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祁琪就给岳彭晟打了个电话,“有新情况!!!”
见祁琪这般激动,岳彭晟很是疑惑,便问道,“嗯?怎么了?”
“我刚刚……”祁琪酝酿了下,“……我刚刚亲手促就了一根红线,就在刚刚出去跑步的时候!”
“真的?”岳彭晟顺手拿起笔,在桌面上贴着的便利贴上添了一笔——这张便利贴是他用来记忆红线数量的。
“嗯嗯,当然是真的!”说到这里祁琪突然好奇起吴应勤这对的进度,“对了,你室友现在状态如何?红线有变化吗?”
“状态不太好。”岳彭晟实话实说,“红线的话我没注意,应该没什么变化。”
“唉,那看来这一对有点玄乎了啊……”祁琪说着,摸着下巴思索起来,“如果他们没成的话满月会把这根算作一次吗?”
“会的。”岳彭晟的回答意外地笃定,并开始分析,“一开始他说过,让我们帮他撮合适合的,拆散不适合的……若是这一对没在一起,那就说明他们不适合,应该算我们完成了的。”
祁琪听完忍不住称赞了句,“妙啊……岳彭晟,我发现你是个逻辑鬼才啊。”
岳彭晟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谢谢……”
“……”祁琪早已习惯岳彭晟这样油盐不进的模样了,沉默了阵后结束了通话,“我先溜了,你忙你的吧。”
“好。”
“嘟。”
挂断电话后祁琪爬上床,将那玻璃球拿在手心里细细观察。
如果她没猜测错的话,这里面的记忆应该大多都是关于连年的。
连年小时候真的跟预料中的一样,圆乎乎又可爱的。
不过连年是大小姐这一点真是让人有些意外又在常理之中啊……
祁琪出神地差不多了,便把玻璃球收好,准备去洗洗睡了。
今晚她要把这玻璃球里的记忆全都过一遍先。
……
“柳树先生……”连年穿着新的小洋装坐在柳树的旁边,“你说为什么小孩子一定要学那些听也听不懂的东西啊……”
柳树回答不了,只有一阵微风拂过她的脸颊,唬得她打了个喷嚏。
“柳树先生你真的好厉害啊,一天到晚站在这里都不无聊。”连年嘟囔着,“不过你这样应该很冷吧?”
说完这句话连年抬眼看了下柳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脖子上的围巾……
经过好一番思想斗争后,连年终于解下了围巾,小脖子周围散去一股热气。
“来,柳树先生,这个给你。”连年费力地将围巾围到柳树干上,堪堪围了一圈打结,“不要冷到生病了,之后我还要来找你玩的……再见。”
连年十分正式地朝柳树鞠了一躬,然后一步三回头地跑开了。
到这里祁琪稍稍醒了会,再次入梦时那条围巾还围在树干上,可时间明显不是之前那一段了……祁琪甚至能感觉到自上次连年离开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缓慢且吃力的脚步声,时不时地还伴着点咳嗽。
这次来的不是连年,是个新客。
这新客捂得严严实实的,只吝啬地露出小半张脸来,不过祁琪还是能认出这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
那少年旁边还跟着一中年妇女,一脸担心地守着少年,时不时还扶他两下,以免他不小心摔倒了。
那少年正在四处寻觅着什么,视线一直在路边的树干上流转。
最终少年的视线停留在了系着红围巾的树干上。
祁琪很明显地看到他眼睛亮了,很兴奋地加快了速度,搞得旁边的妇女扶他都来不及,他几乎是摔着过来的。
一边摔还一边大喊着,“看!看吧,妈妈我没骗你!真的有围巾!”
女人顺着少年指向的方向看去,表情一点点被惊讶占据。
少年终于碰到了这条围巾,他没费多少力气就解了下来,紧紧攥在手里,高举着给女人看,“我就说不是梦,妈妈你看!”
女人神色复杂,伸手摸了摸那条围巾。
少年只让女人摸了两下就收回了,像是宝贝一样抱在怀里,“妈妈我们再等等好不好?说不定今天她就会来……”
“不行。”女人脸上的复杂转换成了坚定,“你的病还没好完全,不能吹太久冷风。”
少年失落地低下头,沉默了几秒后继续尝试,“那明天再来一次好不好?”
女人还是摇头,蹲下来抓着少年被棉服包裹得厚厚的肩膀,哄劝道,“今天你已经出来过了,等你病好了,天气也不那么冷了再来好不好?”
“……”少年倔强地低下头,不言不语,显然对女人的这一提议很是不满。
女人叹了口气,继续道,“等你好了也可以去交朋友,到时候你可以多交几个,根本不差这一个。”
少年的眼睛泛起了泪光,闷闷道,“差!这是我第一个朋友!我每天都出不去,一天到晚都出不去!这样我怎么交朋友?!”
少年的哭腔越来越明显,而女人的表情也越来越愧疚。
最后女人心里绷着的那根线断了,她板起脸,强制把少年抱起来,强硬宣布道,“我们回家。”
然后不管少年怎么挣扎,愣是半拖半抱地离开了。
在他们刚刚消失在祁琪视野范围外的时候,那个熟悉的小身影蹦蹦跳跳地跑来了,“柳树先生好呀……诶?我送你的围巾呢?”
连年绕着柳树转了一圈,又细细检查了下周围的标志物,确定这是她的柳树先生后她皱了眉头,责怪道,“柳树先生,你把我送你的围巾弄丢了,你坏坏!”
“……”一阵冷风吹过,吹来了还没走太远的少年的喊叫声。
连年听到了,不过她没多在意,继续叨叨她的,“你这样不行,我以后都不会再送你东西了,”
然后祁琪在连年的牢骚中离开了梦境,睁眼已经是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