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小光最后靠着自己死皮赖脸的资深功力，终于熬走了李老师，在杨斌家住了一晚。
杨斌家确实小，所以荣小光那一晚是在地板上将就的一晚。
“荣小光。”半夜，杨斌试图和荣小光搭话，“你睡了吗？”
荣小光半梦半醒，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唔……你伤口疼了？”
“没有没有。”杨斌红了脸，连忙否认，“一点也不痛的，我只是……我只是想问问你在地上睡得习惯吗？要不要我跟你换一个位置？”
“……”荣小光迟疑了一会，最终还是被困意催出来的懒癌给打败，“算了，我现在不想动，反正我在哪都睡得着，没关系。”
“嗯……”杨斌也不强求，安静了一会后又问道，“那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要留下来呢？”
“嗯？你不欢迎我？那我走了……”说着荣小光坐起了身。
杨斌急了，连忙滚下床拦住她，“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好奇……”
“知道了，你快回去。”荣小光嫌弃地瞥了他一眼，重新躺回去，顺便解释起来，“今晚你妈妈不是上晚班吗？我想你刚刚被欺负过应该挺委屈的，所以大姐头我陪陪小弟也是应该的。”
这一套说辞感动到了杨斌，他垂下眸，突然想起了之前自己母亲对荣小光表现出来的鄙夷……明明荣小光是这么好的一个女孩，为什么他的母亲就是不喜欢她呢？
杨斌下意识叹了口气。
荣小光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眼神一凌，突然精神道，“你叹什么气？”
杨斌被她给吓到了，“什，什么？”
荣小光耐心地重复了一遍，“我问你叹什么气。”
“没什么。”杨斌不太好意思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口，便随便找了个话题搪塞她，“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喜欢李老师，可是为什么李老师教的课你却考得最差？”
“……”荣小光觉得杨斌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无语道，“你不懂，这是策略。”
“策略？”杨斌确实不懂荣小光的意思。
“就是我的套路。”荣小光皱起眉，一边思考一边对杨斌解释道，“我成绩差，是不是李老师就要多花点时间在我身上？”
“……对。”
“那样是不是我和他相处的时间就多了？”
“嗯……”
“相处的时间多了，那我攻略下他的机会是不是也多了？”
“对……什么？你想攻略李老师？”由于惊讶，杨斌没能控制住自己的音量。
“咚咚咚！”隔壁传来了凶狠的敲墙警告声。
二人立刻禁声，隔着夜色互瞪了几秒。
“你真是大惊小怪……我不是老早就跟你说过了嘛？”荣小光古怪道。
“……”这下杨斌没办法欺骗自己了——之前他一直都安慰自己，觉得荣小光口中的喜欢就只是单纯的师生间的好感。
虽然他无数次察觉到荣小光反应的不对，失落也失落了好几回，但她没有明说他就一直假装不知道。
可是现在好了，荣小光放开明说了，他想装也装不了了。
这样想着，他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怎么回事？老是叹气可不像个年轻人。”荣小光皱眉吐槽道。
“没什么。”杨斌有些闷闷不乐，睁着眼睛说瞎话，“只是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而已。”
“好吧。”荣小光也不戳穿他，毕竟现在时间不早了，是该睡觉的时间了，“那晚安。”
“晚安。”杨斌不再说话，可眼睛却睁得大大的，呆愣愣盯着天花板出神。
这一夜，他听着荣小光平稳的呼吸声失眠了。
第二日早上，荣小光就被杨斌眼底下重重的黑眼圈给吓了一跳，“我去！你怎么回事？昨天被人打到眼睛了？”
“唔……”杨斌心虚地移开视线，不敢说实话。
“好家伙，竟然把我的小弟打成这样，哇呀呀呀……不可理喻不可理喻！”
荣小光怒发冲冠，赶紧从包里拿出她的化妆品，当着杨斌的面画了个气势凌人且吓人的大浓妆，稍稍整理了下发型后拿起包要走。
“你去上学吧，我今天旷课一天。”
潇洒地抛下这句话，荣小光就准备迈出大门去找那些小混混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正义争夺战。
“……欸！”
杨斌没能拦住她，眼睁睁看着她拎着包快速跑下楼，然后一溜烟窜进了对街的一间网吧。
“……”杨斌下意识去摸自己的校服口袋，发现里面的钱少了一些——看来接下来几天又只能干啃馒头过了。
杨斌远远地望着对面的网吧，连跑进去和荣小光商量一下要回一些钱的勇气都没有。
因为他的母亲十分抗拒网吧这类场所，曾明令禁止他进入，甚至连经过时瞄上一眼都不行。
哎呀罪过罪过……杨斌赶紧收回视线，乖乖地整理书包准备出门。
“荣小光呢？”早自习的时候李老师特意将杨斌叫出来问话，但表情却是一副“你不说我也知道，我只是走形式问一下”的样子。
原本杨斌还想给荣小光打下掩护，可看到李老师这副表情他也就放弃了抵抗，实话实说了，“去网吧了。”
反正荣小光也不在意这些，不然也不会翘课了。
“嗯，你知道是哪家网吧吗？”李老师继续问道。
这下杨斌有些犹豫了，他在想要是将事实告诉李老师，荣小光会不会生气。
李老师一眼就看出了杨斌的小心思，“你不要为她打掩护，如果你不愿意说，我或许可以联系一下她的家长……”
“别！”杨斌小跳了下，直接就道出了实情，“就是我家对街的那个网吧……”
说完杨斌有些怂了，他缩起脖子，小心翼翼试探了句，“老师您不会想现在去抓她吧？”
“不……”
杨斌暂时松了口气。
“……要是上午第二节课下课她还没回来我可能就要去了。”李老师微笑，但又表现出了几分苦恼，“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要是再多几次可能校长都要知道了，严重的话是有可能被退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