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也是她欠了他。还不清,还不了,无论是星星还是明子月,她都欠他们太多了。
她还记得明子月的霸道和调笑,还记得唯独对她一人的温柔。
那些美好的记忆,在星星离开之日,都被她锁住了。终究还是她错了,无论说再多对不起,也于事无补了。
“阿娘别哭,你还有青儿。”
看着青莲哭得这么伤心,青衣鼻子酸酸的,也跟着抽噎起来。
席予看着两人抱着哭在一起,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女人都是水做的吗?哭着都不带喘气的。
“别哭了。”
席予把青衣拉进怀里,伸手擦干她脸上的泪水。
“哭得我心都碎了,你这是虐待。”
“予哥哥,为什么叔叔要死,他死了爹爹和阿娘就不能在一起了!他为什么要死啊!”
席予额角三条黑线,他怎么知道明子星为什么要死,大概是比较倒霉。
“青儿,你先冷静一下,眼睛都哭肿了。你要安静下了,阿娘才会安静下来。”
青衣抽抽噎噎的,暂时停住了哭泣。
她觉得席予说得挺对的,她哭什么呀,她明明是要安慰阿娘的。
她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哎呀,被阿娘给带进去了。
“阿娘,别难过了,不是你的错。都是宁玉那个坏人,她没有从中作梗,你就不会误会爹爹。”
“是这样的吗?”
“当然是这样,青儿什么时候骗过你。你看爹爹都没有生气,就是因为他知道是那女人的错。”
“可是……”
“阿娘,别再什么可是了,我们现在想的是应该怎样对付宁玉,而不是在这里悲伤。”
青衣的眼睛还有些红彤彤的,可却异常的有神。
三天过去了,南宫墨离从明月国调来了几千暗卫,埋伏在明月国之中。
只要他一声令下,他们就会破门而入。
而最近宁玉并没有什么大动作,很安静的呆在了明寺之中。
甚至很少走动,更不用说是去皇宫之中了。
她坐在小院里品茶,欣赏落花。
想想她也很久没有安安静静的过会儿日子了,真是怀念从前闲云野鹤的生活。
“太后,一切准备就绪,我们的人已经埋伏在皇宫里了。”
“花落了,我也该启程了。走吧,把我抓来的那几个人带上,成败在此一举。”
宁玉第一次换上了一身黄色,她以前都不曾设想过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似乎只有捏住所有人的性命,她才能够安心。
青莲他们被带到了皇宫之中,这里她曾经那么熟悉。
每一砖一瓦,每一个院落,她都很清楚。
“是不是感觉很熟悉?这里可是一点都没变。明子月为了留住那段记忆,没有动这宫中的东西一分一毫。”
“他就是一个傻子。”
青莲别开了眼,不想回忆起从前。
“你不好生瞧瞧吗?或许过会儿你就没有机会了。”
“你把青儿他们带去哪儿了?”
“他们自然还有别的用途,至于你嘛,当然是要先和明子月好好叙叙旧。”
宁玉将青莲带到了明子月娘亲生前所住的地方。
她那个傻妹妹,就为了一个男人而放弃了生命。
虽说不是同一个母亲,可她还是为她感到悲哀。不过也得好生感谢她,若不是因为是她的妹妹,恐怕她早就死了。
她也没想过命运会这样的曲折吧,原本是为了躲开来到宫中的遭遇,却阴差阳错的来到了这里,还丢掉了性命。
这都应该好好的感谢她的好娘亲,心太大了,总会遭到腐蚀。
“你带我到这儿来做什么?”
“不是说好了要先和明子月叙叙旧吗?别着急,先欣赏一下这栀子花,很香不是吗?是不是记忆中的味道?”
“宁玉,我已经完全看不透你了。”
“我不需要你看透,你还是先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青莲被捆住了双手,扔在了地上。
“去把皇帝找来,我想,他肯定很乐意见到此人。”
青莲望着她,眼里一闪而逝的悲悯。
“你在同情我!呵,你是还不知道自己将会面对什么吧。”
宁玉将丝巾塞入青莲的嘴里,遭到这样待遇的青莲看起来有些楚楚可怜。
“别说话,看着就好,我想知道,你会不会心疼,会不会悲伤。”
“唔!”
青莲挣扎了几下,也没能挣开束缚。
“别动,不然难受的是你。”
宁玉的话刚落下,房门就被踹开了。明子月一身煞气的走进来,看到地上的人时身体僵了僵。
“你想做什么?”
“我找你来当然是有事情,不叫一声母后吗?”
“母后?你也配得上这个称呼?”
“说说看,我怎么就配不上了?”
“我不想和你多费口舌,你想要我做什么!”
“你的心上人可就在眼前,怎么样,心疼吗?”
“放了她,你想要什么直说。”
“所有男人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台词都一样吗?我已经听过很对这样的话了。”
宁玉从腰间拿出匕首,在青莲的脸上虚晃了几下。
“你说我要是在她的脸蛋上划上几下,你还会喜欢她吗?”
“你别动她,我警告你。”
明子月的眼睛充血,死死的盯着那把匕首。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想看看我操刀吗?”
“不喜欢,丑死了。”
“青莲,听见了吗?他说要是你脸花了,就不会喜欢你了。原来他只是在眷恋你的脸而已。”
青莲的眼神暗淡下去,这个变态,居然敢嫌弃她。
“说完了没有,你赶紧放了她!”
“子月,别着急呀。好戏才刚刚开始,今天你们才是主角。”
“真想杀了你!”
“我看出来了,别生气呀,万一你要是吓着我了,我这手一抖,就不小心在她脸上划上几下,你可不心疼死。”
“把匕首放下,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什么都可以吗?她想要贺凡,她只要贺凡!
如果不是那些人,他们又怎么可能天人永别?
“放下可以,不过需要代价。想要我放手,就要以同样的代价换,怎么样,愿意吗?”
明子月看着宁玉,这个他从小叫做母后的人,竟如此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