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箭矢飞来,贺凡和宁玉吃力的躲开。
第二批箭矢飞来,他们不慎中箭。
第三批箭矢飞来,贺凡停止了呼吸。
只是为了对付两个人,出动了御林军上千人,她该哭还是笑?
那个挡在自己前面的人已经永久的闭上了眼,宁玉满眼冰冷。
他们毁掉了贺凡和宁玉的梦,毁掉了宁玉的期待和追求,同时毁掉了那一颗跳动的心脏。
原来权势真的可以垄断一个人的生死,原来所谓的愿望不过是蚍蜉撼树的幼稚。
宁玉被带走了,既然没死那就好好活着。
她手里拽着贺凡留下的锦囊,他问她想不想活下去。
宁玉的脸有些扭曲,在箭矢射出来的那一瞬间她没有求生的意念,可现在她有了。
那个会叫她小玉的人,还没来得及好好的度过他的人生,就永远的消失了。
宁玉将贺凡的锦囊交给了皇帝,如贺凡所说那样,没有人再为难她。
她没有拆开去看这里面究竟有什么玄机,死里逃生让她变得冷漠。
宁玉在想,贺凡丢掉性命也要保护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一个想法突然出现,她勾起一个苦涩的笑容,她怎么就没有注意到呢?
宁玉进入宫中,凭借着相府嫡女的身份顺利的坐上了皇后之位。
享受到了权势带来的好处,就再也挣不开了。
那就像是毒药一般,她不想再成为任人宰割的蝼蚁。
所以要想要在这里站住脚,那些威胁都必须一一去除。
“宁家怎么会生了你这样一直白眼狼,你该死!”
“娘亲,我觉得我还没那么快死得了,真是不好意思了。”
宁玉掩唇轻笑,天牢里的人满脸狰狞。
“你会遭天谴的,居然这样对待你的父母!”
“父母?娘亲,我很单纯的,你可莫要骗我。”
“你什么意思!”
“娘亲,需要我提醒我的好姐姐是怎么死的吗?”
“你!”
“娘亲,你把姐姐藏的可真是好啊,是不是很意外她会成为我的替代?不过这样也好,你亲手毁了她,她可能还傻傻的陷在你们编制的美梦里。”
“既然知道,又何必把我抓来,直接杀了岂不干脆!”
“娘亲,你可别急啊,难道你不想见见爹爹?”
“你对他做了什么?他是你的父亲!”
“我知道啊,我只是看妹妹可怜,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怎样活了一生。真是可怜,求着自己心爱之人杀了自己。”
宁玉摇摇头,那眼神变得锋利起来。
“怎么样,娘亲有没有想过会有翻船的那一天?娘亲不是很心狠吗?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一下,我的母亲在你手里遭到了什么待遇。”
“既然所有的一切你都知道了,何必多说,杀了我!”
宁玉眼球充血,她活了这么多年,才真正弄清楚,她的人生不过是一场闹剧。
“娘亲,我怎么会杀了你呢?乖乖的,吃下这药,一切都会好的。”
宁玉走了进去,强行将药灌入了她的腹中。
“走开,你给我吃了什么!”
她的表情不再淡定,干呕几番却毫无用处。
“你很爱爹爹吧?想不想看看他会怎么对待一个疯子?”
“不!不要,救救我!”
“别叫了,你还有三天清醒的时间,你说我要不要考虑放你出去?”
宁玉享受极了,践踏着别人的生死,真是一种极大的满足。
她离开了暗牢,也放了牢中之人。
贺凡,活下来的感觉真好,就像是浴火重生一样,你看到了吗?
我不再需要被人威胁了,原来只需要足够强大,就不会再受到伤害。
明寺之中,宁玉红了眼眶,抚上自己精致的面容。
铜镜之中,那笑得一脸羞涩的人儿已经不见了。
今日见到席予,似乎又像是看到了当年的贺凡,她还真是挺冷的。
起风了,要变天了。
青衣半夜突然惊醒,伸手摸了摸身旁的位子,一片冰凉。
那里早就已经没有了人影,青衣的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直跳,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予哥哥做什么去了?
此刻席予已经身处于楚国皇宫之中,他单膝跪地。
楚越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
那一身黄昭示着他尊贵的身份,同时也必须肩负起重任。
“父皇,不出意外,几天之后离国会从明月国运走粮食。”
“这就是你半夜闯进来的原因?”
楚越眯起了眼,那双琥珀色的眸子让他心头一紧。
差一点就以为月儿回来了,他可能真是太想他了。
“父皇,离国一旦得到这批粮草,后果不堪设想。”
“你既然知道,现在好出现在这里做什么!”
“我没办法行动。”
席予垂下了眼睑,不出意外过几天便是月圆之月。
那几天之内他会变得异常虚弱,若是恰好撞在月圆之月,那便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混账,我养你这么久,难道就是听你说这些的!”
楚越一脚踢出去,席予眉头一皱,并没有反抗。
“父皇,我还有事,先行告退。”
“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东西?”
楚越一脸阴郁的看着席予,他可是白白的替别人养了十几年的儿子。
一想到席予是月儿和其他人生的孩子,他就控制不住那滔天的怒意。
“父皇还有何吩咐。”
“你还记得我是你父皇?这几个月我可是没管你一丝一毫,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他怎么可能会忘记,楚越的方式他在清楚不过了。
“我会去领罚的。”
席予说完这句话之后,走出了房间。
母亲,若这是你想要的,我可以为你偿债。
他一点也不怨恨母亲的做法,可能这就是他该得到的东西。
他也曾经怀疑过自己存在的意义,可如今不会了。
他有了想要保护的东西,有了想要守护下去的人,那是上天的眷顾。
没有丝毫的愤世嫉俗,而是心存感激。
楚国皇宫的刑室之中,大伙打着瞌睡。
席予推门而入,门发出嘎吱的声音惊醒了他们。
他脱下外袍,站在刑架上,薄唇轻启。
“四个月。”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想起这些,很幸福。