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二人合计一阵，双双发出无耻的笑声。
路过的行人瞥见二人，又看到他们手上推的自行车，无不露出羡慕嫉妒的目光。
李小娟也有意炫耀，故意推的很慢，她很享受这种被人仰视的感觉。
这年头自行车属于高级奢侈品，一辆凤凰牌自行车售价二百块钱，相当于普通工人大半年的收入。
光有钱还不行，买自行车还需要工业卷，这东西更加珍贵，只有大领导才能通过特殊关系搞到。
李家兄妹一人一辆自行车，这比后世开两台大奔都有牌面。
找到陆海棠的家，二人也不敲门，大咧咧的开门就进。
“是小娟啊，你们怎么来了，快请坐快请坐！”
看到李小娟兄妹，文慧玲十分热情，找出两个干净的瓷缸，给他们倒水。
李小娟趾高气扬的坐下，一脸鄙夷的看着屋内的环境。
真他么是个穷鬼人家，估计耗子来了都得含着眼泪走！
若非自己有求于陆海棠，这种破烂猪窝求她来她都不来！
“小娟啊，你们今天过来是……”
文慧玲把瓷缸放在桌上，有些紧张的问道。
“我也不拐弯抹角了！”
李占军打断文慧玲，一双三角眼在她胸前流连忘返。
“你家那谁……就是陆海棠，他不是考上龙都医药学院了吗？听我妹说，那个学校给陆海棠一个推荐名额，我们就是来谈这个事的。”
李占军说完摸出烟点上，又往地上吐了口痰。
“滚出去抽去！”
陆海棠从里屋出来，见满屋子冒烟咕咚的，脸色很难看。
刚送走一个烟炮，又他么来个烟囱！
“陆海棠，你怎么说话呢！他是我哥！”
李小娟不满起身，不就是考了个破状元吗？居然敢跟高干子弟叫板，真是反了他了！
“我不管他是谁，想谈事，把烟掐了，不然就滚！”
陆海棠自然知道他们的来意，上一世他已经经历过一次了。
不过那次陆海棠可是太客气了，一听李小娟愿意和自己处对象，当即就把推荐名额给了她。
结果开学头一天，李小娟就提出分手，还说了一大堆侮辱人的话。
“陆海棠，我在你家抽烟，那是你们家的荣幸！”
李占军狠狠把烟摔在地上，指着陆海棠的鼻子骂道：“你别他么狗坐轿子不识抬举！”
李小娟傲慢附和：“就是，我爸可是江钢的副厂长，多少人求着我们兄妹去家里做客，我们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今天能屈尊来你们家，你们应该感恩戴德才是！”
文慧玲眼看着矛盾一触即发，急忙站到中间打圆场，“小娟，我这两天咳嗽，所以海棠才不让人抽烟，不过我好多了，你们随便一点。”
说完回头瞪了陆海棠一眼。
刚得罪一个厂办主任还嫌不够，还要得罪江钢的副厂长？以后还活不活了？
“小娟，你们是为了那个保送名额来的啊，这事好说，好说。”
文慧玲把陆海棠拽过来，笑着道：“你们谈，海棠你态度好点，别老绷着一张脸。”
陆海棠悠哉悠哉的坐下，翘起二郎腿，“我是今年的全国状元，报的是龙都医药学院，学校为了奖励我，给了我一个推荐名额，我推荐的人，哪怕是粪坑里的一坨屎，都可以直接保送到医大！”
此话一出，李小娟的脸瞬间就红了，噌的一下站起来，“陆海棠，你骂我是屎？！”
陆海棠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李小娟脸色稍霁。
“我的意思是，你连屎都不如！”
陆海棠不等李小娟发作，便自顾自的道：“这次的试题多简单啊，你居然才考了一百多分，你自己说，你是不是屎？”
“啊啊啊啊啊！陆海棠，我挠死你！”
李小娟气的嗷嗷叫唤，撸起袖子就要跟陆海棠拼命。
陆海棠横了李占军一眼，“你们就这么求我办事？这是求人的态度？”
李占军还是有几分理智的，赶紧拦住妹妹。
“陆海棠，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只要你把推荐名额给我妹妹，我们李家会好好报答你！”
李占军脸色铁青的讲条件，强忍着怒气。
“行，那我就说了。”
陆海棠伸出一根手指，“一万块钱，我把名额给她。”
李占军闻言差点喷出一口老血，“你他么疯了吧！我爸一个月工资才九十五！”
在这个人均工资二三十块的年代，一万那是什么概念？
对普通人来说，那是一笔天文数字，别说见，连想都不敢想。
文慧玲也差点晕倒，没好气的白了陆海棠一眼。
你不想给就说不想给，何必开出这种天方夜谭的条件。
李厂长一家就算不吃不喝，一万块也得攒上大半辈子！
“海棠啊，咱们都冷静冷静。”
李占军阴着脸坐下，好言好语道：“我们这次可是诚心登门，你也别说孩子话。”
“这样吧，只要你把名额给我妹妹，我让她跟你结婚。”
李小娟急了，“谁要嫁给这个傻狍子……”
话没说完，就被大哥狠狠瞪了一眼，只好闭嘴。
“海棠啊，做人要往前看，你和小娟要是在一起了，江钢副厂长就是你的老丈人，我就是你大舅哥，有了这层关系，你和你嫂子，未来在江州就可以横着走。”
李占军试图用利益打动陆海棠，“你嫂子没有正式工作，你现在也不挣钱，你要是和小娟在一起，你嫂子的工作问题，我一句话就能给她解决。”
李占军拍拍陆海棠的肩膀，“至于你，你毕业之后，我让我爸把你招到江钢，副主任起步，怎么样啊？”
文慧玲呼吸渐渐急促，在陆海棠背后轻轻掐他一下。
事关小叔子一生的前途命运，这要是不答应，那绝对是脑子坏了。
“李小娟不配做我女人，副主任我更不稀罕，你们滚吧！”
陆海棠把李占军的手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