官兵两千。我更不会告诉你,城中粮仓都在城外,一座在城北二十里处的月牙庄,那儿有十万石新粮。一座在城东的常平仓……”
吴亮一股脑直接将县城所有的底细,全抛了出来。
张巡人傻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不是,我又没问你要粮草,也没问你要铁铠和战马,你怎么就一股脑全交代了?
大大小小的粮仓有多少粮食,你一五一十的交代的清清楚楚。
你这铁骨铮铮,确实是铁骨铮铮啊。
张巡完全听明白了的吴亮的意思。
这家伙明显就是想帮吕氏一把,但碍于自己的实力不够,所以才对张巡全部交代了。
他这是想为吕氏排忧解难,而尽自己的一份力。
这家伙,有点意思啊……
不过,他们确实没打算用漳县的粮草。
武器和盔甲得用用,都是现成的,而且也不能给老百姓当饭吃,战马的数量不多,直接用民用马也行。
反正又不是真打仗,只要是骑行马,能做做样子就行了。
粮草的消耗,也不会跟真的打仗那么大。
这笔钱,自然要让游氏来出。
“好一个铁骨铮铮,倒是我小瞧你了。来呀,押下去!”张巡故作愤怒。
吴亮被押到了后堂,其他官员和家眷乱哄哄的,都非常的担忧真的出事儿。
见吴亮回来,赶紧问道:“吴大人,外面到底什么情况?这支叛军什么来头?”
张巡打的旗号是义军的旗号,可问题是张巡也没说是哪里的义军啊。
城里的老百姓完全没有谋划,就算有谋划,他们也会第一时间发现。
所以他们完全不知道,这支所谓的义军,究竟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
就好像是天降神兵一样夸张。
而吴亮大概也看明白了,这支义军,绝对是来帮吕氏来的,不可能是帮联军的。
这一点也不难解释。
如果他们打的朝廷的旗号,那么他们完全不需要举旗造反,直接拉起部队,奔赴战场就行了,不用在漳县内搞这么大的动静。
既然是义军,那就是反朝廷的,也就是帮吕氏的。
吴亮的态度,已经非常明显了。
他就是吕氏这边的人,但他个人能力有限,实在是帮不了什么。
所以只能将城内所有的存粮统统拿出来,帮他们举事了。
“都放心,我们都不会有事。就是这段日子,可能会稍稍辛苦一点。”吴亮说道。
“真没事儿?”一人赶紧问道。
“绝对没事儿,他们多半是吕氏的人,既然是吕氏的人,就知道我们漳县上下都是拥戴吕氏的。”吴亮说道。
众人本有些担忧,生怕这支义军把他们拉出去先砍头祭天。
一般叛军起义,通常都是这么干的。
看吴亮非常放心的样子,他们勉强也能放心下来。
只要那支义军对他们没有任何威胁,这就是最大的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